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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恭贺新春-1755年大事件…
    1756年1月30号。

    除夕。

    和以往的除夕并不相同的是,海宁在看到黑月一如既往的晒电池仪式的同时,并没有忙着去回忆和总结当年发生的事情。

    因为就在本月,许多关系到未来战争进展事情也发生了,这让他不得不多浪费一些时间去认真的分析一下。

    有意思的是,与他一起参与这次分析的,还包括三位远道而来的奥地利公主。

    此时的海宁已经游荡到了俄国境内,就在他之前遭遇过刺杀的察里津附近停留了下来。这个地方距离奥地利其实也谈不上多远,但三位公主的年纪毕竟不大,所以这仍然是一场辛苦甚至有些危险的长途跋涉。

    所以,海宁对她们的不仅仅表示了欣喜,甚至还表示了感激。这三位公主分别是玛丽亚-特雷莎女皇的次女玛丽亚-安娜,四女儿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和吴女儿玛丽亚-伊丽莎白。那分别在1738年、1742年和1743年出生,如今分别是17岁、13岁和12岁的年纪。当然再过几个月,这个数字就将变得更显适宜婚配。但海宁其实也很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上,只有克里斯蒂娜这位绰号**的公主在成功的嫁了出去,剩下两位都去做了修道院长。

    这意味着,她们本人在婚姻这种问题上可能是不太积极主动的。而她们如今之所以对他海宁纠缠不清,其中重要的一个原因,很有可能就是父母的唆使和奥地利宫廷的期望。

    换而言之,海宁虽然可以利用这种背景与其中的一人甚至多人结成伴侣,或者干脆和她们三个都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但那样的感情对海宁来说和欺骗并没有太大区别,对家庭来说也会衍生出很多危险的隐患。

    所以,海宁与她们之间的交流仍然贯彻得小心翼翼的作风,只是在过去的某些所谓的国家大事之时,他的话语比以前更加犀利所以显得更加接近问题的本质而已。

    在半个多月前的1月13日,英国人和普鲁士率先缔结了《白厅条约》:规定双方负责在德意志境内维持和平,并以武力“对付侵犯德意志领土完整的任何国家”,保证英王在德意志的汉诺威领土不受侵犯。

    当然,条约的实质内容当中还有必不可少的一条,那就是英国人给普鲁士支付了一大笔财务津贴。这些金钱将主要用于战争费用的开销,准确的说普鲁士这个国家以雇佣兵的身份整体出现在了欧洲的政治当中,这在当时的德意志地区内,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要不然海宁也没有充分的利润去和腓特烈大帝订立那样的秘密条款。

    不过现在,秘密条款什么的,显然不如这条《白厅条约》更让那位一代帝王感到兴奋了。

    只不过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款条约的签署将会很快带来更多的欧洲剧变,反应于英国以及普鲁士为敌的国家,比如法国和俄国,都有了更加充分的与奥地利结盟的理由。

    腓特烈大帝曾经亲切的描述普鲁士和法国之间的关系,说他们就像是娶了奥地利家的表姐妹花一样,属于连襟关系。当然他所说的这个迎娶实际上是领土的剥夺,因为前者从奥地利那里割取了西里西亚,而后者则通过政治手腕得到了洛林公国。

    洛林公国其实并不属于传统的奥地利势力范围。他离法国太近了,历史上曾不止一次的,同样也是不可避免的受到法国人的影响。

    如果从源头开始审视至今的历史,洛林的发展轨迹大概和曾经属于哈布斯堡王朝的勃艮第差不多。两者大约都是从一片混乱的松散管辖区中出现了一些更小、更连贯的领土。没有任何明显的王室传统,这使它更明显地成为东法兰克和西法兰克之间的边界地区——这两个地理概念是属于查理曼大帝时期的,大约相当于晚唐五代那个时候——其国王们更关心的是维护自己的威望,而不是想办法划定明确的边界。

    进入中世纪后,洛林和整个莱茵河下游流域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与法国和德国的国王保持着距离——这或许是他们知道十八世纪还能够保持独立的历史根源之一,但实际上也是他们手下不断融合之前的最后时光。

    洛林的主要领主在911年取得了王公的地位,以与东法兰克公爵平起平坐,但在八年后并没有像他们那样接受奥托王朝的统治。相反,洛林仍然与西法兰克的加洛林王朝保持联系,并在922年后卷入了他们的内战——这里的内战指加洛林王朝的傻瓜查理和卡佩王朝的罗贝尔一世之间的王位争夺战——这使得奥托王朝能够在925年宣称拥有对洛林的宗主权,但这一事件也加深了洛林领主关于洛塔林吉亚遗产应该获得独立地位的观点,这使他们有别于其他德意志领主。

