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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一刀起,山河断!你看天上的云
    盈匈国的青年擦着血,虽然受伤不轻,但脸上却意犹未尽的畅快。

    青年的父母都是死在中州强者手中,他之所以能变强,支撑他的信念,就是替父母报仇雪恨。

    可惜,当年的仇人已经被别人所杀,少年没能亲手屠戮,但不重要,中州所有人,都是自己的仇敌。

    盈匈国轰破中江军防线,沿途杀穿七座城池,少年的刀,也整整杀了七座城池。

    有些盈匈国士卒优柔寡断,面对百姓不忍心直接斩杀,但少年心狠手辣,因为他心里只有仇恨。

    管你老弱病残,只要你是中州人,甚至吃过中州一口饭,那你就是他得杀父仇人。

    中江七城物产丰盈,其实有大量的外国人做生意,盈匈国君三令五申不许屠戮非中州国民,但少年可不管那些。

    杀!

    只要站在中州土地的人,那你就是中州人。

    因此,少年吃过不少鞭子。

    鞭子非但没能让少年悔改,反而让他内心的仇恨更加浓郁。

    在少年心里,自己身上的鞭子也是拜中州所赐。

    杀普通百姓越来越疲倦,越来越没有意思,甚至都没有在草原猎杀牛羊好玩。

    终于,少年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舒爽!

    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杀了眼前这个中州高手。

    特别是元岸棋的身份,更加让少年内心坚定。

    当初皇帝和元先恭那一战,少年就在远处观摩,不得不承认,元先恭有些本事。

    所以,元先恭的儿子,绝对不可以活着。

    轰隆!

    轰隆!

    轰隆!

    附近的劲风越来越狂暴,弟子们生怕被波及,一再的退让。

    其实元岸棋一直占着上风。

    可少年厮杀的套路太残暴,几乎每招每式都是同归于尽的状态。

    因此,元岸棋处处受限。

    他虽然也踏过战场,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学宫修行,同归于尽的绝境更是很少经历。

    学宫弟子们都希望元岸棋能赢。

    同时,他们也都捏着一把汗。

    该死的盈匈国畜生,眼珠子都是红的,那是人的眼睛?

    ……

    “滚!“

    突然,元岸棋怒喝一声。

    他忍无可忍,终于拿出底牌。

    之前元岸棋收着真气,是为了对付盈风玉。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喽啰逼迫到如此境地。

    悲愤叠加,元岸棋爆发出十二成的真气。

    轰隆隆!

    轰隆隆!

    元岸棋双手高高举起,他手中长刀开始吞吐刀芒。

    嗖嗖嗖嗖!

    刀芒仿佛磁铁一般,一道又一道狂风被吸引过来,随后狂风犹如蟒蛇,绕着刀气扭曲盘旋,交织叠加。

    膨胀!

    元岸棋的刀芒不断在膨胀。

    他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部被狂风绞成粉末,他头顶的刀芒,也膨胀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弟子们纷纷散开。

    从空中俯瞰下去,元岸棋就犹如竖着举起一支筷子的蚂蚁。

    对。

    他身躯和刀芒的差距,比蚂蚁和筷子还要巨大。

    整个第四区一片混乱,甚至有夺舍虱不受控制的冲击进来,随后被打成碎片。

    ……

    “这才有点意思……伟风不朽刀……元家血脉世代相传的刀法玄功,能打伤我父皇,果然名不虚传。”

    盈风玉眼珠子闪烁,表情也不再是昏昏欲睡,而是极其的亢奋。

    可惜,伟风不朽刀在元岸棋手里施展出来,宛如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随后,盈风玉又自嘲一笑。

    又或许,是自己自大了。

    可能是之前见过元先恭施展,所以盈风玉眼界不同了。

    再次回想起来,盈风玉依然震撼元先恭那一刀的绝世风采。

    一刀起,山河断。

    第二刀再落时,天空云层都生生被割裂。

    一刀碎云,斩下一场暴雨。

    父皇得到了古墓的完整传承,理论上不惧任何武学。

    可即便是父皇,还是无法阻挡这一刀。

    如果不是古墓里的宝器护体,父亲甚至有重伤的风险。

    所幸,这一刀会抽空元家人的丹田,如果一刀不能杀敌,那元家人面临的就是生死道消。

    元先恭战死。

    虽然是敌国高手,甚至杀了不少长辈,但盈风玉对元先恭保持着尊敬。

    盈匈国向来对强者有敬畏之心。

    哪怕你诗词歌赋、文章道理出彩,盈匈国也有谦卑之心。

    ……

    “是元家的伟风不朽刀!”

    杜早其咽了口唾沫,嗓子嘶哑。

    同时,他眼里也有隐藏不住的羡慕。

    “这武学确实厉害!”

    秦近扬点了点头。

    不夸张的说,迄今为止,这是秦近扬见过最强刀法,目前没有之一。

    “废……那当然!”

    “元家能闯下这么大的势力,你以为只靠阴谋诡计?”

