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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硬碰硬(补昨天的更新)
    五日后。

    李孑没有率人前去突袭。

    漠北军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严阵以待。

    因为对面,萧成玦御驾亲征的队伍到了。

    三十万大军,连同之前的十万驻军,足足是漠北军的两倍多。

    李孑站在山坡上,遥遥望着对面。

    没有看见独属于皇帝乘坐的銮驾,但看见了骑着一匹神俊黑马,策马立于在大军最前方的身影。

    北周新皇,萧成玦。

    李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

    对方似有感应,停下马居然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随后居然还朝这边拱了拱手。

    李孑面无表情地看着,虽然离得太远看不清萧成玦的表情,但也能猜到此刻的他脸上肯定挂着挑衅的笑容。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李孑率先转身下了山坡。

    对视什么对视,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

    萧成玦看着远处小山坡上那道墨绿近黑的身影消失,摸了摸袖袋收回目光。

    三年不见,真期待再次对垒。

    埋锅做饭,夜晚悄然而至。

    李孑用过饭后,一个人去了小河边。

    对面的小河岸上有一颗垂柳,这个时候掉落了大半的树叶。

    属下一道人影,静静站着。

    李孑脚步微顿,随即走过去。

    两人隔着一条浅浅的河水,望向对面的人。

    萧成玦率先出声“官离将军。”

    李孑“萧成玦。”

    萧成玦没有因为对面的叫自己名字而生气,笑意很浅,“三年不见,官离将军风采依旧。”

    “你也挺志得意满的。”

    “不,战胜了官离将军,那才是真正的志得意满。这三年时间里,朕对官离将军你,可是尤为念念不忘呢!”

    “天天想着打败我一雪前耻?”

    “这么说,也没错。”

    “那你可真够无聊的。”李孑轻嗤一声,“我就不一样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实在没有必要把你太放心上。”

    萧成玦“······”

    多长时间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官离将军这是笃定你能赢,不觉得自己太过自负了吗?”

    “自负怎么了,自负是建立在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上,不自负难不成还自卑么?”

    萧成玦“······”他觉得这话真有点聊不下去了。

    “希望官离将军明天之后,还这般硬气,告辞!”

    李孑看着萧成玦扭头就走的背影,摸着下巴思考了下她现在偷袭,有几成的胜算。

    但最后还是无奈作罢了。

    刚刚萧成玦一动,空气中传来的动静不少于十个暗卫在暗中护卫着他。

    偷袭不了啊!

    李孑在心里遗憾了下,转过头神色顿时跟着凝重下来。

    她从来没有小瞧过萧成玦。

    上次会大败北周大军,她一来是占了芒山之险,二来是抢占先机烧了对方的粮草,三来是对方因为京城生变撤军回了皇城。

    而现在,这三点优势,统统不存在了。

    这下,是真的要拼!

    翌日一早,驻扎在小河两岸的北周大军和漠北军各自醒来。

    埋锅造饭,接替守夜巡逻的士兵,双方皆是有条不紊。

    但凝重的气氛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用过早饭,擂鼓声响起的同时,大地也跟着震动起来。

    漠北军军营里。

    李孑霍然抬头,看向对岸。

    密密麻麻的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列阵,准备应敌。”

    就连李孑自己都没想到萧成玦居然一大早就要来个硬碰硬。

    不过,她也不怵就是了。

    换好盔甲,李孑率领身后的左中右十五万大军列阵于河岸边,遥遥看向对面。

    她身后十五万人,一片寂静。

    只余目光炯炯,手上长刀紧握。

    “咚!咚!咚咚咚······”

    两边的战阵后方,擂鼓声越来越急。

    到最后几乎练成了一片。

    李孑看向对面坐于马背上的萧成玦,沉了沉眼,缓缓举起手中的刀,紧接着突然朝前方一挥,“杀!”