    就这样,这个位于法国和德意志地区之间的过渡地带里,也诞生出了一个意识也同样有些过度的公国。

    但随着周边势力的不断蚕食,洛林公国的领土正在逐步缩小,以至于在200多年之后的21世纪,它只不过是法国的一个行省而已。

    但是在18世纪拿下这块领土,对于法国国王来说,仍然是一向可歌可颂的伟大成就。而且相对于法国人的脾性来说,政治交换这种东西显然更符合他们的胃口,他们认为自己是智慧的、浪漫的,战争这种粗犷的东西,只不过是智慧的一种延伸方式罢了。所以他们是看不惯普鲁士攫取西里西亚的。

    至于失去洛林公国,并且成为玛利亚特雷莎上门女婿的弗朗茨,法国人则认为给他留下了足够的体面。这种欧洲典型贵族式的利益交换,并不是东方传统观点当中的得与失,准确的说,失败方只是从一个极为满意的地方被挪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地方罢了。这是欧洲人一直以来所推崇的文明。

    不管这个文明有多么大的虚假程度——海宁一向将这个指标定的很高,并对欧洲所谓的文明嗤之以鼻——这在客观上都维护了欧洲绝大部分贵族的权益。谁都不想失去领土而成为别人的附庸,这种想法在根源上也为欧洲之后的分裂奠定了基础。

    但欧洲的分裂并非是没有好处的。不同的思想在不同的国度里,都展现着他的活力,同志者们为了稳固自己的利益,不得不着眼于那些拥有充分活力的领域,尤其是科学领域,这为后来的工业革命奠定了基础。

    于是有人发现,欧洲的工业革命之所以能够焕发出青春来,主要因为它在政治基础上有些接近百家争鸣时期的春秋战国。所以分裂的状态并不一定是有问题的,大企业有大企业的毛病。

    可是总的来讲,大企业的好处也是有很多的,所以如果非得要取舍一下的话,那些毛病并非不可忍受。相反的,华夏走上的大一统道路,为他提供了更大的潜力。当居住在那里的人民以难以动摇的共同认识凝聚成一个国家的时候,哪怕是蓄谋已久的侵略和威胁,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事物的发展总是螺旋和上升的。从春秋战国时代走向大一统的华夏,成为了更广阔世界的一个春秋国家。在这里他仍然需要面对着激烈的竞争和外部的干扰,值得荣幸的是他都给出了很好的答卷,看上去就像是曾经的某个春秋大国一般。

    相对来说,欧洲列国们虽然也以崭新的姿态进入了崭新的春秋时代,但他们的体量限制了他们所能具备的潜力和能够展现出来的能力。他们自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才有了欧洲共同体这样的政治产物,但这一进程是极其困难的,因为它意味着要推翻过往1000多年,甚至30多个世纪的传统。

    相对来说,华夏大地虽然在春秋战国时期,以前就经历过比分封制还要恶劣的方国制度,甚至在五千多年的文明当中,似乎也有三千多年处于这种状态之下,毕竟封建王朝只延续了两千年而已。但不得不庆幸的是,古人们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在欧洲文明还处于蒙昧黑暗的时代里,就走向了光明的统一。

    最终来讲,单就综合起来的优势而论的话,华夏仍然掌握着发展的主动权。在21世纪的时候,这样的表征显得愈发明显,但在18世纪,清帝国的大企业病显得过分惨烈了一些。

    海宁虽然能够把这样的大致氛围认识清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清帝国那家大企业并不在他的掌握当中,欧洲的分裂状态,如果想要走向终结的话,也只是意味着更大的成本。

    他没有义务去给欧洲人承担这样的成本,相反的,分裂的欧洲在政治上可以给他带去巨大的好处,在学术上保持的活力,也可以给他带来充分的借鉴。他没有道理,过分的加速欧洲的统一——虽然在他的思考当中这里在将来必然成为环球集团的一部分,但在他的设想当中,这样一个散发着活力的地方,完全可以用来给同样必然成为环球集团一部分的神州大地带去更加充分的借鉴意义和活力参考。

    考虑到这一点,普鲁士和英国人签订的那些条约,也只不过是为激烈的欧洲内战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契机罢了。而法国人和普鲁士的关系虽然因此而破裂,腓特烈所宣称的连襟关系也随之不复存在,但法国人的新选择,也并没有从本质上挑战海宁的欧洲战略。