    “当年跟随太祖皇帝起兵的将领中,元家绝对是第一猛将……切记,以后想在京都行走,得和元家人打点好关系,这可是哥哥送给你的至理名言。”

    金浒超原想骂秦近扬一句废话。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该招惹秦近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满嘴所谓的偏爱和至理名言,还是惦记着秦近扬的慧心丹。

    “厉害!”

    秦近扬点点头。

    元家,名不虚传啊。

    不得不承认,这些巨擘手底下是有真东西的。

    ……

    “哈哈哈……来得好!打得好……哈哈哈!”

    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刀,盈匈国少年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是仰天狂笑,犹如野兽一般陷入癫狂状态。

    他双手覆盖在脸上,众目睽睽下抓破自己的脸。

    十道不规整的血痕遍布脸颊,仿佛是一条浑身渗血的丑陋蜈蚣在爬。

    没错。

    血痕真的活了过来,真的在他脸上扭曲。

    撕拉!

    少年又一把撕裂自己的衣衫。

    嘶!

    嘶!

    他左右开弓,尖锐的指甲犹如匕首,不断在身体表面来回撕裂。

    皮肉翻飞,血液四溅,顷刻间疤痕纵横。

    少年披头散发,犹如一个嗜血的疯子,一眼放去,他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

    全场震撼。

    长年修炼正统武学的中州弟子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的魔道武学。

    他们在书本上读过记载,但只要是达官贵人家族,对魔道典籍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接触。

    震撼。

    血腥味钻进鼻腔里,只有让人无法理解的震撼。

    ……

    “杀!”

    少年脚掌一踏地面,岩石直接被踩出深坑。

    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少年的身躯已经掠到元岸棋身前不远处。

    他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仿佛一条血龙途径大地,沿途地面龟裂,每一滴血液都在爆炸,仿佛漫天的血雨。

    与此同时,元岸棋的巨刀从天而降。

    少年身躯渺小,仿佛一只跳蚤要被菜刀剁碎。

    可少年昂扬抬头,逆势而上,整个人一跃而起,直接迎着刀芒而去。

    血影破空。

    无惧无畏,这便是魔头意志。

    少年身上那股癫狂的意志,犹如魔咒,深深嵌入不少中州弟子们脑海,他们的内心只有恐惧和害怕。

    ……

    轰隆隆!

    轰隆隆!

    元岸棋的刀锋被格挡在空中,震动甚至引起了地面颤抖。

    以二人为中心,恐怖的气浪开始暴虐横飞,狂风之强悍,不断掀飞巨石,大树都直接被连根拔起。

    有个弟子不慎被巨石撞击,竟直接被砸昏迷过去。

    这时候,弟子们才意识到,这些巨石并不是普通巨石,而是两个人气血叠加而起的轰击。

    其威力,不亚于四品大圆满的轰击,二者相加,甚至不亚于元岸棋的一击。

    新弟子们全是三品,又怎么能扛得住这一击。

    反观盈匈国一行人,就从容很多,哪怕巨石飞来,盈风玉也只是袖口一甩,轻描淡写。

    “闪开!小心石头!”

    中州有人喊道,弟子们才如梦初醒,开始逃亡。

    也幸亏有这一声喊,众人才不至于负伤。

    当然,也有人跑得慢。

    温田蓝就是其中其一。

    她没有洗钟,面对第四区威压,她要承受真气被压制五成的代价。

    如果是平时,她的速度肯定比巨石快。

    可此时此刻,她根本跑不过巨石。

    说来也是她活该。

    吴存贵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很危险,让她距离燕少羽远一些。

    燕少羽胆子大,为了观摩两个高手对决,一直距离战场核心很近。

    在悟性高的天才眼里,别人厮杀,也是一种难得的修行和学习。

    特别是元岸棋这种四品,正是三品武学观摩的最佳样板,燕少羽本身天赋纵横,一颗心早已经陷入了两个人的争锋之中。

    特别是盈匈国少年的魔道气息,更加让燕少羽沉迷其中。

    其实煌云派的玄功,就是魔道武学,所以他更加有共鸣。

    温田蓝一直腻在燕少羽身旁,内心的想法是和和燕少羽共患难,之前燕少羽说过,等到了第五区,他会脱离队伍,独子猎杀夺舍虱。

    其他人虽然不舍,但也表示理解,毕竟燕少羽那么强,队伍已经成了他的拖累。

    他们抵达第五区,也算功成名就了。

    可温田蓝不甘心。

    她知道燕少羽能去第六区,她也想去第六区。

    所以她要紧紧跟着燕少羽。

    谁能想到,两个人会突然发疯。

    ……

    情况紧急。

    好巧不巧,一一块巨石石破天惊,直接朝着温田蓝破空而来,其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反映。

    按照刚才那些弟子的经验,这一块巨石如果砸在温田蓝身上,轻则浑身骨骼断裂,稍微严重一些,可能直接砸死她。

    大部分弟子自顾不暇,根本不在乎温田蓝。

    吴存贵差点气死。

    他刚才在生温田蓝的气,认为温田蓝抛弃了自己。

    大丈夫何患无妻,吴存贵计划不再理会温田蓝。

    可见到温田蓝遭遇危险,他那一颗心又无比焦急。

    自己过去,可以拦下石头。

    但自己肯定会负伤。

    一旦负伤,再也不可能去第五区,损失惨重。

    可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温田蓝送死啊。

    该死!

