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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基利曼受难记(其一)
    绯红之拳的战团长佩德罗·坎托是个见多识广的阿斯塔特,这与他长久的服役不无关系。这位传奇般的战团长已经在他的战团内服役了接近四百年。

    但是.......不管怎么说,不管他给自己找多少个理由,他都无法平静下来。

    “大人......”佩德罗·坎托苦着一张脸。“将兽人带上船,这种事...未免也有些...太......”

    他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没逃出史蒂夫的眼睛,金发的原体好笑地摇摇头:“别做出那副表情来看着我,佩德罗。而且,你的描述词有些问题。不是兽人,而是‘一个死去兽人的部分躯体’。”

    有什么区别吗?

    要是换个人来,佩德罗·坎托敢对帝皇保证,他已经拔剑开始怒问对方是何居心了——只有死掉的兽人才是好兽人,将兽人带上船?你不会是个潜藏起来的叛徒吧?

    但是,这可是那位手握烈焰剑的阁下。就算他在不久前曾经被一大群兽人认定是它们的‘老大’也无法改变这件事。

    佩德罗·坎托已经打定主意,自己得忘记这件事。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苦笑:“可是,大人,您将它的部分尸体带上船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对兽人的研究早在一千年前就被停止了......它们是完全违反已有科学认知的生物。”

    佩德罗·坎托做了个手势:“既是生物,也是植物......能进行光合作用,诡异的灵能立场——”

    “——这些我都知道,佩德罗。相信我,我自有用途。”

    史蒂夫笑了笑:“我有位朋友很擅长将不可能之事化为可能...嗯,或许,他能将一些新生的兽人化作我们的力量也说不定呢?”

    战团长只当他在开玩笑,不过,史蒂夫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了起来:“先不提这些了......先呼叫传送吧,地表清洗将在五分钟后进行。”

    佩德罗·坎托忠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战士们聚集在一块,帕布罗的身体被战团内的兄弟肃穆地抬着。除去他们以外,遍地皆是兽人们的尸体。

    是的,史蒂夫并未放过它们。

    恰恰相反,他甚至还为了更好的杀戮这些东西呼叫了一次远程打击......从天而降的光束彻底毁灭了兽人们的生机。它们死了,且死时仍然认为史蒂夫是它们的老大。

    想到这点,他脸上不免露出了个相当微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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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慎言并不知道远在帝国疆域另一端的史蒂夫对他寄予了什么样的厚望,或者让我们换句话说。

    他现在还不知道史蒂夫给他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活儿。

    法师正在休息——用星辰重塑一位原体的身体,并将其调整至与他灵魂完全相匹配,硬要说的话,这个过程无异于使他重新诞生。

    也就是说,他刚刚造了个半神出来,考虑到这幅星辰之躯的强度与其中埋藏的后手,‘半神’的强度或许还得向上调一调。

    至少这个荷鲁斯成年之后肉身手撕几个恐虐大魔都不叫事儿。

    至于会不会再次背叛的问题......

    呵。

    何慎言笑了笑。

    他坐在口袋维度里敲击着自己的扶手椅,清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且解压。他很喜欢这么做,人类总是喜欢在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地方做些繁杂的小事以分散注意力。

    比如抖腿,比如咬指甲,又比如一刻不停地敲击扶手椅的扶手。

    正当他自以为自己能得到片刻休息与安静之时,帝皇却非常贴心地用精神给他传来了一条消息:“荷鲁斯醒了。”

    ...关我什么事?

    法师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了条消息:“所以呢?”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出来见见他吗?”

    “我见他干什么?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你表达谢意,毕竟是你将他解救——”

    “——得了吧,我才不要出去。”

    干完一件大事心安理得摆烂的何慎言顺手给自己变出瓶冰镇的刚刚好的玻璃瓶可口可乐,猛灌下一大口后才开始看帝皇发来的新消息。

    “好吧,那我也不强求。但你或许得去看看你的船,复仇号。”

    “复仇号怎么了?”

    帝皇相当委婉地说:“你应该清楚一条星球大小,用完全没见过的科技建造的飞船对机械教的人来说有多大吸引力吧?”

    “他们乐意学就让他们学去呗。”何慎言再次翻了个白眼,相当自信。“反正他们也学不出什么东西来,纹阵可是我的独门专利。”

    谁知道帝皇却慢悠悠地甩了句让他差点血压升高的话出来。

    “他们没有学......他们正试图对复仇号进行改造。”

    这话落在何慎言耳朵里没两秒,他便从口袋维度里蹦了出来,满脸严肃地问道:“谁给他们允许的?法阵中枢不可能允许这种行为。”

    直到这时,帝皇才露出个阴谋得逞的诡异微笑,那笑容让一旁站立的基利曼心中直呼我眼睛出问题了,结果后脑勺就再次挨了一记灵能巴掌。

    看见那微笑,法师的眼角逐渐抽搐了起来。

    帝皇倒也不急着解释,而是慢悠悠地说:“兵不厌诈......来见见你的医生吧,荷鲁斯。”

    一个少年从帝皇身后走出,面上明显还带着对这副新身体的不适应。他的心智也是残缺的,但仍然没忘记礼貌,一上来还没说话就首先鞠了个躬。

    “感谢您——哎?”

    他迷茫地四处张望,最后才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他......?”

    表情古井无波,实则已经快憋不住笑的帝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没事,只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而已,嗯......荷鲁斯。”

    他似乎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也说不出来什么。到最后也只是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记忆混乱,心智残缺的小荷鲁斯困惑地看着他。

    本能地,他感到面前的男人心中满是愧疚。

    愧疚,对我吗?为什么呢?

    一幅幅画面从他眼前略过,画面中有许多人跟在他身后,他们似乎在和什么东西英勇作战......

    基利曼看着这一切,扭过头去,轻微地砸了咂舌——然后再次被灵能化作的手掌打在了后脑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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