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内,整个大殿内此时仅仅只有三人。
孙若微面色阴沉的坐于榻上,身侧的两旁则分别站着曹吉祥与石亨,而此刻石亨正在汇报着今日殿中发生的事。
“太后,陛下通过强硬手段胁迫我等同意重立汪氏为后,胡大人因迫于压力不得同意此事。
如今重立汪氏为后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且经过此事后胡大人也已经生出告老还乡之念。
我等多次劝阻也无济于事,虽胡大人乃是站在文官一方。
但对于他这个决定,我也等一众武将勋贵也是心生悲怆。
王大人这才没走多久,胡大人也因陛下独断专横生出这等想法。
我等惶恐啊......这才短短几日,便有多少大臣丧命。
我等对大明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可陛下却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屠杀朝廷命官。
兴许今日是胡大人,明日便是我等啊。
再这样下去,我大明的肱骨之臣都要被陛下给霍霍完了。
所以......臣再此斗胆请太后出面劝说太上皇。
让太上皇重掌朝政,还我朝堂一个朗朗乾坤,拯救我大明于水火之间。”
石亨的话让得孙若微脸上阴晴不定,猛地一拍桌子怒骂道:“这个混账,当初本宫推他上位便是为了我大明的江山。
如今倒好,他反而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是皇帝独断专行。
再这样下去,我大明真要亡在他的手中。
既然他无法治理这个国家,那便推到重来,八年前本宫能够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那么八年后,本宫照样能够让他离开那个位置!”
“太后圣明!
有了太后的指引,我大明必将重现洪武永乐盛世,太上皇也必将成为一代贤明之君。”
一句话把孙若微和朱祁镇同时舔上,石亨舔人功底不可谓不强。
听着石亨这话,孙若微的脸色也好上了许多,来了一波商业互吹。
“石将军那里的话,我大明有石将军这等肱骨之臣才是万幸。
只是不知道石将军你那边准备的如何?”
孙若微此话一出,石亨立马打起了精神,神色也严肃起来。
“回太后的话,目前我等已做好万全准备,张大人、徐大人、臣的侄儿皆都蓄势待发。
只待明日动手,与曹公公来个里应外合,定叫这皇宫日月换新。”
孙若微轻点着头,眼睛望向窗外思索片刻道。
“此事需确保万无一失,如能成功,那你等便有滔天之功,我儿也自不会亏待你们。”
石亨听到这话,心中窃喜不已,他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
现在这承诺已经给出,那他们又怎会不拼尽全力去做。
“太后,我等皆为了大明!”
“皇上谕旨,太后请接旨!”
就在三人商量之际,门外传来兴安的声音。
石亨与曹吉祥顿时生起了些许慌乱,急忙把目光看向了孙若微。
这要是让兴安知道了他们在此,那等兴安回去必然会如实禀告陛下。
一旦陛下生起怀疑一心,有了戒备,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可都完了。
榻上的孙若微也是微微一顿,想着今日朱祁钰在诏狱中的话,面色也是难看了起来。
不过她却没有丝毫慌乱,安抚好石亨曹吉祥两人,冷哼一声。
“无需慌乱,本宫倒要看看皇上她要如何处置本宫,喜宁打开殿门。”
随着兴安走了进来,看着石亨与曹吉祥也在,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没想到石将军与曹公公也在,当真是幸会。”
石亨与曹吉祥不语,孙若微也在这时说话,明知故问的说道。
“不知兴公公来此是何意?”
兴安听着孙若微的话,拿出手中的圣旨正色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对今日所见所闻大为震怒,不想朕之母后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暴虐、残忍。
是以,为了让太后能够及时反省,故自今日起,禁足太后一年,一年之内不得踏出仁手宫半步,钦此!
太后,接旨吧!”
说完,兴安合上了圣旨,同时递了出去。
孙若微起身接过圣旨说道:“本宫明白了,回去告诉皇上,本宫谨遵皇上旨意。”
“那太后既然圣旨送到,小的也就告辞了。”
“既然公公有公务在身,那本宫就不留公公了,喜宁,送公公离去!”
随着兴安离去,孙若微一把丢掉手中圣旨,冷笑一声:“想禁足本宫,你还没有那个权利。
石将军曹公公,明日之事就全靠你们了。”
石亨与曹吉祥也是回道:“太后放心,我等当竭尽全力!”
......
此刻乾清宫内。
归来的兴安正如实禀告着,但朱祁钰对此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反正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至于聚在一起还能够有什么,那肯定是谋划造反了。
还有给孙若微这个圣旨那纯属是恶心一下她。
反正过两天就要死的人,临死之前还能恶心一下她不是更好吗?
到时候两罪并罚,足以给她上个凌迟了。
到那时候他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今天诏狱里的那种嚣张气焰。
敢碰他的人,你就算贵为太后那又如何,该杀的时候照样杀你。
抛开这些小插曲后,朱祁钰看向兴安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微服出宫,别让任何人知道。”
对于朱祁钰的决定,兴安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问道:“皇爷,需不需要小的跟着出去?”
朱祁钰一口回绝了,开什么玩笑,要是兴安这个贴身太监跟着他出去,那还叫屁的微服出巡。
只要兴安在这守着,那便说明他一直都在。
“那需要小的为皇爷做些什么?”
这下兴安的话倒是问到他的点子上了。
他这趟出去,那可就是后天早朝时才进来了。
要不做点后手,那可不行。
思索一番后,朱祁钰开口道:“等晚上我出去时,你叫人传唤太医过来,便说我病重,同时把这消息都传出去。
要是有人求见,一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