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玲子...”
神坂悠人看着少女有些迟疑的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
就像是怕惊扰到了少女一样~。
只是在门口站着的女孩却是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她沉默的从门口处走到了吧台边上坐下。
她静静的坐着。
头也是没有抬起看向神坂悠人。
那张脸上的神情格外低沉。
无言中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哀伤...
神坂悠人深深吸了口气，他此刻不知是该说话好还是闭嘴好。
突然的开口安慰亦或是询问，只会是招来不耐和烦躁。
即便是朋友，也都是会有着各自不能被别人触碰的角落...
在犹豫片刻后。
他选择了沉默。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选择一动不动。
他转身去了后厨。
后厨里面绘里奈和绯沙子正靠在一起休息着。
她们看到神坂悠人进来时想要打招呼，但却是看到了神坂悠人有些沉默的表情。
她们放弃了打招呼的想法。
转而是看起了神坂悠人的动作。
神坂悠人切了一块红薯。
将它切成了滚刀块，又是起锅烧油炸了一番这些红薯块。
在沸腾的热油中，这些表面有些发白的红薯变的金黄起来。
他又将这些炸好的红薯块捞了出来。
接着又是放了几颗冰糖进去。
料理的步骤到这里就算明朗了。
他是要做拔丝红薯。
这道料理，是最开始玲子来店里吃的那一道菜。
当初的玲子，即便是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脚印和灰尘，脸上也没有今天这样难过...
神坂悠人做的很认真。
他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很专注的做着料理...
伴随着最后的一抄手，拔丝红薯也是做好了。
他摆好了盘，右手端着便是走了出去。
同时在他的左手上还有着一小碟的凉水。
拔丝红薯吃之前，得沾水。
要不然，烫zui。
嗒——
他一言不发的将料理端到了玲子的面前。
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神坂悠人。
那眼眶里满是迷茫与复杂。
还有着杂乱的血丝...
“吃吧。”
神坂悠人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他抱着手臂便是身子后仰靠在了吧台边上。
而玲子也是低下头看向了面前的这盘拔丝红薯。
她眼神微微有些失神。
蕴出的水雾将她的视线变得朦胧。
她伸出手握住了筷子夹了一块红薯。
轻沾了一下水，随后便是放到了嘴里。
少女的脸jia因此而有些鼓zhang。
随着她的咀嚼，这鼓zhang也是逐渐的变化着。
玲子的呼吸渐渐有些沉重。
在神坂悠人的注视下，一滴水珠从她低下的面容上滴落了下来。
那应当是泪。
神坂悠人再次叹了口气。
往日里开朗大方的那个少女与现在低头默默垂泪的少女。
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
只是事实就是这样...
没有总会晴着的蓝天。
阴云时不时的都是会来临的...
同样在吧台边坐着的琦玉看了玲子一眼，随后便是收回了目光。
他可应付不来这样哭着的女孩。
还是旁观比较适合他。
“谢谢。”
玲子放下了筷子。
她抬起头略有些勉强的朝神坂悠人笑了笑。
看似轻松的神情确实盖不住她眼圈与鼻头通红的事实。
但最起码比起刚进店的她，要好多了。
料理虽然不会说话。
但是在很多时候，料理并不比话语差。
“还要什么吗？”
神坂悠人同样是露出微笑的说道。
玲子略微歪了歪头，她笑着说道：
“能给我酒吗？”
......
Dang。
玲子再一次将空酒杯放到了桌面上。
此刻少女的脸色已经是呈现出一种zui酒状态下的晕hong。
只是少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
她依旧笑着让神坂悠人继续倒酒。
又或许，她意识到了。
只是此时的她不愿意脱离此刻罢了。
“好的。”
神坂悠人轻声应下。
随后他便是握着杯柄来到酒桶旁又一次为玲子接了一杯酒。
从他答应给玲子上酒为止。
到现在她已经喝了七杯。
她用的不是普通的酒杯，而是大帝他们总是用的大杯。
那样的一大杯，顶平常的杯子四五杯，相当于一整瓶了。
也就是说玲子最起码已经喝了七瓶了。
或许是因为少女异于常人的原因，所以在喝酒方面也是格外能喝...