    当然,这不是法国人的无能,这只是因为海宁的欧洲战略实在太具兼容性了,它几乎可以无视历史上发生的所有细枝末节的东西。

    只是这些大方向的战略构思是不方便和那几位奥地利的公主进行沟通的。他们之间所说的话语,仍然局限在将来几个月,如何与法国和俄国进一步确立同盟关系上。

    其实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多么困难,考尼茨侯爵很早之前就在游说法国人了,这一点他甚至和海宁介绍过。至于俄国人,他们原本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时期就站在奥地利一方,坚持过往的传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所以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奥地利似乎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因此公主们也笑得很开心,仿佛明天她们的姓氏和荣耀就将覆盖整个欧洲。

    海宁也没有给她们泼冷水的意思,无论她们的幻想能否真的照进现实,那都与海宁无关。

    相对来说,在1月27日也就是除夕之前的三天,出生在萨尔斯堡的一个男孩,反而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男孩拥有一个德意志地区常见的名字,阿尔伯特——熟悉历史人物的人一定记得物理学家泡利的全名当中就包括这样一个名字,但这个人和探索宇宙的细微构造并没有多大关系——在过去的一年里,真正为认识宇宙作出过理论贡献的,是一个大家也很熟悉的,同样属于德意志的哲学家,那就是康德,他的星云假说,虽然并不科学也不全面,但仍然揭示了某些天体形成的原因。这也是海宁一度相当关注的事情,不过相对于一位31岁的哲学家所做出的贡献来说,那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似乎意味着更多的希望和可能,尤其是人们意识到他那个让人耳熟能详,却不像阿尔伯特那样在德意志地区常见的姓氏之后——那个姓氏是:莫扎特。

    是的,一代音乐巨匠莫扎特在1756年1月27日来到了人间。海宁很关注他的成长,因此特地向他那位在王公家里充当乐团成员的父亲写了一封邀请信,认为他的水平完全可以到环球集团来谋取一份更加优厚的待遇。

    对方现在还没有回信,但依照海宁与奥地利如今如胶似漆的关系,他同意的概率是很大的。

    除了康德在天体理论当中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以外,1755年也发生了几件不得不引起瞩目的学术事件。4月的时候,卢梭发表了他那篇著名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试图进一步揭露某些深刻的社会学底层逻辑。

    毫无疑问的是,他做到了,而且在海宁做倡导的社会福利体系与工人利益相结合的呼声当中,他的这些思考变得更加有意义,而且也更容易产生影响力。

    法国的工薪阶层虽然还没有深刻的受到这一系列的影响,苏格兰的那些同样在进行启蒙运动的家伙们,甚至干脆还没有看到相关的著作。但时间是会流淌的,它是这世界上唯一无法破除的诅咒——它诅咒了包括路易十六在内,此时仍然显得憨傻可爱的,所有已经被注定了命运的痴儿。

    相对来说,向未来国王这样重要的人物,在当时的人们看来,仍然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标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普通的人类也应该拥有这样的待遇。这是这世界上最大的不公之一。但它源于人们的参与和向往——人们在潜意识里仍然不肯放弃那些得不到的东西,比如国王之位,比如浮夸的名声,所以他们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下拥有那些东西的人究竟做了什么,这是明星效应之所以形成的底层逻辑之一。

    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灵长类祖先给人类留下了这样的恶习,而且还把它镶嵌进了更加该死的dna之中。但对于无能的人类来说,这个级别的反思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就算他们能够进行基因编辑,恐怕人们也更愿意过上追星的生活,而不是平淡乏味的日常。

    可是千千万万的人在这些普通的日常当中,正在经历着他们各自不同的命运,1755年发生的两次大地震,就让整个世界都铭记于心,伊朗的大不里士化入了一片废墟当中,葡萄牙的首都迪斯本在几个月之后也经历了相同的灾难,这两个地区都是海宁最为倚仗的存在,克尔曼省的相关设施,虽然因为他们熟知历史而被采取了紧急的避震措施,但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只是人员伤亡更小一些罢了。

    可是里斯本就没有那样幸运了,为了避免被妖魔化,海宁并没有直接向葡萄牙王室提出警告,这导致李斯本的超级地震仍然如同历史上那样,夺走了城区6万人至10万人的生命,并引起了一场可怕的火灾,而在这场火灾当中,16世纪著名的航海家达伽马的航行笔记就被付之一炬。

    环球集团在此后拨出了一连串的救灾物资,这样的慈善举动,甚至连同样受到影响的英法等国也没有放过。欧洲社会对于环球集团的举动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而且随着科学的进步,人们对于地震所带来的灾难也有了更加冷静的分析。

    已经有人在主张如同环球集团那样设立专门的灾后救援制度,同时里斯本地震也成为了欧洲历史上最早有详细记录并被科学研究的一次地震。

    但这一切都无法挽回那些普通生命的消失,而且没有多少人记住他们的名字,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否曾经与国王一样伟大而博爱。

    这样的不公,让海宁多少有些不耻,可惜他也没有多少办法改变这种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