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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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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的喉咙里震出了爆破般的音节,力道在一刻拉到最大!

    沾血的宽刃劈开了西子月的守势,那把匕首像棒球一样被打飞,插钉在了廊顶上!

    在第二刀到来之前,西子月灵巧地向前折下了膝盖,低空飞行般来到了队长身后下方,连扣数道扳机!

    当当当——

    子弹全都被那把宽刃弹开了,队长在前一刻就有预判地将宽刃挡在了身后,弗里嘉弹在上方炸成了一串血雾。

    呛鼻的味道刺入了西子月的鼻翼里,像是用鼻子吸了一口辣椒油。

    这就是弗里嘉弹的味道,难怪它的颜色是红色的,原来是指“变态辣”。

    在卡塞尔的战术手册中,在近距离使用弗里嘉弹多少有些禁忌,因为这气味带有麻醉效果。

    她的意识开始发麻起来了,但好在有一层幸运包裹着她,麻意还无法入侵她的大脑。

    陡然间,她的心脏猛跳了下!

    至幸运开启以后,她的心跳始终处于一个冷静的频率,像是规律的时钟。

    但就在刚才这么一下,时钟出问题了,齿轮里发出了一丝杂音,似乎是解体的前兆。

    幸运,已经快到时间了。

    结束的时间比她预期得要快许多。

    在她的意识中,黑色的大海正在逐渐回归平静,树木的枝条开始收缩,一切都在回归正常,龙文即将消失,它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一滴冰冷的汗珠在西子月的额头前落下。

    她一个发力,踢在了墙壁上,借着反方向的力道快速站起,夺路就朝走廊的另一侧奔去!

    队长顿了一会才追上去。

    他之所以顿这么一下,是以为对方要酝酿反攻,但现在看她的背影,好像是真的在逃跑。

    女孩身上那种特工杀手般的气息消失了,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这无疑是击杀她的最佳时机!

    西子月顺着台阶的扶手一路飞溜了下去,如果这个场景被教导主任看到,能把她气得当场吐血。

    说起来,在这个夜晚,她有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不论是在走廊上疯跑,还是在酒窖里狂啃猪肘子,都不会有人指责她,所有人都睡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一把明晃晃、带血的刀子在后面追她,这就有点让人伤心了。

    她在心中持续不断地吐着小槽,像是穿行黑暗的楼道时唱歌打气,用喜剧氛围冲淡恐怖氛围。

    幸运的时间几乎流尽,好比灰姑娘的水晶鞋即将失去魔法,得找借口从舞会里跑路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待伊丽莎白说的救援部队抵达。

    西子月冲入了教学楼的地下一层,反手将门锁了起来——

    一柄宽刃破开了门扉!而后是暴风雨般的骤砍!

    这扇门扉的质量异常出色,但也架不住这种狂放的砍劈,那把宽刃无情地撕裂着它,已经在那上面撕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隔着缝隙,西子月甚至能和对方对视。

    那燃烧着赤金色的眼睛,虽然金色很淡,但其威严却让人胆寒。

    这就是混血种的世界,历史阴暗面的战场。

    自己似乎踏入了一个不得了的世界。。

    忽然间,伊丽莎白曾说过的一句话在她的记忆里响起了——

    【钥匙,就是你的言灵,这是你的能力,也是你的权力,有了钥匙,世界上任何一扇大门都会向你敞开,不论是看得见的门,还是看不见的门。】

    钥匙,才是她的能力以及权力。

    她转身望向了这条地下长廊,幸运的夜视能力还在,这里看得很清楚。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看这四周的白垩色砖壁,基本就知道这里又是个古建筑的一部分。

    教职人员都不喜欢在这个地方活动,觉得这里太阴森,只在这里装了几盏电灯就不管这里了。

    西子月立刻跑动了起来。

    或许这里就存在着所谓的奇奇怪怪的门,里面也藏着言灵一类的东西!

    她跑出去没多久后,那扇门扉就被队长用蛮力破开了,他像豹子一样矫健地飞奔而来!

    找到了!奇奇怪怪的门!

    西子月刹在了一扇被石砖填死的门前,只剩一个门框突兀地贴在墙壁上。

    不好的预感从这扇门上透出,仿佛里面封印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西子月毫不犹豫地将手指伸向了前方,像是在下达一道神谕。

    金色的圣潮淹没了她的眼瞳,“钥匙”准确地插入了无形的锁孔之中,一个发力扭合,被石砖填死的大门轰然倒塌!

    西子月不假思索地跳进了黑暗的室内,沉淀了百年的烟尘涌散了开来。

    里面的景象让人心头一震。

    房间的最中央居然摆着一口棺材,简直把人心脏吓停。

    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室内,一口石棺安置在了白垩色的石台上,石棺的前方耸立着纯白的十字架,上面落满了古朴的灰尘。

    这一幕本该出现在静谧的墓园或者高耸的海崖上,但此刻它却出现在了一间被封填的地下室里,鬼才知道葬在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值得生者花将它层层锁在其中呢?

