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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心乱如麻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到底是如何产生的?为什么两个陌生人甚至相互防备或利用的人,跨越这种利己的本能对他人产生情感呢?

    作为一个随时可以找到快乐的资深单身狗,袁华从来都搞不清楚这个世纪难题。

    如果她弄清楚了,也许在现实世界她就不是单身狗了。

    当然了,以她这种长在情感荒漠中的荆棘来看,别说现实世界没给她机会去弄明白,就算到了这里这么多机会,她也没弄明白。

    苏清墨忽然变得礼貌而疏离,即使口中说着为了袁华好、让她有机会实现一直以来都想达成的目标,袁华莫名地很生气。

    袁华很生气,可是却没有什么后果。

    苏清墨对她再没有往日的那种心机,字字句句间反倒有一种光明磊落在其中。

    可就是他这种光明磊落礼貌疏离让袁华很抓狂,想发火都找不着发火的理由。

    眼睁睁地看着苏清墨行了礼离开,袁华气得眼圈都红了,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苏清墨说得对也做得对啊,他放手了,完全按照袁华一直以来的要求做的。

    自己如愿以偿了,很快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不对不对,这种心态是不对的,不就跟人家说的那种自己不要的玩具也不给别人吗?

    这种心态很恶劣,千万不能这么想。

    袁华在心底狠狠地批评了自己,自己这种心态听起来跟渣女没区别啊。

    苏清墨没事缠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嫌烦。

    现在人家干干脆脆地走了,还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真正的活路啊,不是在这个世界的活路,而是回到现实世界的活路。

    说起来,这是男主给自己开挂了啊,这么好的男主,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他今天的样子,坦坦荡荡的君子之风啊,有什么好怪责他的?简直都快赶得上陆思禹了。

    一想到陆思禹,袁华强迫自己从被苏清墨气坏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先看看陆思禹的信吧。

    陆思禹有什么不好?虽然长得不如苏清墨俊美绝伦,可看着就很安心很踏实啊。

    苏清墨这种相貌的,别说他美而自知了,就算他美而不自知,自己一天天也有各种烦心事。

    人人都喜欢俊美的,自己喜欢,别人也喜欢啊,如果跟苏清墨在一起,今天给你来个吕小小、明天给你来个昌平乐阳什么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像这种祸水,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还是陆思禹好,谁都瞧不出他的好了,这种好才是恒久又安心的。

    袁华不断给自己打气,果然很快就忘掉了苏清墨带给她的不快,乐滋滋地将陆思禹的信件抽出来。

    陆思禹对苏清墨、吕小小当真是信任得很,不管是谁帮他送信,他都不会用火漆封住的。

    想来也是给自己的信件没什么好偷窥的,看苏清墨这样也是没兴趣偷窥的了。

    唉,我干嘛总是想那人呢?他都说了这么绝情的话,为什么还要想他呢?

    什么人啊不对不对,我不能怪他的,他说得很对,我应该向皇上和丽皇贵妃请旨,现在嫁给陆思禹的道路畅通无阻了,这就可以回到现实了。

    虽然画图很辛苦,但是还挺快乐的。

    你看,大越人就不怎么会吃东西嘛,太清淡了。

    虽然坊间流传说,真正的贵族才应该吃得清淡些,可袁华自认为是个俗人,就喜欢吃重口的。

    重庆火锅啊小龙虾啊如果我在这里做重庆火锅卖的话,能不能挣更多的钱?

    唉,大越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挣钱比较容易啊。

    如果我走了,我的《大越吃瓜报》肯定就断了,要不要先将知识产权认定部先转给谁呢?

    唉,转让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能从这里把银票带回去?

    肯定不能啊。

    别说银票了,就是我头上的这根簪子,我要是拿回去估计能让我好吃好喝好几年吧?

    可是我都带不回去的。

    带不回去,我就得熬更守夜地继续画图这么久没画图了,还挺想念的。

    你说人啊,就是贱皮子,当初熬更守夜画图的时候,恨不得这辈子就别跟画图扯上任何关系。

    现在倒好,恨不得画它个三天三夜过过瘾。

    袁华虽然把陆思禹的信件抽了出来,可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看信,东拉西扯地想东想西。

    如果如果我不回去的话疯了吗?在这里是要被虐死的好吧,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危机意识都没了吗?

