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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珍大爷青楼密议 戴侍郎别院求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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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珩踩到戴家破败的大门上,不断向四周的“吃瓜群众”拱手行礼。

    吃瓜吃到砸三品高官家门的,这绝对是头一遭,众人的情绪还正处于澎湃的时候。

    哪怕贾珍贾珩都在劝大家不要冲动,可这军民一家亲的京城百姓,此时根本就压不住彭拜的爱国心。

    “君侯不必劝了,今日我等一定要打死这个狗官!”

    “是呀,珍大爷多好的一个人,竟然被这狗官逼的负荆请罪,就这还不接受珍大爷的赔罪,要是老公爷还活着,他哪里有胆量这样逼迫贾家!”

    贾珍懵逼的看着面前的老大爷,只见他一身灰色粗麻短衣,手里还提着一根扁担。

    他心里想着,我贾珍什么时候竟然会被人认为是个好人?

    只听那大爷说道“珍大爷每次从霁月楼出来,都会去我家的狗肉铺子上买那玩意补补,每次给的银子都要多几钱。我家孙儿能有钱读书,多亏珍大爷了……”

    众人看向贾珍的目光有些诡异,不过这也间接的证明了贾珍从来不会强买强卖,确实是个好人。

    正当贾珍与这卖狗肉的大爷“惺惺相惜”的时候,只听戴仓一声大喝“贾珩,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

    贾珩一脸的不可置信“戴侍郎,你怎么可以这样认为?我贾珩身为国朝超品冠军侯,从来都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若不然,自前几日羽林卫的粮草被压下,你觉得羽林卫的刀不够砍你的人头吗?”

    只见贾珩的表情越来越冷酷,言语越来越锋利,这让直面贾珩的戴仓瞬间脸色苍白!

    他这才想起贾珩的可怕之处,单是贾珩手中的麒麟金牌就能直接剥了他的乌纱帽了。

    不过戴仓依旧色厉内荏的梗着脖子说道“羽林卫账目不清,本官依律暂压羽林卫粮草补给,这也是户部惯例,难道你不把内阁和朝廷惯例放在眼里吗?”

    “国朝惯例?”贾珩嗤笑一声“五军都督府都没说话,什么时候,羽林卫的账目需要户部来查了?”

    大周禁军各卫,账目由五军都督府直接监察,户部只负责根据五军都督府下发的数目,补充各卫粮草军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文官为了压制武将,户部开始插手禁军的项目审核,五军都督府也逐渐在丧失对禁军的控制。

    虽然惯例如此,可依照大周律法,禁军的招募、训练、监察、调动都是由五军都督府管理的。所以,戴仓拿惯例来压贾珩,得到的只能是嘲讽。

    “戴侍郎,要不本侯带你去内阁问问大相公,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贾珩冷哼一声,对戴仓说道“只要大相公说一句禁军账目由户部负责监察,本侯一定磕头赔罪!”

    戴仓被贾珩逼到了墙角,他心中不断问候这贾家的祖宗。

    开什么玩笑,文官打压武将,这是官场的潜规则,要是能放在明面上,哪里还需要文武相争这么多年?

    “不说话?看来戴侍郎也明白本侯说得没错啊。既然如此,羽林卫的粮草补给,本侯可以宽限一天时间,明日午时之前,还请戴侍郎亲自送到羽林卫大营!”

    贾珩直接定下调子,转身往戴家府外走去,突然他回头补充道“至于这大门,本侯替诸位义士赔了。我想戴侍郎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怪罪这些心忧国朝的人吧!”

    戴仓被贾珩的话堵住了追究“吃瓜群众”的路子,只能攥着拳头不说话。

    围观的人群也随着贾珩的离去四散开来,至于贾珍,已经光着膀子去了东市高乐了。

    跟随李守中回到国子监的贾蓉,头脑发懵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今天戴家发生的事情,彻底击碎了他的三观。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在父亲与二叔的算计之中,那人群中挑起大家情绪的他基本可以确定,绝对是自己人。

    当然,那个卖狗肉的老头是自发的,这个不算。

    李守中拍了拍贾蓉的肩膀“看明白了吗?论坑人,你父亲与你二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后多学着点,进了官场才能不会被下套。你再去吃点东西吧,那个馒头,扔得挺准的,就是有点浪费粮食。”

    ……

    却说贾珍,离开戴家后直奔东市有名的烟花之地霁月楼。

    老鸨子一眼就看到了光着膀子的贾珍,迎面走了上来“哟,这不是珍大爷嘛,今个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姑娘们都还没起来呢!”