“酒来了。”
神坂悠人将酒杯端到了少女的面前。
玲子有点迷糊的朝神坂悠人笑了笑。
她握住杯柄便是再次直接喝下。
但喝到一半，她就放下了酒杯。
少女的眼神此刻明显的有些恍神。
那是喝多了之后必然会出现的空洞眼神。
她静静的看着杯里晃荡的酒。
手臂微微抬起，下巴搭在了手腕处。
在略长的沉默过后，少女开口了：
“如果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妖怪就好了...”
玲子平静的说了一句，接着她还突然的笑了一下。
但这个笑容却是让神坂悠人看起来有些莫名的伤感。
她的眼睛变得有些深邃和灰暗。
像是那些看透了世间沧桑的老人一般。
又如同那些被打击的遍体鳞伤的人......
“遇到什么事了吗？”
神坂悠人问道。
玲子的主动开口，对于神坂悠人而言是一个好时机。
少女鼻翼微微颤动。
她深深的而又有些紧张的吸了次气。
她的嘴角努力的挂起了微笑，只是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如果是妖怪的话，生活一定会很轻松吧。”
玲子淡淡笑着看着神坂悠人说道。
她的脸色就像是从前的她一样开朗明亮。
只是她握着杯柄的手却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
即便每次说的不以为然。
但是在玲子的心里面，她也是在渴望着能与之好好相处的人类友人。
她上一次来店里的时候，与神坂悠人说过。
她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是人类，不是妖怪。
是一个女孩子。
是一个很喜欢笑，能耐得心听玲子讲妖怪故事的女孩子。
是一个能够无视掉玲子‘怪胎’绰号而与玲子交朋友的女孩子。
是一个真正接纳了玲子的女孩子...
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玲子真正意义上交到的普通人类朋友....
神坂悠人还记得当时玲子给他讲述时的神情。
那是少女发自真心开心的笑容。
如同星星一样明亮...
但不是所有的交往都会有美好的结局。
就像绝大多数值得铭刻的故事都是悲剧一样。
那个女孩子死了。
是自杀。
因为自身的病而不想继续拖累家里。
所以，那个女孩选择了死亡。
她在自杀的前一天与玲子见面。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她笑着听玲子讲述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她时不时的惊讶，又时不时的害怕。
什么异样的表现都没有。
只是在第二天。
她便是走了...
如同一阵晚风，在无形中远去。
玲子是在她走后的第二天才知道消息的。
她偶然从妖怪们的话语中听到了散碎的关于少女的事。
后来才是彻底知道了一切。
当玲子一个人站在女孩墓前的时候，那一刻她才明白。
原来她对女孩的事情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她患病，同样也不知道她的家庭窘迫，更不知道她在最后一天的心绪到底如何...
她只是顾着自己找到了一个人类朋友的喜悦。
而忽视了其他...
等她明白了，一切都已经是结束了。
即便是妖怪这样的非常理之物，也无法改变生死。
终止的符号在那一天的日落便是已经画上。
玲子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墓前。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
只记得那一天好冷。
冷到即使是阳光照在身上也会感到刺骨的寒意...
就如同没有见过阳光的人不会知晓黑暗的痛苦一般。
一旦曾经跨越过黑暗。
那再跌入黑暗时，痛苦与绝望便会是无法想象的膨胀...
那些曾经被欺凌被背叛被辱骂所带来的绝望，永远也无法和这一天相比......
