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她能躲到哪去?
不知道自己的身板都和门一样宽了吗?
阿元进门便一眼看见周千寻,面上却视而不见,冷脸问道“谁是老板?”
“在下便是,不知将军到小店是为何故?”安怀年上前一步作揖道。
阿元抿嘴瞧他一眼,漠然道“豫王府出了贼,咱们是看着他潜进你店中。”紧接着便一挥手道“给我仔细的搜!”
“是!”
众士兵领命,立马散开,店中内堂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过。遇人阻拦就一把推开,好不凶狠。
“豫王府的府兵还是这般嚣张?”
“跟他们主子一个德行,在漳州横行霸道!”
“嘘,你们小声点。若被抓进豫王府别想活着出来。”
听着身后几人的议论,周千寻愁眉不展。豫王爷暴戾、嚣张、霸道,似乎还有些不可描述的特殊嗜好,这样的人真能托付终生吗?
安怀年见周千寻脸色异常难看,垂头关切道“周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周千寻抬头目光恰好与阿元相遇,她全身一震,急急道“安公子,我先告辞了!”
阿元双臂抱胸气势骇人,亦如守门瘟神昂首垂眸直直盯着向他走来的周千寻。
周千寻自是不敢看他,只想快闪走人。
眼见二人越来越近,周千寻却突然停住脚步,低垂的脑袋倏然抬起。她本红润的面庞血色尽退,苍白如纸。颤抖的双唇微微张开,胸脯剧烈地起伏。
心悸症又犯了。
周千寻面部肌肉因疼痛不停的抽搐,她浓密的睫毛被额间渗出的冷汗打湿,视线开始恍惚,脚步也跟着踉跄起来。周千寻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口,妄图减轻疼痛、
阿元仿若一尊雕像,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的盯着周千寻。
心悸之痛让周千寻的双腿已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急需一个支体,而离自己最近的只有阿元。
她本能向阿元伸出手。
而阿元?
他嘴角微扬,满是淡漠。在周千寻要触到自己手臂那刻,侧身轻轻一闪,黑发扬起,衣带飘飘间,冷眼瞥着她轰然倒地。
霎时间,尘土飞扬,房梁震动。一声咒骂愤然而出,“混······蛋!”
安怀年见状,赶忙上前想将周千寻扶起。
可他终究低估了此女的体重,勉强将她拽起就已支撑不住,脚步不稳。从而导致已陷入半昏迷的周千寻脱离他的搀扶,身体摇晃间直直倒向与自己背对而站的······阿元!
“小心!”
安怀年的这声提醒毫无作用,话音未落,阿元就已被周千寻重重压在身下。
“噗······噗······”
满嘴尘土的阿元竟被压得动弹不得,懊恼间握拳捶地怒吼“快把她给我弄走!”
好舒服!
又是那股味道,就像一味良药直入周千寻的心房,将凶狠的心悸治得无影无踪。
再多闻一些,多闻一些。
恍惚中,周千寻将手攀上阿元的腰身。
花容斋各处搜查的兵士们听到阿元的吼声,也顾不上搜查贼人纷纷回到店门前。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呆住了。
一个体型肥硕的女子犹如一只八爪鱼将他们身手矫捷的将军牢牢攀住,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扑哧!”
不知是那个不要命的竟然笑出了声,阿元的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道“还不赶快把她弄起来!”
围观兵士这转神,七手八脚要将周千寻拉起。
“住手,我自己能起!”周千寻睁眼,用手撑着地颤颤巍巍的坐到地上,虚弱且不好意思的对阿元道“我······你没事吧?”
身子瞬间轻快的阿元在兵士们的搀扶下站起,他怒不可歇的怒瞪周千寻,刚要开口问责,却白安怀年抢了先“将军,莫要发怒!”
安怀年一脸谦笑对阿元弓腰作揖“周姑娘应是隐疾发作才会冲撞将军,还请您原谅。”
“她隐疾发作?”阿元嘴角抽搐,幽幽道“本将军的腰都快被她压断······”他诧然顿住,惊觉自己这话不妥,像有几分暧昧,脸顿时犹如火烧。
“咳咳。”阿元干咳几声化掩饰自身尴尬,又正色道“本将军受了伤,这要怎么算?”
安怀年释然一笑,“将军在本店受伤,在下也有过错。您医治的所有费用都由在下支付,您可满意?”
话已至此,阿元毕竟是豫王府的侍卫,若揪着个小姑娘不放也是不妥。他狠狠剜了一眼被安怀年扶起的周千寻,一甩衣袖,向兵士们问道“可有发现贼人的踪迹?”
兵士们面面相觑,皆诺诺答道“没有!”
“废物!”阿元低声吼道,扶着后腰转身出了花容斋。
兵士们不敢懈怠,也是紧跟其后。
安怀年要差人去请郎中,被周千寻拦下。
“安公子,不必了。老毛病不妨事。”周千寻笑了笑,又带些歉意道“谢谢你帮我解围,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安怀年笑着摆手,“举手之劳。”随后他眼眸一沉,道“况且在下也对姑娘失言了”
周千寻知他说的是“找活计”的事,她连连摆手,“是我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在下遣人送你回去。”安怀年关切道。
周千寻不好意思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能回去。”说完她便站起又是道谢一番,这才离了花容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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