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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新人来,旧人去
    老人唤叶休过来,轻声道:“你的事情,我都听他说了,你,可愿意加入我披甲门?”

    叶休原本就有着想法,但事到临头,却又是有些犹豫了,才是想到一件事来。

    这会儿不比原来搬砖上班,干的不爽了可以辞职不干,这里真拜了师门,等于贴了一个标签,披甲门,如某位大帅言的: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不良人。

    自己偏偏又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欺骗这样的事是万万不会做的。可偏偏又想学,着实有点难办呐。

    此刻申屠若是能听到叶休心声,只会呸到一口,骂道一声你小子老实巴交?你要是老实巴交,这世上就没骗子了。

    对于某人的自恋,申屠已经深深领教过,饶是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都甘拜下风。论不要脸,厚脸皮着实比不过啊。

    何况路上,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沟通商量过这事的处理办法,你这会儿又演给谁看呐。师傅他人家早就知道了好不好?你也知道我肯定会跟师傅老人家说的对不对?

    申屠不由抹了一把脸,这家伙,简直就是天生为演戏而生的戏精,这演的,简直不要太真,当个精英刺客斥候谍子妥妥的。

    申屠感觉自己是没脸见人了,吴老人倒是很有意思的看着叶休,也不戳穿,一直面带微笑。

    见老人那意味深长和我已经看破你的目光,叶休饶是脸皮再厚也不由红了一下脸,说道:“那老爷子,拜师这件事。”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吴老人笑道。

    叶休是个不愿意受到诸多规矩束缚的,也跟申屠提及过,他一直有件事要去做,事关他自己,但绝不关系到任何人势力和天下。

    申屠也不想错过师傅他人家就这么错过一个好弟子,便是折中想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吴老人收叶休不公开的弟子,叶休不能用任何披甲门的名义行事。

    说白了,就是让叶休做个隐藏弟子,为披甲门留下一支脉流,有朝一日,若是披甲门因任何缘故而亡,叶休就有责任将披甲门传承下去。

    显然,申屠也知道吴老人创建披甲门幕后的一层用意,如此也想为师门多留一条路。

    对于申屠的用心良苦,老人家都看在眼里,而且他看叶休也的确是一个好苗子,脸皮够厚,是个能在江湖混的开的。

    而且听申屠说,这小子还有不少小秘密。但他也会如弟子一样,不会去问叶休这些小秘密。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后生晚辈了。

    中途遇到蒙面男的事情,老人家自然也知道了,对叶休能一己之力击杀罗网刺客,他就知道这小子除了脸皮够厚外,心性也够坚韧,判断也够果决,动手够快够狠,敢置死地而后生,最重要的,心眼精、贱、细而不坏,不容易死。

    这样的后生拿来做师门传承,很合适不过。老人家也不愿意,有朝一日,披甲门就此断了传承。

    老人家心中的想法要是说给叶休来听,叶休必然是要瞪大眼珠子,对老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被老人家给看光了一样。

    “弟子叶休,拜见师尊。”见可以,叶休也认真恭敬地行了拜师礼,倒水奉茶,按照规矩做的一丝不苟。

    他等于就是老人家收的特殊弟子,有负责将披甲门传承下去的义务,其他的,都与他没关系。

    他不被某些规矩限制,但相对的,披甲门也不会为他出头。有点工具人的味道。

    工具人嘛,叶休也习惯了当二十五仔三十四仔的事情了。

    什么少壮不努力,后跳带剑气,完美打造换个盆之类的,伊斯塔亡灵,哪个没经历过,安心,终会熬出头的。

    什么对不起,修罗锅;对不起,红眼锅;对不起,剑魂锅;对不起,鬼泣锅;哪个不是崛起证明。

    夜幕深沉,房中盆火旁,申屠满脸笑容,整个人很有精神,好像伤势已经完全好转了,眼睛透出比平时更加明亮的光芒,嘴唇也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有力悠长,看着一老一少,就连眼眸也在笑,仿佛做了一件平生最得意的事那般,打心底笑出来。

    若是有人看见申屠现在的状态,就知道这是光返照。

    申屠的生命最后一次燃烧,最后一次焕,然后走向终点。

    都感受到申屠气息变化的一老一小,一个背对他,一个被老人身体挡住,看不见,沉默不语。

    叶休很清楚,申屠老哥的身体已病入膏肓,熬不了多久时光了。

    申屠笑了,视线开始模糊,布满沧桑的脸上没有遗憾,仿佛还看到一幅美好画卷,对小师弟,他一直很看好。

    带着笑意的拳师脑袋微微的低了下去,喃喃道:“挺好。”

    这一觉睡去,不再醒来。生死何其大,生死何其小。

    那唇角微微弯弧了,似乎在无声地笑。

    叶休眼圈微红,紧咬着牙关,压抑着不出声。

    吴老人只是轻轻帮弟子拢了拢衣服和快要滑落的毛毯。

    弟子回来了,又带了一个更加出色的小师弟回来,然后又走了。

    就好像只是回来看看,看看师傅老人家是否过的安好,看看见过未见过的师弟师妹们有没有勤奋练功,然后又要走了,他是不能在这里呆着的。

    “回家了。”老人轻道,拍了拍申屠脑袋。

    老人双眼微微红润,又摸了摸头,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