玲子静静的喝了一口酒。
她平静的讲完了这一切。
只是泪水在她的脸上流出了两道痕。
少女努了努嘴，嘴角又一次勉强的带起了一丝笑意。
“这样的游走在妖怪和人类中间，真的很累呢。”
玲子说道。
她的语气之间带着一抹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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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坂悠人微微叹了口气。
他现在终于明白玲子之前的那句话了。
‘如果是妖怪，就好了’
少女处于人类与妖怪的交汇之间。
即便是自己能对人类保持着友善，但是人类却是不会因此而善待自己。
妖怪们即便有着可以理解自己的朋友，但说到底也是人妖两异。
终归还是会受到大部分妖怪敌视。
如此的站在两方皆是被怨恨仇视的那一方，倒不如选一方彻底的加入。
那样反而是省心了...
神坂悠人轻轻吸了口气。
“累的时候，就来这里吧，虽然提供不了什么了不起的服务，但是料理和酒，还是管饱管够的。”
他淡淡的笑道。
玲子看着神坂悠人，她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后便是笑了笑。
“说的也是呢。”
她说罢便是喝下了杯中最后剩下的那一口酒。
随后她略显豪放的用手背擦了擦嘴。
接着便是用力的将双手抬起来伸了个懒腰。
“心情现在倒是比之前好多了，看来喝酒还是有用的啊。”
少女灿烂的笑着说道。
她的眼神仍然是略微的有些迷离。
不过整体的神态已经是要比之前好很多了。
“喝多了可就不好了。”
神坂悠人笑着摇摇头说道。
“今晚能在神坂你这里说出来这些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也该回家了，喝多了就很容易犯困呢。”
玲子站起身，她身子略微有些摇摆，但还是努力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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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坂悠人有点担心。
“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的！”
玲子笑笑说道。
“今晚的料理和酒钱，我明晚再带来吧，今晚实在是没有带钱呢，神坂，拜托先记账了。”
“好的。”
神坂悠人微笑着点点头。
随后玲子便是转身离开了店里。
神坂悠人看着少女的背影，不禁心里有些比较。
相比较其他的女孩或者同龄人而言，玲子是格外要成熟的。
即便是遭受过很多的打击，但是也没见玲子怨恨过谁。
她的情绪，向来都是控制的很好。
只是，正是因为这样的成熟。
所以才更让人心疼。
临走前玲子那般从容的笑容背后，又藏着多少被压抑的悲伤呢。
那些情感任何人都无从得知。
一切的苦难和哀伤，不过都是被少女自己悄悄的承担起来了而已...
神坂悠人默默叹了口气。
他又想起了玲子的那句话。
‘如果是妖怪，就好了。’
乍一听，或许会觉得少女对人类的生活已经丧失了期望。
但是细细想来。
这其中或许仍然保留着少女对未来的一丝希望。
正是因为还抱着希望，所以才会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隐隐发抖。
那语气之间的无奈，实则便是少女的犹豫。
即便是因为人类受了这么多次伤。
玲子到最后，还是对人类对未来抱着期望...
神坂悠人想到这里，更是不禁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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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你没事吧？”
“玲子大人，你还好吧？”
“玲子大姐，不要紧的吧，要不要喝酒啊？”
“玲子老大，要不要去玩啊？”
当穿着和服的丙和一众的妖怪聚在玲子面前时，玲子眼眶不由的有些酸涩。
是啊...她还有这么多妖怪朋友在关心着她。
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
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要向前看啊！
“我们，去喝酒吧！”
玲子伸出手欢呼了一声。
众妖怪直接‘噢’的应了一声。
“玲子，你还能继续喝吗？”
“当然！”
玲子笑着对丙说道。
当一群妖怪和一个人类少女吵吵闹闹往某个废弃神社赶路的时候。
那天上的月亮也是从云层的遮蔽中走了出来。
漫天的月光之下，没有妖怪注意到少女望向月亮的视线。
那是一种怀念与感激的眼神。
（叶子，你在那边，也要多多保重啊！）
少女在心里静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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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0+
昨晚更新的有点晚，今天提早了很长时间就开始码字了。
写这一张玲子的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下一本开夏目的同人。
之前在某猫看到过一本。
有点心yang。
求鲜花，求评价，求打赏，求自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