    袁华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立刻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一跳吓得很好,立刻清醒过来,明明男主都同意我向皇上请旨赐婚了,疯了吗?在这个世界继续纠缠下去?

    当真是没死过,无知者无畏啊?这叫找死!

    “月儿”

    袁华看了个开头,心又飞了。

    他以前都叫我“月儿”,现在叫我公主挺好的,也不用提醒他了,果然是世家公子识礼仪。

    陆思禹的信平铺直叙,就一个“月儿”让袁华高兴了一会儿,中间都是说军营中的事。

    袁华看了两行又跑神了,以后只有陆思禹一个人能叫我月儿了,挺好的挺好的。

    陆思禹有什么不好啊,又踏实又厚道,你看看,写信给我都这么四平八稳,哪儿像那人,什么“纸短情长”的话都敢写。

    虽然袁华将那封信烧了,可一点不妨碍她将信里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

    长长叹了口气,袁华终于想起陆思禹的信才看了两行。

    果然都是他在军中如何与苏清墨建立了新的人才选拔机制,将营中士兵按各自所擅长的武器和技能重新编成队伍,建立了一支特别行动队。

    嗯,这也是袁华的主意。

    以前陆思禹总是说自己一介书生,所学的圣贤诗书在军中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袁华给他出了蛮多主意,比如军营中如何整编啊、如何收买军心啊,如何建立特别行动对啊。

    袁华点子多,虽然总有不足之处,可苏清墨十分厉害,每次陆思禹将袁华半生不熟的点子说出来后,苏清墨总能结合军中实际情况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袁华又开始发呆了。

    以前苏清墨给自己写了那么多信,自己从来不回。原来,无视一个人的热情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啊。

    苏清墨那时候一定也不高兴的吧?即使是虚情假意他对自己真的是虚情假意吗?

    既然是虚情假意,为什么不坚持让自己跟他成亲呢?

    大越有难,多半是倪天恩准备大举进攻大越了,不然还能有什么大难呢?

    没关系的啊,倪天恩再厉害,他终究是灭不了大越的,能灭大越的,只能是苏清墨。

    唉,我又想他干嘛呢?他这个决定挺好的,跟我设想的一样,跟我想要的结果一样。

    他跟吕小小两情相悦真是个渣男,他明明还是喜欢吕小小的,那祖传的手镯还是要给吕小小。

    他们俩挺般配的,男的俊女的美唉,我真的长得丑吗?

    袁华想了想冷清月的相貌,其实不丑啊,丽皇贵妃的孩子,怎么可能丑呢?

    不过倒真没有吕小小长得美。

    唉,现在这样子我都觉得不够美,回到现实去好吧,我丑!

    特别行动队为什么连名字都不换一个呢?

    袁华一看到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当初自己随口说出的主意了。

    不知道苏清墨知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主意呢?这么奇怪的名字,肯定知道的。

    什么特别行动队啊,知识产权认定部啊,《大越吃瓜报》啊,一脉相承嘛,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那这就奇怪了,他既然知道这是自己的主意,就该知道其实自己还是能帮上一丢丢小忙的。

    既然自己能帮上一丢丢小忙,为什么他会这么决绝地让自己去向皇上请旨赐婚呢?

    唉,我这是干嘛呢?人家都这么无情了,我还想这些干嘛?

    陆思禹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对我这么好,这不是我一直都想要的安稳小日子吗?

    记住了,齐大非偶,苏清墨这三个字就是麻烦甚至是灾难的代名词,别去招惹他。

    他现在主动远离我,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吗?

    高兴还来不及呢,得偿所愿了啊。

    继续往下看,陆思禹真是块木头,知道自己不开心,为什么不些点让自己开心的话呢?

    我怎么记得他在原书里情商挺高的啊,还挺痴情,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不解风情了?

    踏实厚道倒是真的踏实厚道的,就是有点木呆呆的啊。

    额,我在想什么呢?甘蔗没有两头甜的啊,陆思禹如果不是这么木呆呆的,又怎么让人觉得踏实呢?

