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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挑事的前奏
    纱幔如杨柳枝,轻飘着垂进池水中,水波上流动着金爵酒、玉葡萄、绿醅和新丰酒等多种酒意。

    在酒水如春水,乍溶而未溶之时,洛尘将自己的手从池水中捞起。

    单独设着的桌案,横列着烹鹿肉、香辣花蛤、芥末三文鱼和香蟹蒸膏等菜肴,他没有太多的食欲,起身走向琴师与舞女旁的果盘屋。

    鹅儿黄的灯火商略着像在撩拨,丝竹管弦之音靡靡,悠扬顺滑得让人耳朵都想要怀孕。

    洛尘觑着的是果盘屋外过的国宴,那里站着萧胭脂,他在金盏大吊灯柔淡的光晕中,步步往前。

    旁边有人行着酒令,另一桌则是击鼓传花,那频频泛起的欢笑,浮在洛尘的心里,是种踩了忧郁的喧闹。

    他把头靠在用圆孔镜片镶嵌而成的大圆柱,金箔纸黏到了他的发丝,他无心理会。

    “胭脂,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呀?”他收起了平时的跋扈。

    “嗯,没什么。”萧胭脂把手中的一本书掩到了身后。

    “你看得是什么?再等一下青蛟宮的客卿姜白石就要过来了,他是个精通声乐和词赋的大家,听说在跃鱼宴上只要得到了他的承认,获得赏赐是十拿九稳的。”

    “嗯,我知道,洛尘,你先让我在这个橱台上望一会儿吧。”

    萧胭脂转过身,径自走到了紫纱罩了芙蓉花的绣帘前,重新读起手上的书。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她轻轻地哼唱了出来。

    她的师祖曾说,冰清百花诀是要用才具和学识作为根基的。

    在听了紫鹃沿路以来的一连串爱情典故,她觉着他该是也要嫁个似司马文豪那样的男子。

    “诸位都是来自于九境天门山十二城的年轻俊彦,老朽忝为客卿,要在这里起个彩头,我们以‘秋风’点题,擅长文墨的宫主发话了,凡得青眼,都可以推荐到文阁堂,量才得名。”姜白石说道。

    洛尘打量了下姜白石,此人面容清瘦,身穿一件清衣长袍,颇有文人墨客之风。

    “嗯?原来他是白衣卿相。”楚天阔留意到了姜白石衣服上的白坠子。

    “白衣卿相相当于什么实力或者职位?”沈燕问。

    “相当于铁鹰骑士,实力一般是虎榜修士以上。这种白衣卿相,主要是以道为基础,讲究天人感应而不是聚气。”

    “哎,你说,我们唐墟帝国什么时候文风那么兴盛啦。每次都搞什么诗词文会,我们国度最缺的明明就是将才与军队。我也听说过道门与气运,可这些腐儒大多是夸夸其谈,想要用几首诗烧出道门七脉的七色气,简直可笑呢。七仙升举的文道机缘,十二亿中取一缕,那不相当于没有么!”

    楚天阔对这些文绉绉的家伙,真的是无比烦躁。

    “嗯。可我听说,天下气运遍布在八方,才人志士的不平之吟,积累起来后发而为清音,可以在一朝顿悟。像武宗炼气,是修外,像士子养才,是修心。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萧胭脂走过来道。

    “管他呢。顶多三个时辰后,我们就能进入海涯泽各自寻宝了,奇怪的是顾朝居然这么久了还不见踪迹。”沈燕一杯又一杯地给楚天阔劝酒。

    “快看,对面仪水郡的是要干嘛?”沈燕问。

    “好像在挑衅啊。”楚天阔反应过来了。

    萧胭脂看了过去,发现前面有一个身穿象袍衣的青年,带着个瘦高的女子,身旁站着三个吆喝的,在咄咄逼人地训着韩栋:

    “像你这种实力这么弱的,真不知道进了海涯泽能干些什么。”

    其中一个道:“你们家族都嚣张到端了郡长的窝,还来这里参加什么宴会呀。”

    此人说着,就撕掉了韩栋书写的宣纸。

    “你们想要干嘛!”江央站起来大声质问道。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事,哦,等等,我想起来了,好像你江家也是其中之一呀!”

    那个象袍衣服的男子一把推开了江央,旋又转过来,挑了个手势,座上又有两人尾随在他身后。

    沈燕看到龙宫的人,丝毫没有要管的意思,而那姜白石也是一副不管世事的态势。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大声道:“烛龙郡没把握写好的,都跟我一样像个爷们一样站起来,我们烛龙郡还能任人欺负不成!”

    “就你小子有种!”那象牙衣袍的男子一个酒器砸了过来。

    “叶清,就你能耐了!”楚天阔认出了对方的挑事人,一个盘子就扣了过去,可对方利落地躲了过去。

    “他大爷的,烛龙郡真是有出息了。韩栋泼酒水在我身上,道歉连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这要是不发飙,我哥真是白教我了。”

    叶清打了个手势,仪水郡的人,立马就全站在了他边上。

    洛尘停下研磨古诗的思绪,递了个眼色给黄山甲道:“老黄,你负责看场,如果对面和你同级别的虎榜修士出招,你就剁了他,我还真不信了,还真有人敢不卖我们家老头骠骑将军的脸。”

    黄山甲点头道:“是。”

    黄山甲第一次感到潇洒地窜到了人堆里,然而他很快发现,即便实力最强的是他,领头的却依然是沈燕。

    “打不打?”楚天阔抛了个眼色。

    “对方有两个王,青翰宗院的王宜阳和稷下学院的王子希,都是道门秀士,我们有四个二,你、我、罗门和李俏儿都是聚气七星,可以勉强一战。不过,咱先拖着,得等他们动手,我们才师出有名。”沈燕道。

    这当儿,叶清也在盘算,蚀本的买卖是不能做的。

    他心道:“好好的气焰,怎么能让姓沈的给浇了呢。嗯?我差点都忘了,天圣国院的方默今日也在,嘿,他可是凝丹境的道门秀士,我哥有这么个同学,也足够我收拾这帮人了。”

    “干了!”叶清攥起一个酒瓶,就砸向了韩栋的脑袋。

    韩栋侧身躲过,然而酒瓶把他的耳朵刮出不浅的了血花。

    “他大爷的,越怕越怂,男人不服就是干!”

    沈燕虎吼一声,整个人人就像一匹狼冲了上去,他扑向叶清,手中的长剑如白练,寒光霍霍地刺向了后者的要害。

    这边楚天阔已经和王宜阳卯上劲了,两人荡上吊灯,咻咻的聚气漫天逼人。

    李俏儿好端端地尝着鱼羹汤,不料王宜阳撩剑时,将数盏灯蜡都给平削到了她的盆中。

    当下,她又见着江央被王子希给耍得团团如蝴蝶,恼得一跃而起,趁势阴了王子希一剑。

    “本来还想跟你们切磋的,这么较真,难道我还怕了你们两个小姑娘不成?”王子希也怒了。

    一时间,盘碟飞起,曲尽流觞的酒池,被聚气激荡得水波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