    “别废话,给爷准备一个雅间,准备一桌酒菜,等一会爷有朋友过来。”

    贾珍推开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老女人,叮嘱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小厮去了三楼雅间。

    不一会,就有三名身着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领头的那位没等老鸨子说话就开口问道“宁国府珍大爷在哪?带我们过去!”

    进入雅间,三人一关上门就哈哈大笑起来。

    贾珍今日早早派人约了这三位好友,分别是齐国公陈家的嫡二子陈子骞,修国公世子侯耀武,缮国公石家的嫡长孙石通。

    贾、陈、侯、石皆出身开国一脉的四王八公十二侯,不过他们四家皆是太上皇一系的忠心臣子,或者说是妥妥的帝党。

    四人也是从小在一起玩耍的兄弟,哪怕贾家当年深陷先太子“兵谏”一案,依旧没有远了关系。

    四人中侯耀武最为年长,平时也是以他为首。只见他拍着桌子笑道“刚刚差点没笑死我,那戴仓平日里趾高气扬,没成想今日在珍兄弟这里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

    陈子骞与石通也是哈哈大笑,他们三人刚刚躲在人群中,看了好一场大戏,一想到戴仓的表情就想笑。

    贾珍拱手说道“三位兄弟还是先停一停,我这还有件正事要麻烦兄弟们!”

    “什么麻烦不麻烦,咱们四人什么关系,有什么事能用得着的,直言便是!”

    侯耀武一听贾珍的话,正襟危坐的回应道,陈石二人也是点头应和。

    贾珍低声说道“我家二弟昨日安排我与诸位兄弟透个信,他想借着戴仓这件事,彻底拿回五军都督府的权利,逼迫文官那边收回伸向军方的那只手,此事还须兄弟们回家给老爷子们递个信。”

    “哦?”

    “嘶!”

    “此事珩兄弟准备怎么做?”

    侯耀武乃是修国公世子,他已经进了左武卫中,深知这些年文官对禁军的渗透有多么严重。

    贾珩准备重新建立武将对禁卫的彻底控制,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怕是极其困难。

    贾珍轻声说道“具体的他没给我说,只是说下月初一大朝会时,他会当场参戴仓一本,到时候请几位老爷子准时上朝,以五军都督府的名义,附议其奏!”

    “这个简单,之后呢?”

    谷&ltspa&gt  三人皆是点头应下,侯耀武询问贾珍“五军都督府如今虽说闲置的时间颇多,但陛下前些日子昏迷,借着戍卫宫中的机会,倒也是拿回了不少权利。可这与内阁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就怕到时候武将中有些反骨之人拖后腿。”

    “此事由我家二弟操心就是,他一向算计颇深,估计这些他都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咱们只要按他说的做就是,至于其他事,咱们就不用多想了!”

    贾珍对自家二弟那是信心满满,其他三人想想也是,有贾珩在,估计早就做好了万全嗯准备。

    于是三人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叫了几个姑娘就在霁月楼高乐起来。

    ……

    戴家门口发生的事还没等中午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特别是那些参与吃瓜围观甚至砸门的官员,去了各自的衙门之后,整个朝堂都开始传播着戴家与贾家的八卦!

    戴仓扔下家里的狼藉,急匆匆赶到户部衙门,往日巴结自己的户部官吏,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本来还想着下衙后再去找人商议羽林卫粮草的事情,可周围的眼神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于是他直接请假离开户部,乔装打扮一番,往城外一间僻静的别院走去。

    “咚咚咚!”

    “吱呀!”

    别院大门打开一条缝,只见一名老仆伸出头来。

    戴仓沉声说道“是我,老师可在?”