    如果他也像苏清墨一样油嘴滑舌一肚子坏水,那我不得防备着他啊。

    陆思禹一封五页纸的信件,袁华拐弯抹角想了无数次苏清墨。

    看到最后,袁华终于跳了起来。

    不是高兴得跳了起来,而是被陆思禹气着的。

    这个书呆子,真的要把自己气死才肯罢休吗?

    苏清墨亲口告诉自己的,他已经给陆思禹签署了回都城的文书,但凡陆思禹心中有一点大局观,他都该告诉自己,已经启程准备回都城了。

    袁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大局观这个词,她也知道陆思禹是个执拗且轴的人,上一次倪天恩逼婚的时候,麻将的功劳他都不肯认下的。

    这么一个执拗又轴的人,他的大局观怎么可能是跟公主大婚呢?更何况还是于支国蠢蠢欲动将要进犯大越的紧要关头。

    于支国到底在边疆做了什么?陆思禹不该趁着倪天恩还没兵临城下赶紧回到都城吗?

    他居然要跟军中兄弟共进退好你个共进退真是条汉子,一介书生我都没看出来你有这傲骨。

    袁华没意识到自己不讲道理,既然知道于支国蠢蠢欲动,像陆思禹这种执拗且轴还挺忠诚的世家公子,他若不在军中便罢了,人在军中怎么可能为了跟公主成亲特意赶回来呢?

    虽然他写得颇为含蓄什么叫待到大越解围之时如果大越灭了呸呸呸,没见过我这种公主的,哪儿有盼着自家王朝垮台的。

    可是,这个陆思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犯浑呢?

    转念一想,陆思禹一直都在犯浑的,只不过以前并不是这种大事。

    他到军中非要学习搭弓射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学会了射箭有什么用?难道你能指望一两个月的练习,赶得上苏清墨、倪天恩这么出神入化的水平?

    不过,他就是要练习,袁华又能说什么呢?

    还有便是他非要参加军中的训练,即使将他练得像条狗一样,他还是跟着练,袁华又能说什么呢?

    现在可好,他居然要留在军中,“待到大越解围之时”,这是什么时候?

    这是拒婚了吗?难道苏清墨没告诉过你,他回来就会让我去跟皇上请旨赐婚吗?

    你不回来,我跟谁成婚?

    就算下旨将你召回天下怎么说我啊,大敌当前兵临城下的时候

    不对不对,大越真的危险了,苏清墨之所以回来,并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大越。

    不过不用担心,他是作者的亲儿子,作者的设定里,他才是灭了大越的那个人,没事的没事的,大越就算危险,也绝不会灭的。

    既然如此,陆思禹你倒是给我回来啊。

    袁华气呼呼地提笔想给陆思禹写封回信,可叼着毛笔发了半天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更何况,现在苏清墨对自己这么冷漠的态度,自己写了信,怎么好意思像从前一样用他的人马给自己送信呢?

    如果不用他的人,我怎么可能把信送到军中啊?

    算了,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等明天想清楚了再说吧。

    袁华心烦意乱得不行,要说事情顺利吧,也挺顺利的,毕竟男主开口了,自己的奇书之旅也算要结束了。

    要说不顺吧,也挺不顺的,陆思禹这个倔驴,关键时刻还跟自己玩这一出。

    如果他回来了,那不是赐婚大婚回家一条龙啊?

    袁华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排排毛笔,想不出如何写这封信,算了不写了,今天心情不好。

    她到底不肯承认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苏清墨跟她道别了,但她知道是苏清墨让她不开心的。

    一想到苏清墨,又想到他的定情手镯了。

    好你个苏清墨,送了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的。

    要回去是吧,还你还你,我还稀罕你的东西不成了?

    其实袁华知道那手镯是放在何处的,这会儿一赌气,自己就翻出来了。

    宝婵将手镯收得挺妥当的,到底是苏清墨送的东西,宝婵挺重视的。

    一点不像陆思禹送的东西,就这么放在首饰盒里。

    袁华以前一点没在乎过这手镯,这会儿倒仔细看了又看,还将手镯套在手腕上试了试。

    唉,果然不是自己的尺寸,大了些。

    可见连镯子都挑人的一想到镯子也挑人,袁华没来由地又怒了,你想要回去我就得还给你啊?

    不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