    不论如何,这个棺材板最好不要打开,不要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但仔细一想,后面那带着刀的兄弟显然更可怕。

    西子月开始了侧写,瞳光迅速下去,只剩金色的火焰在空洞燃烧。

    光与影的线条开始跳动,色彩如万花筒般旋转,像是进入了一个不断再生重组的世界。

    尘埃从地面上卷了起来,悬浮空中的尘埃则不断下沉,共同凝聚成了好几个人影。

    数盏煤油灯点亮了,墓室的四壁镀上了昏黄的火光,几条肃穆的人影倒映在了地面。

    穿着银白色铠甲的卫士半跪在棺材前方,他们举着红底白纹的旗帜,那是马耳他骑士团的标志,它又被称作八角十字纹。

    红衣主教站在棺材的令一侧,俯下身来亲吻躺在棺中的人,慈祥中带着悲怆。

    躺在棺中的人是一名年轻英俊的骑士,他穿着极盛的装束,胸前挂满了勋章可他快死了,气色奄奄一息。

    骇人的地方在于他的脸颊上结满了灰黑色鳞片,锋利得犹如箭镞,黄金色的瞳孔犹如矿灯,爆发着和气色不相符的生命力。

    “tuitio&bsp&bspfidei&bsp&bspet&bsp&bspobsequiu&bsp&bsppauperu。”骑士如是念道,每个音节里都带着虔诚。

    这是拉丁文,翻译过来是“守卫信仰,援助苦难”,这是马耳他骑士团口号与宗旨。

    主教将一个镶嵌着金色花纹的十字架放在了骑士的手中。

    “神会带你远行的。”

    这是最后的告别,棺材板被合上,骑士将十字架紧紧地握在了胸前——

    侧写结束。

    西子月猛地睁开了眼睛,像是从一个黑暗的故事里醒来,满头都是汗。

    这是发生在距今多年前的事,比拿破仑时代还早上个好几百年。

    这是马耳他骑士团时代的事,立下赫赫战功的骑士团团长出现了龙化的现象,他的精神开始失常,具有极强的进攻性和杀戮意志。

    为了不伤害自己的战友们,骑士团选择长饮下了水银剧毒,躺进棺材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还下令将房间填死,让自己永远隔绝于世。

    现在西子月正保持着和当年那位骑士团团长一样的动作,躺入棺材,将十字架置于胸前棺材里其实空无一物,只有这个十字架,西子月将棺材板打开后,就发现了它。

    谁也不知道本该躺在这里的骑士团团长去哪了,他到底是在如何不破坏四壁的情况下出去的总之,还好他不在,不然的话西子月结束侧写后,将和一个骷髅头对视。

    好吧……现在的情况也未必好过和骷髅头对视。

    因为队长已经来到了石棺前,血迹干涸的宽刃随时挥下,西子月正和他对视。

    “死吧!”队长吼道。

    就在他准备挥刀的一刻,全新的龙文从石棺里回荡了出来,还伴随着耀眼的赤金色!

    西子月平静地注着上方,神色上带着不可侵犯的寒意,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女王从冰封中苏醒!

    序列号,言灵·王权。

    这就是西子月通过刚刚的侧写所获得的言灵,它正通过手中的十字架将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

    一个荧蓝色的领域以西子月为中心急剧扩展开来!

    队长的刀定格在了半空中,凝固成了一副不动的壁画。

    他再也无法将刀上抬半分,像是有一道闸门在天上打开了,里面泄下了数千吨的水,重量压得他抬不起头。

    倍

    倍

    倍

    倍!

    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下了,膝盖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骨头几乎都要碎掉了。

    他的心脏暴跳了起来,全身的汗珠像是变重了数十倍一样,坠打在地面上,变成了一场小雨。

    言灵·王权,序列号,又是一个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言灵。

    除非释放者允许,否则将没有人能在王权的领域中获得直立的权力,领域中的人将承受十倍乃至数百倍的重量压力。

    在这样的高压下,唯有跪匍在地上,摆出叩拜的姿势,才能保证大脑的血液循环,避免暴死。

    这就是王权的含义,释放者如手握权杖立在圆心的中央,所有生命都朝着圆心的王跪拜。

    【“永远跪拜下去!直到君王平息怒火!”】——伟大的炼金导师,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曾如此形容这个言灵。

    一只穿着蕾丝白袜的小皮鞋从石棺里探了出来,从容得像是从迈巴赫的车内迈向星光大道的红毯。

    西子月从石棺里缓缓起身,轻轻地跳了下来,像是没有重量的燕子。

    她走向了匍匐在地的队长,来到他跪拜的前方,队长只能看到她鞋面的一角。

    “不要不要杀我”颤抖的声音从队长的口中发出,这个前一刻还虎虎生风的男人突然就抖得和康筛一样了。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远远地超越了他的认知,他陡然间意识到自己正在与死神一类的东西作对。

    西子月捏紧了下手中的十字架和ppk,冰封般的表情微微触动。

    她想起了刚才队长处刑那个年轻逃兵的一幕,沾血的长刀贯穿他的胸口,年轻人绝望而悲伤的脸倒在了月光中。

    西子月当然不认识他,也没有想和他交朋友的打算,可偏偏那张脸就是让人难以忘记。

    西子月更换起了弹夹,上一板弹夹已经打空了,这一板弹夹正要续上这一幕就像是古时的行刑,行刑者用酒擦刀,受刑者瑟瑟发抖。

    换弹夹的声音又让队长抖了抖,他不知道弗里嘉弹的作用是麻醉,只知道被她的子弹击中的对象,身体都开出了骇然的血花。

    “你明明能那么轻易地夺走他人的生命,却这么害怕自己的生命被夺走吗?”西子月用颤抖的声音说。

    队长心中的恐惧快要裂开。

    话音落地,枪声七连暴作,她一口气将整个弹夹倾泻而出。

    虽然弗里嘉弹是麻醉弹,但它的冲击力依旧很大,每一发打在背上都像流火般灼痛。

    比起疼痛,给队长刺激更大的是枪声他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更何况弓弦连续拉开七次。

    王权结束,领域消退,队长也扑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着白比起是弗里嘉的麻醉弹奏效,他更像是被枪声吓晕了。

    西子月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躺在了棺材板上面,伴随着呼吸,胸口一起一伏。

    金色的火焰在她的眼瞳里黯淡下去,露出了黑色薄冰般的眼瞳。

    黑夜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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