    老仆惊讶的看着戴仓“戴老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主人刚刚起身,正在后堂休息!”

    “快带我过去,有急事!”

    戴仓急匆匆跟着老仆走进别院,来到后堂,堂中的躺椅上有一鹤发老者,正在听一歌妓弹琴。

    “学生拜见老师,贸然打扰,还望老师勿怪!”

    戴仓还未近身,便躬身行礼。

    那老者看到戴仓,先是一惊,随后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沧源(戴仓的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先坐下。”

    戴仓坐下后,直言说道“老师,学生今日被贾家逼迫,不得不来向老师求助……”

    戴仓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边,最后说道“那贾珩只给了学生一天时间,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明日午时不能把粮草送过去,他一定会用麒麟金牌剥了学生的这身官衣!”

    老者闭目沉思,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了,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这贾珩就已经出招,而且是典型的以力破局。

    而且如今京城百姓站在贾珩一边,若是不能安抚住那些百姓,哪怕牺牲了戴仓,也无法强行压制住贾珩手中的羽林卫。

    戴仓看着老者好半天不说话,心中未免有些急躁“老师?老师?”

    老者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如同利剑,让戴仓脸色一僵。

    只听老者说道“羽林卫的粮草,至少要压上十日,只有这样,大同那边动手之后,羽林卫才无法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好出战的准备。而且,你要想办法让户部留存的粮草无法食用。霉烂也好,走水也罢,一定要为我们争取到最多的时间。”

    戴仓额头冷汗直流,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老师,这么做,学生怕是无法活着离开京城了!”

    “为师留在这里,就是准备带你离开的,否则我来京城干什么?”

    虽说老者给了戴仓一个定心丸,可他依然放不下心来。

    那老者拍了拍戴仓的肩膀,安慰说道“放心吧,明日一早,我们的人就会去通政司弹劾贾珩,而且听闻这两天他就要与林家的闺女订亲了,只要咱们掺和一下,他就顾不上你了。”

    戴仓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想着,老师是晋党之首,他老人家这些年一直助力自己,从一个小小的户部观政爬上了户部侍郎的高位。

    这次大事若成,说不定户部尚书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戴仓终于狠下心点头说道“那学生这就是安排,就不打扰老师休息了,学生告退!”

    老者微笑着说道“沧源自去便是,为师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待大事成功,你当为首功!”

    随着戴仓的身影远去,堂中的屏风后走出一名肤白貌美的妇人,只听她娇声说道“范大老爷,您这个学生会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啊,奴家瞧着,这位戴侍郎平庸的很啊!”

    老者一把将妇人拉入怀中,双手探向她身体的突出之处。

    只听老者说道“若不平庸,老夫如何掌控他?他又怎么能甘心听老夫的差遣?”

    妇人任由老者上下其手,娇声说道“大老爷真是好算计,怕这戴仓戴侍郎,到死就想不到,咱们压根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这花花京城。”

    “小妖精,你真是老夫肚子里的蛔虫,老夫心中所想,尽被你猜透了!”

    说着,老者手上传来撕拉一声,一下子撕破了妇人身上的薄纱,堂中传来阵阵娇笑与喘息声。

    ……

    宁国府贾珩书房,此时的贾珩正在翻阅着手中的书信,这是今日从五军都督府送过来的。

    陈、侯、石、杨等多家家主已经同自己约定好共同向户部发难。

    等自己先手拿下军需供给,再逐步斩断文臣伸向军方的手。这是他准备进行军事改制的第一步,接下来就要看皇帝赵祯能不能下定决心变法了。

    “咚咚!将主,天枢有事禀报!”

    “进来!”

    贾珩抬头,看到天枢推开门走进书房“探到了?”

    天枢啪的一声右手横在胸前,向贾珩行了一个军礼,随后说道“属下跟踪戴仓,发现他去了城南小仓桥附近的一个别院中,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后方才离开。那座别院中,有不少好手,为防打草惊蛇,属下并未靠近。不过根据属下打探,这套别院是忠礼王府一位侍妾娘家名下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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