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节 339 战场之上没有无辜者

    战场上的厮杀还没有停止。

    这个时候这个种族倒是倔强的令人可怕，只要没有女皇的指令，就好像没有投降的选项。

    所以一切都还在继续。

    哪怕只是第一次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军团战争，甚至是第一次进心如此大规模的残忍的血腥杀戮，虚空骑士团从未表现出一点不适，被面具遮掩着的面庞是如此的冷漠，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既不为这种厮杀而感到支配他人的兴奋，也不为这种残忍而感到生命易逝的悲凉。

    他们只是在执行自己应当完成的任务。

    重复的举起手中的骨钉，凌厉的刺出。

    那些虫子破旧的盔甲几乎没有起到半点阻拦的作用，锋利的骨钉轻而易举的将目标戳穿了，然后飞速撤离，碗口大的伤口出现在他们的胸腔上，明亮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被黑色的火焰蔓延卷席，死的灰飞烟灭。

    当然，格林的火焰也不可能只吞噬毫无抵抗的死人，他只是顺便在清理战场上的死尸以免造成阻碍，那些活着的虫子陷入他的火焰里，一声短促而又痛苦的哀嚎象征着他们结束了的一生，之后就再无声息，也无尸体。

    纯粹的手段不比格林要慢，甚至当密集的白色的半圆或圆形的法术在虫堆里爆炸开来的时候，往往伴随着的是尸骨无存的蒸发，更不要说那些纯白交错的地剌。

    不过纯粹很清楚那些看似纯白的地刺其实芯子里早就换了漆黑的深渊几乎将他所有的法术都全部浸染了，这是一种不可控的，甚至是不可逆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自己就是虚空本身，那层套在外面的纯白，才是后天教导之下的产物甚至覆盖掉了它的本能，纯粹只是在找回自己应该找回的东西。

    先是穿着破旧盔甲的士兵，再到穿戴整齐的精兵，随后是穿着丝绸勉强在外面套了一层花哨铠甲的贵族，抵抗的力量越发的微弱，那些虫子看起来随时有了溃逃的打算。

    只是不知道迫于什么，谁都没有能先迈出那一步。

    自顾自封，只顾服从却又不知为何服从，浑浑噩噩的活，看不到任何上升和蜕变自我的途径，一个没有救，没有希望的国度。

    纯粹如此想到。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挥舞手中几乎被鲜血浸润的骨钉，只是平静的站在战场中央，看着虚空骑士团从它的身边如同洪流一般冲刷而过，异常平静的像是在给这个国家做最后的审判。

    “够了！停下！”

    一句破了音的高声嘶吼响彻在战场上，所有的玛伊族人慌乱了片刻，然后才东张西望的停下自己的手来，但骑士团的人不闻不问，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屠杀效率再提高了一点，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都是敌人，放下武器的也是敌人。

    “我说够了，停下。”

    这声音已经带着一些撕裂的哭腔了，纯粹抬手打了个手势。

    “停。”

    它的声音不算轻，但也称不上浑厚有力，但是所有的骑士团都整齐划一的停下了，没有半点犹豫和拖泥带水，这和对面的那些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纯粹相当平静的看着那个站在原本还是一个华丽宫廷现在只是一片废墟的土地上绝望嘶吼着的女皇。

    “为什么！”

    女皇咆哮着询问，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提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因为她的问题一旦激怒对方，那就意味着这个王国即将彻底的覆灭，可是现在也差不多了，她的子民十去五六，原本繁华的一切被毁坏的只剩废墟。

    但总归还是有些虫子的，总归还是有些留下来的火种，哪怕变得虚弱，哪怕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哪怕他们可能会被迫迁徙，现在甚至比她接手的时候还要糟糕，但是，族群还在，就总会有希望的，总会有繁衍生息恢复如初的希望的。

    “冒犯的代价。”

    纯粹这样告诉她，对方在听到这个早已知晓的答案之后还是忍不住呆愣住了。

    片刻之后，她一边哭喊，一边咆哮。

    “疯子，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得了吧？收起你那副受害者的嘴脸。”格林冰冷的讽刺适当的插入其中，格林此刻罕见的和纯粹一样没什么表情，除了那讽刺的声音之外，凸显得异常冷漠。“在不确定一个国家的立场和政治条件的前提下，使用那些离心离德不想处理的族人作为试探工具，甚至已经准备随时将他们丢弃，也找好了借口，无论是战争还是推卸责任的借口，最后还将手伸向孩童，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无辜吧？”

    “疯子？”格林重复着对方的话语，看着对方不断难看的面色，没有挽留丝毫情面的打算。

    纯粹也适当闭上了嘴。

    毕竟在用话语挤兑他人甚至气死对方这方面，它一向不如格林。

    “你说我们是疯子，事实上，你自己本身也是个疯子，只不过没我们疯狂，这是你自己应当付出的代价，别觉得自己可以用所谓的微不足道的一次试探糊弄过去，一旦你发现了这个王朝的空虚，你会毫不留情的发动进攻。”

    格林灼灼逼人的向前迈出了一步，逼得对方不得不后退了一下。

    “你所谓的疯狂，不过是建立在我们这边连试探都没有，位置都不清楚，实力也未知的前提条件下，直接带着大量的有生力量杀了进来，但事实上，我并不认为你们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你们的溃败完全在意料之中。”

    “我挺喜欢一些话的，蝼蚁总是以为自己能挑战巨龙的权威，因为他的渺小所以从来没有完整的窥探其貌，巨龙无法也看全蝼蚁，那是因为蝼蚁渺小的，根本无法分辨，只需要轻轻的碾压上去，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格林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倒是有几分轻飘飘的。

    “好了，来吧，说出你的遗言吧，为这个国家留下遗言吧，哪怕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历史，你们将彻底被丢在遗忘的角落，但说不定只要你的言语足够的有趣，就总会有些人把你记住的呢。”

    在格林看来，对方的国家比一句话还要轻飘飘，毫无重量，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