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八牛弩来自樊楼的杀机（一更）
汴梁城，太师府。书房。
蔡京回府之后，径直去了书房。
蔡攸等在门口。
他看见蔡京回来，连忙快步迎了上来。
“父亲，您回来了，官家怎么说？”
蔡京摆了摆手，沉声道：“官家已经命令童贯发兵征讨江州匪贼了。”
童贯？
蔡攸听到这话，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童贯根本不懂兵事。官家派他出战，小弟的仇根本无望了！”
蔡京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当时在朝堂上，他就打算站出来反对。
只可惜那些文官都是些酒囊饭袋。
被皇帝吓了一下，连屁都不敢放了！
想到这里，蔡京问蔡攸道：“那位来了吗？”
蔡攸转身朝书房看了一眼，点头道：“已经来了，正在书房里喝茶。”
蔡京对他道：“我进去见他，你在外面守住，不准任何人靠近。”
蔡攸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迟疑道：“父亲，真的有必要跟他合作吗？”
蔡京看着他，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蔡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了，我们几兄弟也都身担要职。””
“蔡家的权势仅次于皇族和后族，家里积攒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
“官家对您也是恩宠有加！”
“您完全没有必要跟那人勾连啊！”
“金人跟宋人的仇怨可以说是不死不休。”
“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被人发现，最后将会造成什么结果？”
蔡京听完蔡攸的话，脸色阴沉似水：“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蔡攸摇了摇头：“没人跟孩儿说，这是孩儿自己想的。”
蔡京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道：“我以前给你讲过诸葛三分的故事，你还记不记得？”
蔡攸点头：“孩儿记得！”
“汉末，诸葛家三兄弟各事其主。”
“诸葛亮入蜀，诸葛瑾投吴，诸葛诞去了魏国！”
蔡京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知为何是这样？”
蔡攸道：“一是理念不同，二是环境所致，三是为了家族延续。”
蔡京再次点头：“那你可知道为父为什么这么做了？”
蔡攸看了蔡京一样，欲言又止。
在他看来，蔡京用“诸葛三分”解释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些牵强了。
诸葛三分，分的是子嗣不是诸葛家主。
而且，诸葛兄弟各投其主之后，就断绝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即使战场相见，出手也绝不留情！
这才是“诸葛三～¨分”被后世传扬的精髓！
蔡京现在的所为，不像“诸葛三分”，反而像是卖国贼！
蔡攸犹豫了一下，劝道：“父亲，趁着现在还无人知晓，还是尽早了断的好！否则，到时候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蔡京冷哼一声，摆手道：“妇人之见！”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没有千秋万代的王朝，只有千秋万代的家族！”
“一个家族想要千秋万代，一味的恪守常规怎么行呢！”
“为父这是在为你们铺路！”
“再说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怎么会知道！”
他长袖一摆，沉声道：“你在这里守着，不许其他人进来打扰！”
说完，蔡京转身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蔡攸看着父亲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色。
父亲的想法太简单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他们父子不泄露，谁能保证金人那边呢？
那些蛮夷之人可不会讲信誉！
只要利益足够，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出卖蔡家！
到那时候，金人一走了之。
他们全家可就真的生死两难了！
想到这里，蔡攸长叹一声，面色沉重的朝门外走了出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管家步履匆匆的往里走。
管家看见蔡攸，眼睛顿时一亮。
“少爷，枢密院指挥使高俅高太尉让人送来了拜帖！”
高俅？
蔡攸愣了一下。
他接过拜帖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高太尉现在在哪儿？”
管家道：“高府的差人说马上就要到了。”
听到这话，蔡攸脸上立即露出了难色。
高俅是枢密院指挥使，朝堂上的从一品大员。
即使蔡京是太师，以高俅的身份来拜访，蔡府也得开中门，而且蔡京亲自迎接！
但是，现在蔡京正在招待金国的那位。
如果把他叫出来，那位肯定不高兴。
如果蔡京不出来，后果更严重。
高俅肯定是知道蔡京在家才来拜访的。
如果蔡京不露面，高俅的脸面肯定挂不住。
到时候仇可就结大了！
想到这里，蔡攸对官家道：“你先去派人打扫门庭，门口的街道也要清洗干净。”
管家答应了一声，快步返回大门去了。
蔡攸略一沉吟，然后转身朝书房走了过去。
高俅来得正好。
他这一打断，说不定会热闹金人。
这么一来，就能破坏跟金人那边的联系了！
想到这里，蔡攸的步伐顿时又加快了三分。
另一边，书房里。
蔡京进门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巨汉正端坐在查案旁。
完颜阿骨打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全神贯注的阅读着。
如果不是头上怪异的发型和身上特异的皮袄。
刚看气质和行为。
一般人肯定认不出来这人竟然是异族统领。
蔡京走进一看，发现完颜阿骨打看的是仁宗时期，工部主事曾公亮和丁度写的《武经总要》！
“国主觉得这本书怎么样？”蔡京问。
完颜阿骨打看书看的都入了神了。
竟然连蔡京进来都不知道。
此时听见蔡京的话，他才猛然回神。
“原来是蔡太师回来了，鄙人失礼了！”
完颜阿骨打的汉话说得不错，但是汉人的礼节学的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蔡京见完颜阿骨打朝自己行礼，脸色顿时动容。
即使金国只有巴掌大，但完颜阿骨打也是名副其实的一国国君。
因此，他的虽然礼节不是很标准，但是这份诚意也让蔡京感动不已。
蔡京连忙回礼：“．～国主客气了。”
建立之后，两人重新落座。
蔡京的目光落在了完颜阿骨打手里的书上，笑着问：“国主觉得这本书如何？”
完颜阿骨打闻言，满脸顿时露出了赞叹之色。
“惊世之作，震铄古今！”
“这种传世佳作，恐怕只有大宋的大儒才能写得出来。”
“我等山野之民可望而不可即啊！”
听到这话，蔡京哈哈一笑：“国主如果喜欢，下官就这本书就送给你了！”
完颜阿骨打眼睛顿时一亮，惊喜的道：“真的可以吗？”
“这是自然！”蔡京笑道，“国主如果喜欢，我这里还有大宋的兵法七卷，到时候可以一并送给国主！”
完颜阿骨打对蔡京这种败家子的行为，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如此就多谢太师了！”
聊完了闲篇，完颜阿骨打直接开门见山。
“太师，鄙(好了的)人此次前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大事！”
蔡京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倾听之色。
完颜阿骨打冒着巨大的风险，打千里迢迢来到大宋。
不用说也是另有目的！
完颜阿骨打沉声道：“鄙人此次前来，是想联宋灭辽！”
灭辽？
蔡京直接听愣了。
他看着完颜阿骨打，心中有种荒诞的感觉。
辽国的领土比宋国和金国加起来还大！
辽国的军卒比宋国和金国加起来还多！
完颜阿骨打哪来的自信可以联合宋国灭辽的？
最关键的是，自从林渊灭了金国的铁浮屠和拐子马后。
辽国为了表示赞赏，把边境的守军都撤走了。
宋国现在没有感受到来自辽国的压力。
为什么要联金灭辽？
完颜阿骨打像是猜到了蔡京心里的想法托。
他用充满蛊惑的声音道：“太师，你想封王吗？”
这话一出，蔡京的双拳直接握紧了。
大宋律令！
收回燕云十六州者！
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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