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套,还镶钉?”
房间中,吕氏看着满面高肿以至于连恐惧的表情都看不出来的黄子澄,不明所以道:
“那是什么?”
黄子澄上前一步,语气颤抖道:
“秦王殿下为了对付微臣专门设计的扇人利器啊!”
“上回在天牢他就说要找人打造一只,这要是让他在东宫看见微臣那还得了?”
吕氏轻蔑一笑,压根不信道:
“呵,黄先生多虑了,那样的一只手套要人命都行,在本宫看来,朱樉顶多吓唬吓唬你,绝不敢真的这样做。”
“身为东宫伴读,你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纵然朱樉是父皇的儿子,也没那个胆子打死你啊!”
黄子澄飞快一摇头,赶忙提醒吕氏道:
“娘娘此言差矣,这事要换成旁人的确不敢做,可秦王朱樉就绝对有可能了,这家伙什么事干不出来,所以……”
说到这,黄子澄话音一顿,老脸一红道:
“还望娘娘看在微臣细心教导皇孙殿下的份上,给微臣放个假。”
“等到秦王殿下不住东宫了,微臣立马回来教皇孙殿下功课。”
吕氏黛眉一皱,冷冷的看着黄子澄道:
“先生不想教大可不教,还回来作甚啊?”
“噗通”一声响,见吕氏发怒,黄子澄赶忙跪地拱手道:
“娘娘息怒,微臣这也是没办法啊,朱樉可是大明的亲王,陛下的亲子,微臣只是一介书生,如何能斗得过他呀?”
“那本宫要你何用?”
吕氏面容一沉,死死的盯着黄子澄道:
“口口声声说对本宫,对允炆忠心耿耿,现在我被朱樉羞辱成这般,你却只想着逃?”
“由此可见,将来允炆当上大明之君,若遇到什么事你这当老师的照样会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黄子澄满面苦涩,吕氏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既然抱紧了大树,断然没有松手之理。
可黄子澄已经知道朱樉的厉害,绝非自己一人能斗得过,正急的没办法,脑海却缓缓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对了!”
眼睛一亮,黄子澄赶忙从地上站起身子,朝着吕氏拱手道:
“娘娘息怒,微臣有办法了。”
吕氏面色一喜,当即问道:
“哦,先生快说。”
黄子澄冷冷一笑道:
“娘娘不知,朱樉此人无恶不作,除了我们,大明朝堂上讨厌他的人多了去了。”
“远的不说,单说昨日,因为蝗灾事件,朱樉这家伙就彻底跟丞相大人结了梁子。”
“而以微臣对丞相大人的了解,此事断难善了,既如此,我们何不用驱虎吞狼之计?让丞相大人跟朱樉去斗!”
吕氏听到这,黛眉先是一松,旋即却又飞快紧皱:
“先生之计虽妙,可李善长城府极深,即便再恨朱樉,也绝不可能甘愿被我们利用。”
“一个弄不好,我们反而有可能被这老家伙当枪使,到时候岂不麻烦?”
黄子澄嘴角一勾,吕氏所言虽然有理,但他早已想到对策:
“娘娘放心,既然想利用李善长,那此事断然不可能由您和微臣出面。”
吕氏黛眉一挑,好奇的看着黄子澄道:
“那由谁出面?”
黄子澄双眼微眯:
“胡惟庸!”
吕氏黛眉微皱,疑惑的看着黄子澄道:
“本宫若没有记错的话,胡惟庸此人可是李善长的学生呐,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利用李善长呢?”
“而且论心机和城府,胡惟庸跟李善长不相上下,都是老狐狸。”
“允炆现在正得父皇的喜欢,本宫可不想搞什么结党营私,到头来惹得父皇不快,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子澄自得一笑道:
“娘娘放心,此处只有您和微臣两人,断然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至于胡惟庸此人,虽然有城府,工于心计,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急功近利!”
“李善长已经年迈,再过不久就要退居山野,他的丞相之位,胡惟庸可是一定在盯着。”
“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老师被朱樉所辱,胡惟庸一定不会干看着。”
“微臣敢断言,他这会儿恐怕已经在想用什么办法对付朱樉,从而讨好李善长,继任丞相。”
“而只要他一出手,李善长就算不想被我们当枪使也不行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听到这,吕氏的嘴角当即掀起一抹冷笑,看着黄子澄的眼神也登时充满了信任:
“本宫果然没看错先生,真乃大才也!”
“娘娘过奖了。”
黄子澄摆了摆手,可脸上的得意之色却越发浓郁,只不过一想起镶钉铁手套,心中便又是一沉,赶忙朝着吕氏道:
“既如此,娘娘,微臣可否先走一步?”
“自然可以。”
吕氏毫不犹豫的一点头。
“多谢娘娘,微臣告退。”
黄子澄飞快一拱手,不敢有半分耽搁,“咯吱”一声打开房间的大门便快步离去。
“哼,朱樉!”
吕氏双眼微眯,脑海中似乎已经想到朱樉以后的悲惨景象,心中当即畅快至极。
整个房间也顿时响起了吕氏得意的冷笑声。
与此同时,朱家三兄弟已经吃饱喝足,准备出去遛遛弯。
但下一秒,朱樉的一句话却让朱标和朱棡勃然色变:
“走,大哥,三弟,我们去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