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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张良入秦见闻,孤勇者项羽!
    第六十三章 张良入秦见闻,孤勇者项羽!

    七月流火!

    八月未央!

    七月的最后一天。

    夕阳将落,暮色初显!

    城门处,车辚辚,马萧萧。

    张良、项羽、项伯,一路舟车劳顿,历经小半月,终于从江东赶到了咸阳。

    他们跟着商队,徐徐而行。

    秦法纵然严苛,却也培养了百姓的纪律性。

    进出四门,无需城卫、秦吏呵斥,商旅主动~排队,井然有序。

    “法度有序,秦之所以-强盛,可见一斑!”

    张良内心感慨。

    他以前来过咸阳。

    对秦之民风、习俗等,有-过深刻的研究。

    有时候,最懂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张良为了复国灭秦,翻阅和秦国相关的各种竹简记载,体察民情和奔走六国。

    他自觉,这天下没人比自己更懂秦国,更懂始皇帝。

    “但秦法强秦,亦可弱秦!”

    “时移世转,商鞅之变法,已是旧法,秦抱旧法而望天下,无异于自掘坟墓!”

    秦法在关中行得通。

    是因为自秦孝公开始,一代代教化的成果。

    关中百姓,已经习惯秦法。

    但六国之人,刚并入秦,骤然要适应一堆的严刑酷法,如何受得了?

    而秦国官吏,受秦法约束,多有不知变通之人,跟当地习俗、民风相悖。

    乃至,双方语言都不通。

    根本无法有效沟通。

    且有些秦官秦吏,以战胜者自居。

    视六国人为贱民,不恤民力,强征暴敛。

    故而,天下苦秦久矣!

    “眼下六国之地,吏不知其民,民不信其吏。”

    “始皇已死,若新君不能妥善处理朝政,天下反秦者,必定是风起云涌!”

    “一朝有事,豪强袒右振臂于市,则千万人响应!”

    “诛杀数十秦吏如屠猪狗般简单,一夜之间,举城可皆反。”

    “复国,指日可待!”

    张良内心火热。

    他这一生,有两个目标。

    刺秦!

    复国!

    如今始皇已去,只剩复国了。

    张良思绪起伏时。

    “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城门守卫,拦住了他。

    张良是秦国全境通缉的要犯。

    为进咸阳,他可伪装了一番。

    下身穿绔,脚踩草鞋,用木棍作簪子,将发髻固定在头顶左侧。

    再加上风尘仆仆,掩去其面。

    城吏没有火眼金睛,如何认得出?

    “在下江东人韩良,他是楚缠,他是楚羽,我三人闻得新皇招贤,特来一试!”

    张良在来的路上。

    听说了赢无羡要重建稷下学宫的消息,于是想着混进去,潜伏学子之中。

    而且,赢无羡既重建学宫,开学之日,肯定是要露面的。

    那时,他就有机会见到真相。

    “可有符、验传?”

    听说是来施展才华的士人,还一口江东口音,城吏不再怀疑,客气许多。

    万一此人真有才学,被新皇看中呢?

    自己今日刁难,岂不是要被记恨?

    但该检查的,还是要检查。

    “有的!”

    张良、项羽、项伯,将杨木板制成的“符”,以及柳木条削成的“传”取出,递给城吏。

    秦国自商鞅变法,“令民为什伍”,“五家为伍,十家为什”开始,就对户籍高度重视。

    凡是秦国居民,生了小孩要登记,死亡人口则要报告除名。

    官吏要经常查户口,以防隐瞒。

    凡是在册的人,都要向国家履行一系列的义务,包括缴纳赋税,服兵役,联合“伍”检举捉拿不法之徒。

    在此基础上,实行连坐制度,更加深了百姓的户籍观念。

    到了始皇时,推行“初令男子书年”、“使黔首自实田”等方案。

    以便加强对人民的控制。

    并为大秦提供稳定的租赋徭役来源。

    如今,户籍的管理,十分齐备。

    以“户”为单位。

    分为普通民户籍、役籍(军)、徒籍、私奴籍、市籍、弟子籍、高爵者籍、宗室籍。

    户口册上,开始记录人口的姓名、年龄、土地、身高、面貌等详细情况。

    并实行“符”、“验”、“传”制度。

    “符”、“验”相当于身份证。

    由巴掌宽的杨木牌制成,上面篆刻籍贯身份。

    “传”,相当于官府开具的介绍信。

    在秦国,百姓是不能乱跑的。

    想出远门,需有缘由。

    还得由籍贯地所在的里正、亭长担保写信,这便是“传”!

    没有“符”,和“传”这种介绍信的话。

    根本住不了客栈。

    店主收留,查处后,会被连坐。

    张良流窜于六国,自然有搞到身份证、介绍信的办法,

    “可以了!”

    看过“符”、“传”。

    城吏还给张良他们,好心提醒道:“明天是陛下继位登基后的祭天大典,城内戒备森严,没事的话,不要在街上闲逛!”

