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碰撞！浪潮滔天！我既洪流！
薛岳伍办公室。
“报告！”
“进来！”中将头也不抬，快速阅览文件，时不时皱眉，拿起红色油笔，划掉报告里一段，或标注重点，而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上尉机要参谋走近低声道：“首长，二厅方战上校汇报。”
薛岳伍“哦”了一声，下意识到。
“今天二厅有汇报？”
上尉摇头：“没有！”
“人到了？”
“在门口。”
“让他进来。”
薛岳伍放下笔。
上尉参谋表情微不可察吐出一口气，悬起来心脏放松。
别看他和薛岳伍对话简短。
实际上，里面讲究大了去了。
首先，上升到薛岳伍级别，那不是说见就能见。
副总参谋长，军衔虽低于正军区主官，但分管陆军兵种，妥妥大佬级别。
平时忙碌程度普通人难以想象。
一日的日常安排都是按分钟计算。
举个例子，少将见薛岳伍都要提前预约，更别提上校军官。
说见兵种大佬就见？
想屁吃呢？
今天要是换个普通上校，机要上尉理会都不理会，会直接给推掉，让军官出门右转，有多远滚多远，玩蛋去吧，走流程预约懂不懂？
不是机要上尉脾气大。
看看薛岳伍的一天安排就知道了。
上午有一场和总装的装备会议！
然后紧接着全军春季阶段作训验收讲评会议！
还有一场三军联合军演会议！
另外！
下午薛岳伍还要去中北海一趟。
接着，马不停蹄视察卫戍区部队。
再然后，直接飞东南军区。
组织验收第二炮兵新建对岛0114导弹基地。
晚上十点要飞回京城，明早陪同肖云清参加接见某访炎国友好国家防长......
请问，你一个普通上校，到底有什么事！来急冲冲找首长？
而且还不预约，就想见薛岳伍。
辣鸡！
你咋 不直接去见肖总？
直接上天呢？
但是！
凡事总有例外。
个别人总是比普通人待遇更高。
说的就是方战。
他要找薛岳伍汇报。
机要上尉二话不说：方处，我给你通报。
没毛病！
方战就是那个说见肖云清就见肖云清的特殊案例。
天上群星璀璨，方战厉害了，他是那颗月亮，大佬们心肝，自己拦他干啥？
至于首长的时间紧迫，首长忙？
嗨，时间就像海绵，挤挤就有了。
自己才不拦方战呢。
机要上尉心理状态大概就是这。
话说回来，贸然通报还是背了一定风险。
索性！
薛岳伍对白菜忠贞不渝。
根本没考虑，就直接同意了。
两分钟后。
办公室门再次被打开，方战标准齐步走，到办公桌前两米，准备立正站好。
薛岳伍打断军事礼仪。
“别扯那个犊子了。”
“自己坐，桌子上有烟，自己点。”
“别等我给你让。”
方战严肃表情立刻变得很苟。
“是！是！是！”
“首长您别动，我自己来。”
上校点烟同时还不给自己倒了杯水。
熟练的一批。
拿起水杯咕嘟喝了一口。
耶！
“水凉了啊，咋都没换开水？机要处这可不行，首长生活照顾不到位，要是喝凉茶出了毛病，未来谁领导我们前进。”
一堆拍马屁的小怪话。
薛岳伍笑骂了一句，也不问上校有啥事，先聊起了家常。
“最近在京城习惯不？”
“带兵久了坐机关不得劲吧。”
“别着急下去。”
“沉淀一下磨磨性格。”
“陆军战役学那边课程有没有问题，虽然挂职，但学业不能耽误。”
“还有啊，我听说你总加班夜不 归宿，这可不行，参谋总部是人道部门，我可不想那天被慕朵云上校堵门哭诉。”
爽朗笑声伴随一波问题，涵盖事业、学业、生活、家庭。
人情味很足，各种投喂定心丸，要是没接触过机关的普通人，肯定忍不住心理暖暖哒，迷失在领导关怀里，肝脑涂地。
还好，方战很无情，挑重点回答。
“首长您也是带兵出来的，对咱们来讲，机关肯定没有基层好。”
一句“咱们带兵出身”，方战在薛岳伍强大关心下，进一步拉近火热关系。
无形的高情商相处交锋。
嗨！都不是省油的灯。
充满欺诈性。
野战部队，不说高级军官指挥素养，就情商来讲，吊打一切。
大小两个狐狸对视一眼，聊了起来，薛岳伍讲了段在虎王集团军带兵的事。
方战其乐融融配合。
两人时不时暴发猪叫似的“哼哼”笑声。
扯了一会淡，薛岳伍微笑，知道方战找自己肯定有事，开口道。
“说说吧！”
“二厅有啥事汇报。”
“现在你没兵了，老子不怕你哭穷，说吧。”
中将调侃询问。
方战脸色腼腆，心理很有批数，丐帮帮主形象，将在领导心目中维持很久难以动摇......
......
