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开始。”

    剑十二，一个落魄的青年。

    在两名人类保安的挟持下，站在被审判席上。

    公正、律法、审判三尊大神，居高临下。

    公正之神问道：“人类，你被剑之神明赐死，为什么要求审判？”

    “哈……”

    “哈哈……”

    “哈哈哈哈！”

    剑十二垂着头，发出了充斥着怒意的笑声，好似在通过这样的笑声，宣泄人类被神明奴役了几万年的怒火。

    “神，你回答我，我为什么要被赐死？”

    律法之神应道：“人类杀野兽，不需要理由，神杀人奴，同样不需要理由。”

    剑十二猛地抬头，剑眉星目，怒怼三神：“我们不是野兽！也不是奴隶！”

    审判之神沉声追问道：“你说人类不是野兽，那你告诉我，人类算是什么？”

    “人类，就是人类！”

    “人与神明，应该平起平坐！”

    剑十二的怒吼，引来哄堂大笑。

    旁听席上的赵雪也是不禁掩嘴轻笑。

    在她的视角里，剑十二现在的行为，就像是一只宠物猫或宠物狗，正对着主人要求更多的关注和食物。

    审判之神回应道：“你有发表主观言论的自由，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你重新审判的理由。”

    公正之神补充道：“人类，除非你有正当理由，否则，将无法改变你被赐死的事实。”

    剑十二发疯似地怒吼道：“邪恶永远不会被正名！就算我死了，总有一天，人类会从被奴役的噩梦中醒来！”

    “等到那时候！人类屠神，会终结神明的暴政！”

    不管剑十二如何声嘶力竭，在神明眼中，皆为诡辩。

    这一刻，赵雪再次想起那位已故的兄长。

    她的兄长，赵风。

    杀了一半以上的神明。

    这个消息，还是女神告诉赵雪的。

    似乎也因为这件事情，一家人的神杀之旅被强行终止。

    最后不了了之。

    赵雪理解一部分人类把神杀视作荣耀的想法。

    但她自身没有这种想法。

    对于兄长的杀神行为，她一直无法理解。

    赵雪不觉得兄长的行为是对的。

    也不觉得那样的行为是错误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杀神？

    一直到今天，赵雪在剑十二身上，似乎看到了解释。

    “难道哥哥也是认为，人类应该和神明平起平坐吗？”

    赵雪的疑惑，注定得不到解答。

    而这场审判最终落幕。

    三神根据华夏人族的历史，给予剑十二宫刑的惩罚，并免于一死。

    神明对人类的杀意就是如此随意。

    杀一个人，可能只是一时起念。

    过了这个念头，杀不杀也无所谓了。

    赵雪挽着红炉离开了审判现场。

    “红炉，你怎么看待刚刚那个人说的话？”赵雪随口问道。

    “我不知道……”红炉显得没什么主见。

    赵雪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又走了几步。

    赵雪突然停下脚步。

    “红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到那位死去的兄长，在地狱之下，不断战斗、杀戮。”

    “那些梦境太真实了，就好似……”

    “他真的，还活着？”

    红炉回身，望向赵雪。

    “小雪，你为什么哭了？”

    赵雪一脸错愕，她伸手触摸眼眶，泪水沿着手指，淌过手腕，流进衣袖里。

    “我……为什么哭了？”

    神明蓝星。

    始终笼罩着一层看不到、摸不着的恐怖、绝望。

    只是，置身其中的人，从未察觉。

    ……

    一念之间，青龙主城区。

    城外区，那家酒吧。

    酒吧名就叫：那家。

    赵风此前以其他身份来过那家酒吧。

    那家酒吧的经营权，由八名试炼者掌握。

    八名试炼者的试炼时间刚好轮替三十天。

    可以确保酒吧内，永远有两名成员在经营。

    那家酒吧在青龙城外区的名气不小，根本原因就在于一款酒——醉梦。

    作为那家酒吧的招牌，醉梦深受试炼者青睐。

    醉梦，可以让饮者在睡梦中，控制梦境的一切。

    而一杯醉梦的价格，只需要五黄金。

    口感算不上好，也绝对不差。

    五黄金，换一梦如意，有何不可？

    赵风带着黑棺来到那家酒吧，直接在柜台处支付了七十黄金。

    “十四杯醉梦留宿，自带棺材。”

    看店的柜员抬头看了眼赵风，感觉面生，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每天店里来店里去的试炼者那么多，就算是熟客也不可能记全。

    但从赵风的话，能听出来：这绝对是老回头客了。

    醉梦留宿，就是表示喝完醉梦，留在店里做梦。

    如果是点了两杯醉梦，那么可以在店里留宿。

    “帅哥，你行不行啊？一杯能做半天梦，两杯下去，你这一天都别想睁开眼！”

    “咱这里最高纪录是七杯！那位哥们喝完之后，到现在没再来！”柜员好心提醒道。

    “你只管上，如果我喝不下，剩下的就分给其他人。”

    赵风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店里本来也安静，很快就有白嫖党闻着味凑过来了。

    “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劝！你只管放好棺材，喝完躺进去，我保证在你醒来之前，不会有人去打扰你！”柜员说罢，招呼后台上酒。

    赵风趁着上酒的空档，把黑棺放在角落。

    他买醉梦，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留宿。

    虽然以他现在两百三十三万黄金的资产，足以进入绝对安全的城内区。

    但城内区的势力斗争很激烈，地区都是按照势力进行划分。

    任何试炼者，进入城内区的第一步，便是确定自己要归属哪一方势力。

    一旦加入势力，便要服从势力高层的试炼布局。

    赵风独来独往惯了，从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想法。

    而城外区，有治安官白天巡游，夜晚不受保护。

    城外区没有宾馆。

    城内区为了让更多的试炼者入城，不允许城外区有宾馆。

    相较之下，那家酒吧这样的店面，一方面满足娱乐需求，另一方面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价格，就可以在足够安全的环境下，一边做着美梦，一边度过漫长夜晚。

    “第七杯了！这小子是个狠人啊！”

    此时，回到柜台的赵风，开启猛灌模式。

    一口气，七杯醉梦！

    凑上来等白嫖的试炼者甚至忘记了目的，都在等着见证新纪录的诞生。

    第八杯、第九杯、第十杯……

    赵风的双眼依旧有神。

    好似杯中不是酒，而是凉白开！

    最后一杯入喉，赵风感觉到酒劲上来了。

    他的注意力已经有些涣散，周围的欢呼声就好似隔着海绵，入了耳也没有多大动静。

    众人目送赵风走向黑棺。

    “十四杯醉梦！还能走直线！”

    “我怕不是还没醒酒，还是继续睡吧！”

    砰！

    随着赵风躺进黑棺，外面的一切与他再无关系。

    赵风一把抱住人形抱枕希露薇，随手将棺盖带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