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笔和纸么？”陆离抬起头，看着玻璃对面的江乐山问道。

    “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江乐山指了指陆离面前的桌子，“写完以后记得放到旁边的盒子里，那个盒子能够检测到纸上的内容是否具有污染...”

    “好。”陆离没待江乐山说完就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只青色的羽毛笔，一瓶墨水，一叠材质诡异的纸，还有一个华丽的盒子。

    “saber。”陆离扭头看着saber。

    “在。怎么了，御主。”saber闻言上前两步走到了陆离的身边。

    陆离把桌子上的纸和笔推到了saber的面前，“我说，你写。”

    “好。”saber拧开墨水瓶盖，清香的气味蔓延在安全屋中。她熟稔的将羽毛笔的末端在墨水瓶之中沾了沾，随后准备书写。

    “呆毛王”

    “啊，怎么了御主？”saber对这个称呼已经认命了，虽然她的御主只是偶尔叫过这个名字，但是她从这个名字之中倒是没听出什么恶意，甚至还听出了一丝亲近感。

    窗外，本来一脸严肃的江乐山眉毛皱了起来，“难道呆毛王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江乐山知道陆离不是一个在这种场合还能搞怪的人。

    那么...他现在突然喊出这个名字，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给这个少女起的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屋子内的saber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听从了陆离的要求，在那张材质诡异的纸上写下了“呆毛王”三个字。

    陆离看着纸张上的字，神色变了变，然后又恢复如常。

    他把日记本上的那张纸撕下来，然后把两张纸叠在一起，随后调整了一下角度，抬起胳膊，把重合的两张纸放在了灯光之下。

    两张纸上的“呆毛王”，完全重合在一起。

    “江队，进来一下。”陆离抬头看了一说了一句。

    “好。”江乐山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写个东西。”陆离说着，把纸和笔递给了江乐山。

    “写什么？”江乐山用那根鹅毛笔沾了沾墨水。

    “先模仿一下saber的字迹，把她刚才写的东西尽可能仿写一遍。”陆离把写有“呆毛王”的纸递给了江乐山。

    “好。你让我写她名字做什么。”江乐山最终还是没有问为什么，点了点头，按照陆离所说的，开始了模仿。

    不对劲。

    陆离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saber是用汉语写下“呆毛王”的。

    而这个世界的语言不是汉语。

    但是江乐山刚才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的地方，而且还认出了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

    为什么。

    “好了。”江乐山吹了吹纸张上的墨迹，抬头看着陆离，“还有什么需要写的东西么。”

    纸上的笔迹与saber相比潦草了很多。

    但是...依旧是汉语。

    “不用了。”哪怕不用对比，陆离也能看明白，这个字迹，和笔记本上突兀出现的第二段的字迹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难道说...

    现在，陆离需要验证一下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这个世界，汉语是一门语言，比如说，恰巧有人喜欢考古，然后恰巧发现了汉语这门语言，恰巧，江乐山学习了这门语言。

    虽然这种连续的巧合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归是一种可能。

    陆离拿起羽毛笔，他一时没有适应这种纤细的感觉，所以他的字迹也变得歪歪扭扭。

    纸上出现的，是东歪西倒的、但是笔画清晰的“呆毛王”三个字。

    “江队，这是什么意思？”陆离指着纸上的汉字，对着江乐山问道。

    江乐山闻言，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随后几乎把头凑到了纸上去，随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你在彭勇的日记本上发现的字迹么。”

    “嗯。能给余嫣他们看一下么。”陆离平静的把纸张从江乐山的面前收回。

    “可以，正好一起研究一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江乐山点了点头，“余嫣，老常，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来了来了。”

    “这是文字么？”

    “如果这是字的话，这书写方式也太奇怪了吧？”

    “对啊，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似的文字。”

    “没见过，不然...交给省队让他们召集一下密码学专家研究研究？”

    玻璃对面，江乐山、余嫣等人在讨论着陆离刚才所写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全屋中，陆离在分析着自己的处境。

    如果这不是梦境的话，无法解释彭勇的日记本中突兀出现的内容。

    更何况，上面saber和江乐山的笔迹与他们本人的几乎一样。

    最重要的是，日记本上是用汉语来书写的，而saber刚才书写那三个字的时候竟然也是用汉语写的。

    诡异的是，江乐山竟然在没有丝毫反对的情况下认出了saber所写汉字的意思，并且没有感到丝毫惊讶。

    可是，刚才那几人的讨论声陆离也听到了。

    汉字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从来没有。

    就像是江乐山看到了陆离所写的“呆毛王”三个字的时候。明明是和saber所书写的是同一个内容，但是，他却认不出自己所写的是什么意思了。

    事情陷入了矛盾之中。

    或者说，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在江乐山的眼中，saber刚才所写下的“呆毛王”三个字，并不是汉语。

    也就是说，自己看到的东西，与他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但是现在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个原因。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情报不足。

    陆离决定在做一个实验。

    他要试试，如果自己把彭勇日记本上的内容用汉语说出来，玻璃对面的几人能否听懂。

    尤其是3月41日那一篇。

    陆离抬起头，清了清嗓子，玻璃对面的人停下了讨论的声音，看向陆离。

    “准备开始。”

    “好。”几人点了点头，再次拿出老旧的怀表。

    “开始。”

    “3月41日，小雨。”这是陆离说出的话。

    玻璃上的仪器开始闪烁出红光，噪音和报警声充斥着外面几人的耳机。

    “休谟指数异常”

    “sra正在失效”

    混乱的、意义不明的话语从陆离的口中说出，然后穿透了层层仪器的障碍，传入到了外面几人的脑海之中。

    他们听不懂，但是，他们却诡异地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天地始如鸡子，盘古破之，遂有大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