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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宫里很复杂
    内务府的人,眼巴巴的看着玉柱从大门口进来,大家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字:服。

    这么多年下来,内务府的人,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老油条了。

    可是,他们何尝见识过,把内务府当作是菜园门的奇观?

    玉柱在内务府里,几进几出,如入无人之境。其圣眷之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今天轮到玉柱在内务府里坐班,老八、老九和老十都很识相的没有过来露面。

    照老九私下里说的俏皮话,爷几个是天潢贵胄,没必要拿瓷器碰瓦片。

    实际上,老九就从没有在玉柱这里,不仅没有占过丝毫的便宜,反而屡屡吃了大亏。

    内务府里老油条们,表面上对老八十分恭敬,实际上,真投靠八爷党的,就没几个。

    据玉柱掌握的消息,见老十四的行情看涨,主动投靠过去的内务府官员,倒很有几个。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唱聊斋,并无卵用。

    众所周知,老十四名为八爷党,实际上,他从来都不是老八最信任的弟弟。

    只是,老八断了大位之路后,在老四和老十四之间,他也只能选择老十四了。

    玉柱也不想太过招惹老八他们,又没有半点好处,何苦呢?

    所以,玉柱来内务府里,纯粹就是坐坐班,喝喝茶,找人聊聊天罢了。

    “禀中堂,延禧宫惠主儿,微感风寒,咳得很厉害,派人来请太医。”御药房那边派人来见玉柱。

    玉柱管着御药房,给皇帝和宫妃瞧病的太医们,又都隶属于御药房。

    所以,惠妃的生病,必须由玉柱拍板拿主意。

    自从老大被圈禁之后,惠妃这个缺心眼的女人,就像是王小二过年一般,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没办法,宫里本就是吃人的所在。

    惠妃已经年老色衰,她唯一的儿子,又被圈禁在了郡王府里,再加上,老八忌恨老大的多嘴多舌,宫里的太监以及内务府的官员们,对惠妃自然是敷衍之极,惟恐担责了。

    玉柱心里有数,老大算是彻底的完犊子了,永无出头之日。

    只是,惠妃再怎么失了势,也毕竟是老皇帝早年的四大妃之首,必要的体面还是需要周全的。

    “嗯,那就请伤寒科的刘太医过去瞧瞧吧。”玉柱也不想打路水狗,既没必要,也无任何好处。

    打发走了御药房的人之后,玉柱领着两个贴身小太监,径直去了养心殿造办处。

    养心殿造办处,仅有的两名管理大臣,除了老十八,就是玉柱。

    不夸张的说,养心殿造办处,玉柱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玉柱进门的时候,老十八正在捣鼓一架西洋座钟。

    钟表是地地道道的舶来品。

    万历二十八年,西方传教士利玛窦,送给万历皇帝的礼物中就有自鸣钟两架。

    进入清朝以后,康熙对西方科学有特别的兴趣,喜爱收集西洋钟表。

    为此,康熙特意在养心殿造办处自鸣钟处下设制钟作坊,聘请西洋“有技艺之人”专门仿制、维修西洋钟表。

    实际上,由于体制养懒人,缺乏主观创新精神的因素,宫里仿造的钟表,其工艺水平尚不如广州的民间钟表作坊。

    “大哥,您来的正合适,小弟我得了几两君山毛尖,正好沏给您尝尝?”老十八一向都很敬重玉柱,丝毫也不敢摆皇帝亲儿子的谱。

    玉柱绕着座钟转了一圈,抬头问老十八:“这应该是清溪书屋里的那架座钟吧?”

    老十八微微一笑,轻轻击掌笑道:“大哥您好眼力,正是汗阿玛那里的宝钟。只可惜,走得慢了点,被送过来修理。”

    玉柱点点头,说:“钟表的事儿,你是内行。”

    尽管老十八很受宠,即使破格封了贝子,也一直没个正经差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十八便猫在家里,研究起了钟表。

    时间一长,老十八擅修钟表的名声,也就流传在外了,专程来请他维修钟表的王公大臣络绎不绝。

    玉烟忍了几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跑来找玉柱,想让他替老十八谋个正经的差事,免得在家里闲出毛病来了。

    玉柱知道老十八的喜好,趁老皇帝心情很好的时候,就举荐了老十八,担任养心殿造办处的管理大臣。

    养心殿造办处,管的都是老皇帝喜欢的奇巧银技,不涉及到半分宫廷实权,老皇帝也就当场允了。

    对于玉柱的安排,老十八满意之极,成天都扑在了差事上。

    上茶之后,玉柱饮了口御赏的君山毛尖,嗯,由于纬度和水土不同,口味比信阳毛尖略淡一些。

    老十八见玉柱的神色还算是平和,便笑着说:“大哥,不瞒您说,自从我得了造办处的肥缺之后,我十五哥他眼红的不得了,总是羡慕不已的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玉柱没有吱声,他心里有数,老十五再怎么着,也是老十八的亲哥哥。

    撇开皇子们的排序,只论一母同胞的兄弟,老十五才是老十八的正经大哥。

    老十八这孩子毕竟心善,他上了岸之后,就惦记着想拉老十五一把,免得老十五一把年纪了,还要每天窝在上书房里读书习字。

    照宫里的规矩,只要身上没有差事的皇子阿哥,都必须回上书房里跟着师傅们读书。

    不过,老十五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和废太子的过从甚密。

    别说康麻子了,就算是老四上了台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顺手就把老十五打发去了景陵。

    景陵,正是老皇帝的陵寝,老十五在那里,一待就是四年多。

    对于一般的草民而言,安排守陵,也就不愁吃喝了。

    可是,对于老十五来说,这就明显是老四赏了监视居住的特殊待遇。

    享受这种待遇的,除了老十五之外,还有老四的亲弟弟,老十四。

    玉柱放下手里的茶盏,十分平静的问老十八:“废太子被圈禁于咸安宫后,老十五可有悔过的表现?”

    宫廷斗争之中,赢家通吃,输者必须低头,这是规矩。

    可是,从老二被圈开始,一直到现在,老十五都没有真正的悔过之举。

    离开了这个前提基础,玉柱就算是帮老十五说了话,老皇帝不仅不会赏差事,反而会猜忌玉柱是想拉拢人心。

    老十八是玉柱的亲妹婿,玉柱顺手拉他一把,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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