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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苏先生的故事有点废酒
    “好一个老许头!我收回之前对他的不敬。”

    “盲目又瘸腿的北凉老兵啊,仍旧对镇北王徐晓如此忠诚,值得敬佩。”

    “苏先生的说书,总能打动人心,我刚才差点哭了。”

    “西陵璧那一战仿佛浮现在我眼前,真的是强强交锋,用人命堆出来的胜利啊。”

    “西楚大戟士绝对不弱,但北凉军更胜一筹,正是因为北凉有老许头这些兵。”

    “苏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讲解一下西陵璧之战啊,感觉这一战非常精彩。”

    “西陵璧一战是鼎定山河的一战,相信苏先生日后肯定会仔细讲解。”

    “这一战让我想起了当年大秦覆灭楚国的那一战,王翦六十万大军压境。”

    “平舆之战吗?那一战确实非常惨烈,楚国精锐尽出,王翦虽胜,亦非常惨烈。”

    ……

    高台上,一众百姓都迫不及待的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三千渔鼓营,死战二十八。

    这样的疯狂是他们所不敢想象的。

    哪怕号称精锐的大明边军,一旦伤亡超过三成,也会出现溃败之势。

    而渔鼓营却近乎于死绝,仍未退一步。

    许多人都想到了大秦灭楚时发生的平舆之战。

    同样都是灭国之战,楚国的抵抗力前所未有的顽强。

    老秦人的骁勇堪称天下第一,却仍在那一战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也正是那一战,确定了大秦鲸吞六国的一统之势。

    与现实相结合,更让众人对西陵璧一战认识深刻。

    ……

    “继续说道!”

    “徐奉年将老许头带回家中,两人又是一番叙旧。”

    “当年老许头因战绩平平,在以头颅换功勋的北凉军里实在拿不出手。”

    “以至于解甲归田前都没积攒下什么家底,只落了一身疾病。”

    “早些年他还算有些积蓄,但经不起那帮比他还穷的老兄弟折腾。”

    “那些老兄弟死了,大多数都是他出的棺材本,一来二去就真没什么银子了。”

    “也许是上天捉弄吧。”

    “像老许头这样的北凉老兵,跟随徐晓数十年转战万里,最不济也能做个参军或者校尉。”

    “但老许头直至卸甲都是个末等骑卒,一个瞎了眼睛的末等骑卒。”

    “即便如此,上天还是看不惯老许头。”

    “一场油烟大火将他的另一只眼睛也给熏瞎了,彻底成了瞎子。”

    “这还不算完。”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老许头上街采买家用,恰遇富家公子纵马横街,直接将他的一条腿给生生压断。”

    “于是,老许头便成了又瞎又瘸的废人。”

    “正所谓雷打真孝子,财发狠人心,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苏尘语气缓缓的说到这里,全场已是一片沸腾。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句话直击灵魂。

    平凡而苦难的老许头,给了众人更多的共鸣。

    生活中,不正是这种平凡人占了大多数人。

    许多人都从老许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命运的不公。

    “草!这是什么命运啊,专门捉弄咱们这些穷苦人。”

    “老许头这样的北凉老兵,死战不退的悍卒,竟然一直不能升迁?”

    “这些都很正常,我早些年就是从军的,战场上只看斩首,没人头就没法升官。”

    “老许头也是命惨啊,攒点家底都给了老兄弟,自己落得个悲凉下场。”

    “徐晓应该给这些老兵优待的,不然对不起人家。”

    ……

    高台上,苏尘亦是幽幽一叹,折扇轻展,再度说道:

    “苍天不公!”

    “老许头也是这般认为,他躺在地上,指天大骂。”

    “‘老子这条腿没有在战场上废掉,反而被自己人给弄瘸了,贼老天你瞎了眼啊!’”

    “正是这句话,触动了从旁经过的徐奉年的内心。”

    “徐奉年一边带老许头去治伤,同时派人将此事告知了镇北王徐晓。”

    “两人由此结下友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看望一下老许头。”

    “徐晓得知此事后,大为悲痛,立刻行动起来。”

    “那个纵马横街的富家公子被一夜灭门。”

    “所有解甲归田的北凉老兵都在那一天领到了五两银子。”

    “并被告知,这是北凉军的新规矩,善待老卒,往后每月皆有五两银子可领。”

    “老许头的那份银子,是徐晓扮做衙门官吏亲自送过去了。”

    “从那一天起,徐奉年和徐晓都会不定时的去看望老许头,和他唠唠嗑。”

    “也是从那一天起,老许头的茅草屋,再也没漏过雨了。”

    苏尘声音低沉的将这一段讲完,引得满堂喝彩。

    “好一个柿子徐奉年,好一个镇北王徐晓。”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镇北王这件事做的令人钦佩。”

    “每月五两银子,这可真不是小数目了,镇北王大气!”

    “老许头的茅草屋终于不再漏雨了,可怜之人终得好报,好故事。”

    “难怪老许头肯为了徐晓拼命,这样的镇北王怎能不得军心?”

    ……

    西南靠边的一张桌子。

    两名披着蓑衣的大汉黯然流泪。

    他们正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

    和老许头一样,除了一身伤病,什么也没得到。

    “苏先生的故事真好,就是有点废酒。”

    左边老兵感慨了一句,仰头将一碗烈酒吞了下去,猛地将碗一砸:

    “小二,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