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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马银虎
    说完,陈年就走了,身后只留下瑟瑟发抖的后妈和不断叹气的父亲。

    接下来,他还要去第二个地方。

    他要找马家兄弟,不为别的,就为要一个说法。

    说是说法有些不太准确,陈年更想要的是,大哥那被马银虎剥夺的尊严。

    大哥就是再懦弱,再窝囊,也不容许你个外人欺负他。

    逼一个成年人下跪喝尿……

    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你却连我们仅存的尊严也要拿走!

    想到这,陈年眼睛又红了。

    此时的他坐在去往城郊的出租车上,他是去和马家兄弟玩命的。

    按理来说,陈年刚刚升了品质部,前程一片大好,他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他应该隐忍,待时而动。

    但你不知道的是,马银虎今天绝对踩到了陈年的底线。

    陈年大部分时间是可以冷静思考的人,前提是不踩他的底线。

    他的底线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尊严,另一个是家人朋友的尊严。

    你也可以将这个尊严理解为脸面。

    马银虎不但踩了,而且他还踩了好几脚。

    这几年,马家兄弟无疑是讨债行业的红人,这兄弟俩满肚子的损招,靠着丧尽天良的手段,解决了不少了烂账三角账。

    后来发家了,他们就自己开高利贷公司放贷,借出去的钱,利滚利滚起来,资本家看了都害怕。

    借3万,到手5000,你得还6万,不还就搞你。

    逼你卖房子卖地卖媳妇。

    这兄弟俩开公司这几年把损事坏事都做尽了,逼欠债的人当着他妈的面喝尿都已经是小儿科了。

    当初在村里,兄弟俩为了逼人还钱,他们把欠债人养得鸡都给毒死了,结果欠债人想不开,半夜抱着孩子跳河了。

    这事在村里闹得很大,兄弟俩也是犯了众怒,这才来到了苍龙市。

    陈年心想,自己要是真把这哥俩给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出租车停在北郊的酒吧街。

    现在是晚上八点,酒吧街已经亮起了霓虹,燥热的男男女女们走进去,发泄着属于自己的。

    陈年知道,这段时间马家兄弟每天晚上都会在苍龙酒吧里待着,因为马老二的对象在这里上班,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捧场。

    众所周知,来酒吧消费的客人,没有几个是单纯为了喝酒的,就像去ktv的不止想唱歌,去洗浴中心的也未必只想洗澡。

    为客人发泄,才是这些娱乐场所真正存在的目地。

    就比如在这间酒吧里,有想钓金龟婿的,有想找女人的,也有求包养的,更有想推销酒水的。

    有人来这是为了粉红色的回忆。

    有人来这是为了能拥有一份更好的收入。

    当然,你不能忘了,还有人是来这想杀人的。

    当时的苍龙酒吧,与其说是酒吧,倒不如说是个大一点的舞厅,门口连个像样的安保都没有。

    后来,因为酒吧里多次发生血案,酒吧这才花重金聘请了看场子的安保,客人们进场之前都要进行搜身,以免有人带着大规模杀器进来。

    只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门口什么也没有。

    陈年就这样,揣着刚买的小瓶汽油和打火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酒吧分成小两层,一楼是舞池,二楼是卡座,站在一楼一抬头就能看见坐在卡座的马银虎。

    就这马银虎,平均一天去陈家闹八次,别说是在乱哄哄的酒吧了,就是在灰堆里,陈年也能一眼认出来他,化成灰陈年都能把他认出来。

    看见马银虎,陈年的脑海里就控制不住的去想大哥被他们羞辱的画面,他快步的走上二楼,准备迅速接近马银虎,把汽油往他身上一倒……可还不等陈年走到马老二的旁边。

    一个女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你谁啊?”

    陈年恨死那个女人了,因为就是她这一句话,让马银虎跟他的兄弟们同时转过头来看自己。

    他盯着陈年的脸看了大约七八秒,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指着陈年的脸说“你……你小子不是陈家安的二儿子吗?你来还钱啊?”

    “我不是来还钱的,我是来要钱的,你把我大哥打了,害得我妈在抢救室躺了一天一夜,我来要钱。”

    你来管我要钱?马银虎先是夸张的搓了搓自己的脖子,随后弯腰,和自己的兄弟们对视一眼。

    他开始肆意的狂笑起来,马银虎感觉自己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声震过了酒吧的音乐声。

    无数的目光看过来,全都聚焦在陈年身上。

    “你傻了吧,你说梦话?你来管我要钱,真是疯了。”马银虎边说边用手指头戳向了陈年的脑袋。

    这家伙手劲很大,戳得陈年是头昏眼花。

    马银虎的兄弟们一拥而上,将陈年死死的摁在了卡座上,这个时候陈年才明白,想复仇光凭一腔怒火是远远不够的。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现在的这个做法,多多少少有些鲁莽了。

    陈年的脑袋被人摁在沙发上,身体也动弹不得,听马银虎的意思,好像是要把陈年扒光了绑在柱子上毒打一顿,

    几个人摁着陈年,按照马银虎的吩咐开始扒他的衣服和裤子。

    扒到一半的时候,马银虎说停,他改主意了,他想换一个玩法。

    他夹着一支烟,走到陈年的身边,在他的胳膊上烫了一个烟花,陈年痛苦的反应,好像激起了马银虎的快感,他拿出烟盒,准备把一盒烟全都怼陈年的身上。

    周围人的目光有很多,有施虐时的快乐,有冷漠,但更多的还是嘲讽,嘲笑陈年不自量力,这么多年马银虎干得缺德事还少吗?

    谁能把他怎么样,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就能让他屈服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些人的眼神,让陈年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单位被阿明欺负,在家被父亲虐待的阴暗时光。

    18岁生日那年,陈年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父亲从世界上消失,另一个就是他这辈子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要么去死,要么做人上人,再也没有人敢欺负自己。

    看着拿了一条烟走过来的马银虎,陈年急中生智,对他说道“马哥,放开我,我卡里有20万都给你。”

    20万?马银虎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烟盒,狐疑的看着陈年,示意手下搜搜他的身。

    “不在我身上,卡在我家里,我可以带你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