    对面的萧成玦跟李孑的动作和声音近乎同步,手里挥出去的是一柄红缨长枪。

    大地这下真的颤动起来了。

    马蹄声,奔跑声,震天的喊杀声,连成一片,声音直冲云霄,甚至一时间驱震散了头顶的乌云。

    随后,猛地撞在一起。

    无关善恶,只关乎立场。

    李孑直接对上了萧成玦。

    这下两人一个字的废话也不用说了,只需存着一个念头,打败对面的人。

    短刀和长枪相撞,两人的胳膊俱是狠狠一颤,但转眼间,短刀长枪收回,又是狠狠刺出。

    昨天还续了一番旧的两人,现在俨然是直接下了死手的打法。

    “哧!”脖颈的衣领被划破一个口子,在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李孑绷着脸,同样在萧成玦的腰侧划了一刀。

    一触即分。

    李孑身后抹了一把脖颈上的血迹,又看向对面萧成玦腰上渗出来的血色,勾唇笑了笑,虽然没能把人杀死,不过论伤势严重程度,她这波不亏。

    交战从早上一直延续到天边晚霞遍布,两边才鸣金收兵。

    这时候李孑和萧成玦早已经从马上战到了地面上,两个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武器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少的伤口。

    找回各自的马,两人同时警惕着对方翻身上马,回到自己的阵营里。

    李孑转了马身,率领大军回了军营。

    对面的萧成玦同样率军回营,下马时脚下一个踉跄。

    萧虎忙狂奔过来把他扶住,又高声叫太医。

    被萧成玦一巴掌糊到脑袋上。

    “扶我回帐篷里再叫。”

    他是军心所在,哪怕伤势再重,也绝不能乱了军心。

    李孑下马时掩唇小声低咳了一声。

    她身上的伤势虽然没有萧成玦身上多,但之前被她的长枪敲在背上,长枪中蕴含的气劲直接进了她的内里,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感受最清楚,自己被这一枪敲得是受了不轻的内伤的。

    李怀坐镇军营,这会迎上前,一见李孑的脸色表情就是一沉,随即又恢复如常,“官离将军想必是累了,还请赶紧回营帐休息,打扫战场一事,就由老将来负责便是。”

    李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边有劳李老将军了。”

    回了营帐,李孑换下满是灰尘和血迹的衣服。

    她身上的几处伤口这会已经消失不见,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受伤的模样了。

    刚换好干净的衣服躺倒床上,门口就想起敲门声。

    李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朝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谁?”

    “官离将军,属下奉李老将军之命,前来给你治伤。”

    李孑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眉头一挑,“进来吧!”

    帐篷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背着笨重药箱的高挑身影。

    对方逆着光走进来,到了窗前才屈膝坐下。

    李孑看着来人的脸,“你不是在漠北学院教书,什么时候来的军营?谁让你来的?”

    亓则修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脉枕来垫到李孑的手腕下方,手指按在李孑手腕脉搏上,闻言偏头看过来,“官离将军不妨猜一猜。”

    李孑垂眸沉思了片刻,在亓则修收回给她诊脉的手的时候,突然出声道“是团子。”

    亓则修取出脉案和纸笔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正磨墨的手一顿,“官离将军果然敏锐,的确你那位好外甥好弟子,特意回了漠北学院,央我赶赴这军营里来。”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药材的名字,拿起来挥了挥好让墨水尽快干透,“我这刚来连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过来给你诊脉看伤了。不过,你这内伤不轻啊,谁打的?”

    李孑闭了闭眼,“萧成玦。”

    亓则修站起身,转头看了眼北周军营的方向,眉眼微动,又转过头来,“好好躺会吧,我去给你熬药。”

    李孑轻嗯了一声,“有劳了。”

    “别客气,我还得靠你吃饭呢!”

    李孑勾了勾唇。

    亓则修拿着那张写了药材的纸走出去,听见帐篷里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咳,脚步又加快了些。

    ------题外话------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