    为了爱情,豁出去了。

    吴存贵咬牙切齿,就要冲上去,可下一个呼吸,他整个人都僵了……

    温田蓝居然没有看向自己,甚至都没有求助……她的眼里,只有燕少羽。

    都这时候了,温田蓝竟然指望燕少羽去救他。

    “燕少羽,你快来救我!”

    温田蓝焦急喊道。

    她目视着燕少羽的眼睛。

    或许,这也是一次机会。

    燕少羽之前不肯帮自己去第六区,他一定是认为自己不够真诚。

    现在,我为了你差点送了命,你忍心不救我?

    一旦你成了我的救命恩人,那我就能腻着你。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特别是自己这样的美人,谁忍心香消玉损。

    嗖!

    果然。

    温田蓝话音刚刚落下,燕少羽猛地转头,那双充满血线的眼睛,也突然恢复了清亮。

    他眼里的焦急,被温田蓝尽收眼底。

    下一息,燕少羽转身,毫不犹豫朝温田蓝掠去。

    这才是真正的少侠模样,是我温田蓝内心的如意郎君。

    温田蓝嘴角浮现出笑容。

    男人……

    终究是要败在女人之下。

    温田蓝甚至想好了之后该说什么,该如何让燕少羽更加迷恋自己。

    她张开手臂,准备迎接燕少羽。

    近了。

    温田蓝甚至能闻到燕少羽身上的味道。

    嗖!

    然而,燕少羽和她擦肩而过,身躯继续朝着远处掠去。

    对。

    燕少羽全程没有看温田蓝一眼,仿佛这个人只是个碍事的障碍物,和被疯狂卷起来的断树枝一样。

    温田蓝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燕少羽身躯离开。

    “秦近扬,你小心……”

    紧接着,温田蓝听到燕少羽喊了一嗓子。

    她头脑轰鸣。

    什么?

    秦近扬?

    燕少羽急急忙忙,居然是为了去救秦近扬?

    ……

    电光火石,巨石到了温田蓝眼前。

    温田蓝浑身颤抖,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该死。

    燕少羽,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完了!

    我温田蓝,难道要死在这里?

    不甘心啊。

    咦?

    是谁?

    温田蓝闭上眼睛,疯狂催动体内所有真气。

    这时候,有个宽厚的肩膀挡在了她身前。

    轰隆隆!

    巨石落下,身躯挡住了所有。

    轰!

    即便如此,巨石震荡所引发的罡风,还是让温田蓝满脸血痕。

    温田蓝心有余悸。

    可怕。

    这巨石的杀伤力,比自己预想中还要更加可怕。

    而眼前这个人,温田蓝熟的不能再熟。

    是吴存贵。

    他一口又一口鲜血喷出来,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气浪鼓起,又一层又一层碎裂,身旁身上也有血雾炸开。

    轰!

    又一阵巨响之后,巨石才被吴存贵震碎。

    “你怎么样!”

    吴存贵倒下,温田蓝急忙扶着他,满脸的焦急。

    “没事……死不了!”

    吴存贵躺在温田蓝的怀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此时,温田蓝眼里的焦急,是因为自己。

    她一定深深喜欢上了自己。

    这一场伤,很值。

    “那就好……都怪我!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负伤!”

    温田蓝又是自责,又是愧疚。

    “意外而已,不要责备自己,不管刀山火海,我永远保护你……咳咳……”

    吴存贵一边咳嗽一边表忠心。

    呵呵,燕少羽你这个畜生,眼睁睁看着温田蓝有危险而不管,你有什么资格靠近温田蓝。

    “伤?影响第五区吗?”

    温田蓝急忙问。

    “不行……”

    吴存贵苦笑着摇摇头。

    为了温田蓝,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继续闯第五区的资格。

    他故意说出来,想让温田蓝愧疚。

    你越是愧疚,就越是对我死心塌地。

    然而,吴存贵还没有高兴多久,他一转头,温田蓝的视线,居然又看向燕少羽。

    “第五区……第五区……”

    温田蓝死死皱着眉。

    吴存贵不能去第五区。

    其他人根本不会管他。

    除了燕少羽,自己还能指望谁?

    ……

    另一边,元岸棋和盈匈国少年的厮杀落下帷幕。

    少年头颅撞在一块岩石下,只剩下了上半截身躯。

    他的下肢,在很远的树上挂着。

    元岸棋浑身颤抖,拄着长刀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

    “哈哈……哈……”

    盈匈国少年歪着头,咿咿呀呀了几句,才终于咽了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