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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家世
    清晨。

    若音听见窗外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醒了过来。

    她掀了帘子要起身,床榻边喜春脑袋正跟小鸡啄米似的,忽然察觉动静,立即捏了自个儿大腿一把,猛地站了起来。

    “格格醒了?奴婢有错,奴婢睡着了,格格要起来吗?有什么吩咐?”

    喜春战战兢兢,唯恐若音哪儿不好。

    若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笑了。

    喜春却更迷惑了。

    是她问题太多,格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吗?

    娇怯生地摸了摸后脑,喜春小声道:“格格吩咐着,奴婢听着呢。”

    “没什么,就是在床上睡了三天,感觉精神好多了,想下床走走。”

    若音说完,又叹了口气。

    她其实不需要人守夜的,奈何中毒后,桂嬷嬷说什么每晚都要和喜春轮岗坚持,也太辛苦了。

    “那奴婢先端热水来,再帮格格传膳!”

    喜春回答完,风风火火转身就跑了。

    倒是个活泼率直的人。

    若音想着,自己先起来穿戴整齐,早起洗漱完用了早膳喝完了药,桂嬷嬷那儿才从院子外回来了。

    跟在后头的,还有黄公公和一队站得整整齐齐的丫鬟。

    若音一瞧,就知道是桂嬷嬷那儿帮自己出府从人牙子处,挑来的一些伺候的人了。

    慕夏早被发落,若音身边就两个人伺候,实在是太少了些,府里乌拉那拉氏给的,显然又靠不住。

    若音可不想再被人害了,这才跟胤禛求了恩典,让桂嬷嬷特意从府外拨人回来。

    这会儿…

    “见过音格格。”黄公公抬眸瞧了若音一眼,像是在打量,又道:“人都带来了,格格挑两个中意的吧!”

    “嗯。”

    若音回答完,便坐在了喜春搬来的太师椅上,打量着眼前的丫鬟。

    这些,都是桂嬷嬷挑的,她熟悉得不行,一个个介绍完各自的特长以后,便就让若音来挑。

    若音挑了两个。

    一个叫采薇的,十四了,做事稳重,留在身边伺候,还有个叫小桃的,十二岁,力气却大,可以在小厨房那边帮忙,平时做一些扫洒的事儿也成。

    人既是都挑好了,黄公公也就带着剩下的人离开。

    新伺候的人入府,桂嬷嬷提出她先跟着教导一段时间再送来若音这儿伺候,若音也没问题,便先叫了喜春过来。

    “喜春,这名字是你的本命吗?”若音有些好奇。

    喜春,慕夏,忍冬她们应该都是同一批进府的,倒是少了个带“秋”的。

    “不是。”

    喜春摇摇头,道:“奴婢本命是什么,奴婢也忘了。从前还没被牙婆卖进府里的时候,叫罐儿来着,就是随意起的贱名,格格,怎么了?”

    “没什么。”

    若音笑笑,道:“刚刚那个叫采薇的姑娘,喜欢穿粉色。我看你喜欢穿碧色,不如叫你采桑如何?”

    喜春名字也不是不好,就是老让若音想到惜春,惜春的下场,着实算不上很好。

    “多谢格格赐名!”

    采桑却也是不在意这些的,只觉得新名字诗情画意,她没爹没娘,有若音疼,若音给个新名字,她受了也就是了。

    采桑念叨着新名字,喜滋滋地嚷嚷着今儿天气好,要陪若音摘了院子里的月季花回去插瓶呢。

    若音顺势答应,刚蹲在月季花丛边上,桂嬷嬷就过来了。

    “格格!”

    桂嬷嬷脸色严肃,采桑刚挑了一朵花想摘,见状也就先默默地退到一旁了。

    “怎么了?”

    若音心里忐忑,想着莫不是她中毒的事情,有什么结果了?

    苏培盛自小跟着胤禛,办的事情多了,也不是个吃素的,想查一个人,怕是祖宗十八代都能被翻出来的那种。

    “先前章太医来府里给格格您看病的时候,主子爷对外宣称只说是格格您身子不好,中毒的事儿,未曾宣扬。”

    桂嬷嬷禀报道:“可刚刚,奴婢竟听见府里两个做杂货的小丫鬟在讨论这件事呢。说得有板有眼,不仅仅知道格格是因为香料中毒的。”

    “她们甚至还在传,兴许是宋格格对您下手的!”

    宋格格?

    若音凝眉,道:“宋格格与我交恶,府里人人皆知,这般猜测,不出奇。”

    桂嬷嬷却摇头,继续道:“格格怕是不知道,宋格格出身寻常,其父还是近几年才成的主事,不过是个七品官儿。”

    “她家祖上,原也行过商。做的…正是香料生意!要说往安神香里下毒,这宋格格,说不准还是做得出来的。”

    若音一怔。

    如果桂嬷嬷打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

    正想着呢。

    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女子嚷嚷的声音。

    “索绰罗若音,你在哪儿?”

    这声音尖细,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但却充满了愤怒。

    若音对此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她这会儿在和桂嬷嬷谈论着的宋格格。

    宋格格是独自一人前来的,她进了院子,就到处搜寻若音的踪迹,手都是攥成拳头的,像是在压制着怒意似的。

    若音远远的在月季花丛后头瞧见了,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杀女仇人了。

    可她坦荡,并不畏惧。

    想着,若音走了出去,问道:“我倒是还没去找宋格格你呢,你这就先来找我了?怎么?一次谋害不成,事情败露,这就像亲自上阵了?”

    这也是带了点儿试探的话。

    不知怎的。

    若音总觉得,宋格格这人其实心思浅薄,恨一个人,那都是写在脸上的,真要让她干这种深谋远虑的事情,她未必干得出来。

    果然——

    宋格格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她听出了若音的言外之意,指着若音的鼻子就骂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是我给你下毒的?”

    “我可告诉你!我若不喜欢一个人,我会让她明明白白知道,可不会做这种阴损的事情!”

    “倒是你,索绰罗若音,平时怕是坏事干多了,被人记恨上了,这才有人向你下毒吧?哼,这都没死,真是好运气!”

    “…”

    若音好像察觉出宋格格是特意来解释这事儿不是她做的。

    可她,这么挑衅,就不怕自个儿不相信她的“自白”吗?

    “我说。”

    若音实在是忍不住了,看小丑似的,又问道:“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