五分钟后。
什么？
薛岳伍震惊，眼睛瞪大，重复询问。
“你刚说什么？”
方战认真道。
“首长，我有种感觉，周涵的事问题很严重。”
“表面看，本次围绕六连，F军对N师处理很正常，杀一儆百，惩前戒后，治病救人，震慑了一批心存侥幸者，肃清了作风纪律。”
“但，细思极恐，六连的问题内核到底是什么？”
“一次偶然违纪，被当成典型，杀鸡儆猴？”
“还是......有人战术布局，借刀杀人！！！”
“无论如何，我始终坚持，巧合要是太巧，那就不是巧合！”
方战语气斩钉截铁，说到这，他进一步表明看法。
“周涵从纪律部下调，刚到N师一年，现在F集团军的处理结果等于直接让他扛雷，是不是过于草率，我认为有必要进一步调查核实......”
“......”
轰隆！
薛岳伍脸色精彩极了。
大脑炸雷爆裂。
他听懂了方战意思。
因为听懂，中将胸膛剧烈起伏。
“方战！”
“逆子！”
“快住口！”
“别说了！”
“不是，你还清楚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看你是疯了。”
薛岳伍头大。
上校的话非常诛心。
分明是以最坏心思猜测此事。
乃至进一步。
涉及到周涵未来职务变动。
那么请问谁有能量设战术局？谁有胆量设战术局？
要知道周涵可是总部调动下去的纪律部长。
若这么有针对性，背后起码得上升到一定高度。
再大胆点！
更更更进一步。
这么熟练的针对布局。
厉害干系恐怖。
这让薛岳伍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
不仅如此，今天，方战这些话要是传出去。
会引起震动。
不管是不是有人战术布局。
那没有也会变成有。
人言可畏之下。
东山说不干净。
所以，薛岳伍本能批评阻止方战。
第一，他要维护东山形象。
第二，他必须敲打保护方战，啥玩意，天天胡咧咧，嘴每个把门的。
尾巴太翘了，别总觉着一堆大佬护着就尾巴上天。
往东山身上扔粑粑，人家能容易？
想啥呢，东山也是有脾气的。
不说发怒后会把方战被打击到崩溃，死无葬身之地，但把方战折腾到一蹶不振还是很可能。
很正常，谁乐意被“咣当”扣一脸粑粑盆子，就像假如现在有人莫名其妙跑来跟薛岳伍说：我觉得你们北方虎王集团军存在违纪现象，你们不是好人，不老实......碰到这种，薛岳伍不怒才怪。
薛岳伍皱眉道。
“方战，你是不是有些疑神疑鬼？”
方战刚想解释。
薛岳伍没给机会，直接伸出手指比量一个“二”。
“两件事！”
“第一，周涵和你的关系有没有让你偏失客观？你扪心自问，仔细考虑。”
“第二，就N师发生的事，F集团军处理绝对符合流程和条令条例，虽然严厉一些，但没问题，周涵他既为N师长，就谈不上扛雷，他不负起这个责任，谁负起来？”
薛岳伍非常不客气：“你觉得周涵冤枉，又让六连战士找谁哭？”
“案卷触目惊心。”
“战士家里为了湊三万块，五十多岁老父亲去血站......去借人、求人！”
“别说N师取消评优。”
“没给周涵这个师长纪律处分，我看已经是对他客气的了，要是发生在虎王集团军，我都想撸掉他。”
方战：首长......
薛岳伍再次挥手。
“你别急着发言。”
“我提醒你，在这个时候，要坚持dang性，不能站在所谓战友、朋友关系和位置上去思考！”
“疑邻偷斧的故事你应该懂！”
薛岳伍谈了很多，讲的也很现实。
然而方战没有气馁。
他道：“首长！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您谈疑邻偷斧的道理，我当然懂。”
“但还有一个典故！”
“战术上叫釜底抽薪！”
“首长！”
“破窗效应，我们不能因为发现脓疮，恐惧脓疮很大，就视而不见。”
上校一字一顿。
“前些年，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窗口。”
“这种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如果一个连队的悲剧是悲剧！那上升主战师、集团军、军区呢？悲剧成数据？”
方战深沉道。
“我怕那不是三万块钱的问题。”
“而是更多的问题！”
面对上校直抒胸臆。
薛岳伍眼睛瞳孔瞬间缩小。
他经历过错失战略机遇的遗憾。
所以更加感同身受。
中将呼吸激烈，咬牙切齿摊开了说。
“方战，你今天不仅是在怀疑F军纪律作风。”
方战沉默数秒：“知道！”
办公室，氛围凝重。
良久。
薛岳伍脸色杀气冷冽：“你得给我更多理由！！！”
“来证明你是对的！”
“我不可能因为你一个臆测，去浪费人力调查组成我们的七分之一。”
“你知道！”
“不会是小动作。”
“会让一批人寒心！”
“也会有人被打上标签。”
“我们必须负责。”
“而你，不要给我讲“釜底抽薪”的鬼战术！直接给我足够的理由！”
“就现在！”
“否则！”
“我当你单纯狭隘为周涵出头！单纯为了战友小爱！”
“那就给我玩淡去！”
薛岳伍眼睛死死盯着方战，虎将，气势汹汹滔天。
原则问题，方战毫无畏惧，浪潮滔天，我既洪流！
视线直接对上薛岳伍。
方战森然道。
“首长！”
“我的理由有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