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离开了宗门广场，行于山径。

    “小凡子，想不到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啊！”

    听到林老的打趣，云凡有些尴尬，故作沉静道：“我是看不惯这种胡乱造谣，背后嚼舌根的人。”

    其实他刚才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就是听到那些人的言语后，心中莫名火大，脑子一热便出声了。

    双目带着思索之色。

    也许……他只是不想欠那个女人的人情罢了！

    对！

    云凡心中不再纠结。

    一定是这样！

    看着脚下一阶阶的古朴青石台，云凡猛地加快了速度，催促了一声：“快走吧，一会儿品质好的灵草再被人挑走了。”

    注意到云凡脸上一闪而逝的别扭，林老无声地笑笑。

    瞒别人也就罢了，还想瞒住他这个老油条？

    少年你太青涩了！

    峰回路转，与之前不同，路变得极为宽敞。

    灵田圃种植着各种灵草，可以说是宗门运作的一大命脉，这通向的路也自然大气不少。

    路是宽了，可云凡的脚步却一下子顿住。

    直愣愣地看向不远处那道火红的身影。

    身姿高窈，墨发如瀑。

    初阳照阶，青松落影。

    仿佛与自然都融为了一体，像画一样。

    封倾染？她怎么会在这里？

    云凡皱起剑眉，疑惑极了。

    仿佛有所感觉，封倾染亦是回眸一展。

    秀眉轻挑。

    难道这就叫缘分（冤家路窄）？

    朱红色的唇角勾起，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疏离，又不显得过于热情。

    “云凡师弟，早。”

    “嗯。”云凡应了一声。

    拔腿欲走，却一眼望见了封倾染笑吟吟的表情。

    憋了好一会儿，云凡这才闷闷道：“嗯……封……师姐早。”

    要是在昨天之前，对于封倾染的问好，他只会嗤之以鼻。

    ……

    迈着轻巧的步子上前，封倾染上下打量了一番云凡。

    没有忽视掉那脸上的些许疲累。

    封倾染会心一笑。

    看来昨晚睡得不好啊～

    “师弟，你是要去灵田圃吗？”封倾染轻声道。

    这条路只能通向那个地方，根本用不着想。

    云凡点了点头：“丹阁长老说，我现在的炼丹知识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所以便想来兑换些灵草，看看能不能配置出回气灵液。”

    灵液不是丹药，而是灵草提纯的药液。

    没有最重要的成丹步骤，制作起来相对更加容易，是炼丹初学者的不二之选，锻体境便可以学习炼制。

    云凡并没有说实话。

    师父可是他最大的底牌，而且，他现在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回气灵液这种东西他有手就行，对比门内其他还在学习丹药理论的弟子，超前太多。

    青元宗啊，还是太小。

    师父口中那广袤无垠的东玄域才是他前进的目标。

    “云凡师弟天资卓绝，人中龙凤，自然没问题。”封倾染眉眼弯弯。

    明明是溜须拍马之言，却是被说得尽显真挚，毫无攀附之感。

    对于云凡说的，封倾染连个标签符号都不信。

    都已经突破纳灵境了，才开始炼制最基础的灵液？

    那气运之子的等级是拿来看得？

    ……

    听着封倾染毫不吝啬地夸赞，云凡心中有些微妙。

    既抗拒，又骄傲，还有那么一分窘迫。

    并未搭话。

    “有点意思！”

    突然，林老在云凡脑海中出了一声。

    “怎么了，师父？”云凡暗道。

    “这女娃娃身上有一件能遮掩修为的法宝，连筑台境修士的眼都可以瞒过。”

    林老负手而立，颇为傲然：“若非老夫的灵魂体有着气海境的实力，还真被瞒过去了！”

    “虽然法宝的品级不会太高，但在云启王朝这种小地方已经是很难得了。”

    原来是这样……

    云凡尝试着，将纳灵境才能施展的灵识探出。

    果然！

    落在封倾染的身上，灵识就仿佛被迷雾笼罩一般，根本看不透。

    云凡神色一凝。

    为了不给他招来祸事，居然连这么珍贵的法宝都拿出来了吗？

    一时间，云凡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寻常，他早就对这等珍奇法宝起了占据之心，但是现在……

    云凡深吸了口气：“那，封……师姐你也是去灵田圃的吗？”

    “嗯。”封倾染轻应了一声，抿着双唇，露出一抹苦笑：“如今我修为尽失，根本承受不住丹药的强劲药力，便想着来这里换取些疗伤固本的灵草服用。”

    云凡没有丝毫怀疑，毕竟连林老都发言了。

    的确是这样，没有修为的人贸然服用丹药，是很危险的。

    可……造成封倾染如今这样的，终归是自己。

    云凡双拳紧握，而后又一下子松开，仿佛卸掉了全部的气势。

    身形微微晃动，抬眼，看着面前‘少女’。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云凡支支吾吾，窘迫极了。

    根本难以看出，这是昨天咄咄逼人，恨不得生吃了封倾染给云婉儿报仇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