    “多谢提醒!”

    张良他们走过去。

    “真是麻烦!”

    项羽不屑道:“我们楚地,就没有这么多规矩,大丈夫生于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籍!慎言!”

    项伯瞪一眼项羽。

    项羽哼一声,没再吭声。

    来咸阳前,项梁交代他,此行一切听项伯安排。

    项羽心高气傲,眼中无人,唯有对项梁的话,还算遵从。

    项伯,本名项缠,是项羽的叔叔。

    项伯看向张良,道:“先生,你在城中,可有去处?若无去处,可以和我们一起!”

    项伯年轻时,曾经因犯下杀人罪。

    被当时在下邳为任侠的张良包庇藏匿,得以保命。

    所以,他对张良很是敬重。

    他知道张良有治世之才。

    一路上极力拉拢,想为项家,添一良臣。

    “我有一故人,尚在城中。”张良客气道。

    项伯闻言,不免遗憾。

    但他也知道。

    像张良这样的人,如高山之云雾,深海之潜蛟。

    绝非小恩小义,可以收服。

    “我们会住在城南的楚人馆,先生若有事,可来此处。”项伯道。

    张良拱手道:“后会有期!”

    项伯拱手道:“后会有期!”

    “叔父,何以对此人三番五次,折节下交?”

    张良走后。

    项羽问出憋了一路的话。

    “此人有经世之才,治国之能啊!”项伯道。

    项羽不以为意,道:“纵是有才,不为我所用,有何用哉?”

    “何况,想争天下,便当堂堂正正!”

    “只会耍嘴皮子,玩弄诡计,某不屑之!”

    项伯呛得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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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儿哭了!

    大哥,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我知道你很勇,想当孤勇者!

    但这儿是秦都咸阳,不是江东荒野!

    项伯左右一看,还好没人注意这儿。

    他连忙拉着项羽走开。

    “此是咸阳?”

    张良走在街上,抬头看到那悬于天空的金色气运云海,恢弘浩瀚,面露惊色。

    除了这些外。

    他还看见街边儿的店家,有的供奉着武安君,有的供奉李冰,有的一起供奉。

    而路人百姓,谈论的,多半和明天的祭天大典有关。

    也有说什么仙根、修仙的话题。

    这给张良整不会了。

    咸阳人,这是疯了吗?

    始皇信仙道,求仙求长生,还能理解。

    君王,已经站在人生巅峰。

    权利在握,天下在望。

    钱财美色不缺,除了求个不死,还能有啥追求?

    但现在连百姓,都开始了?

    怀着疑问。

    张良来到卢生、石清藏匿的商铺附近。

    出于谨慎。

    张良没立即露面,而是进了对面的饭肆,挑了个能看到商铺情况的座位。

    ........ ......... .......

    他要了碗羊骨汤和锅盔,边吃边观察,果然感觉不对劲。

    这时,隔桌的酒客,又在说什么修行、修仙的话题,其中有个是楚地口音。

    张良要了壶酒,起身端酒过去。

    他和那楚人攀谈,说自己刚来咸阳,没什么见识。

    听你刚刚说修仙,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愿以一壶酒答谢。

    楚人听他也是楚语,顿觉亲切,让他同桌而坐。

    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说给张良。

    原来,这百官子嗣中,总有几个嘴巴大的,藏不住秘密的人。

    他们和狐朋狗友吃酒,几杯下肚。

    就开始炫耀说新皇传授仙法,我家哥哥以后就是仙人之类的话。

    这种事,赢无羡早有所料。

    他也没想着隐瞒百姓、国人,反而暗中让白起后人,推波助澜。

    有几个讲故事讲得好的的名人了,备受各大酒楼欢迎。

    因为他们每次去酒楼,总能说出些酒客感兴趣的消息,吸引客人驻足消费。

    “听说现在百官家里,没个和陛下一起修行的,都不好意思出门。”楚人道。

    “这修仙,封神,当真存在?”张良忍不住道。

    “呵,老乡,你这就没见过世面了吧?陛下渡劫成仙时,我亲眼所见啊!”

    “天雷滚滚,那么大的雷柱落下,把陛下修行之处,砸出这大的坑来!”

    楚人连手带比划,唾沫乱飞,道:“还有敕封水神时,我们咸阳全城百姓,助水神破蜀郡大灾,你去问问蜀郡来的商人,谁没见到水神一剑斩万里黑云?”

    “嘿嘿,我还得了点功德!”

    “这功德啊,好处多多,治病延寿!”

    “悄悄跟你们说啊,我以前行事时,总不济事,那天以后,我重振威风了!”

    “是啊!不知陛下,什么时候再封神,借我等之力平灾,让我等沾光噫!”

    “你个楚人,自称什么咸阳人?”

    “嘁,岂不闻陛下所言,天下人皆秦人!”

    张良:“……”

    这还是我认识的咸阳?

    是我落伍了,还是这些人疯了?

    张良陷入沉思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