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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雪原尸骨,辽东老卒!家乡,自己来守(求订阅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雪原尸骨,辽东老卒!家乡,自己来守(求订阅

    林阎此刻,站在雪原里,望着那一具具,如同远古神话里,刑天一般的魂魄。

    他少见的无语凝噎。

    雪原之上,无论是飞头蛮一般的头颅,还是被砍掉了头颅的躯体,亦或是普通的厉鬼。

    此刻伴随着飘散在四周的血气。

    都安静的站定在原地。

    他们的神色,带着迷茫。

    似乎还没有适应,从之前的山野之灵到现在的转变。

    但是依旧有凶戾的气息,在他们的周围凝聚。

    而凶戾气息最浓郁的,不是战死的赤魂。

    而是一群惨死的平民。

    那些平民此刻,身上透出漆黑的煞气。

    煞气向着周围席卷,他们脚下的雪地,这一刻,竟然都被渲染的漆黑一片。

    一头白发的扶苏,望着这一幕,再次扭头望向林阎。

    “第一批幽魂,要化作厉鬼了!”

    “我会想办法先困住他们。”

    “你想办法化解他们的怨气,之后送他们去地府。”

    林阎这一刻,也猛然回过神。

    现在不是感慨当年的英灵英勇的时候。

    他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消弭这辽东百万怨魂厉鬼的怨气,之后送他们去地府,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

    林阎此刻吐出一口浊气,身后的鬼气纵横,厉鬼的法相已经缓缓凝聚。

    上一次天府州的万人坑。

    饿死鬼,还有,天府部队的赤魂的怨气能够消弭,靠得多是谢应之。

    最后的将魂,则是林阎福灵心至。

    而这些天。

    林阎也没有闲着。

    他靠着系统,查阅了天地之间,一百零八种恶鬼产生的源头。

    饿死鬼……死于饥辘……

    吊死鬼……死于白绸,吊死与房梁……

    断头鬼……多是死于砍头,找回他的头颅,就能消弭大半的怨气。

    战鬼……也就是赤魂,多死于战场,心有执念,最是凶戾!!!

    ……

    要化解那万千厉鬼的怨气。

    首先总归得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死的。

    林阎神色狰狞的抬起头,他望着不远处的白发扶苏。

    声音嘶哑……

    “我也知道得化解他们的怨气。”

    “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怨气又何产生。”

    白发扶苏此刻回头瞥了林阎一眼,声音低沉。

    他抬起手时,于虚空,画下一道白色的符箓。

    符箓飘起,向着第一批,已经躁动的厉鬼漂浮而去。

    符箓的白光扩散。

    原本躁动的厉鬼们,开始平静了下来,但是看他们身上萦绕的黑气。

    那白光估计也维持不了太久。

    随后白发的扶苏,指着第一批,已经面色逐渐开始狰狞起来的厉鬼。

    “这批厉鬼,来自白水县!”

    “当年,白水县在倭奴来了之后,就被被强行管制起来;并且有其他村,县,或者部落的村民都强迫召集到一起!”

    “住满了人的县或者村……被称作“人圈”!”

    “诸如此类的“人圈”,涉及成千上万个村庄。”

    “所谓,“人圈”就是用围墙把人都围起来,只能在围墙里头住,那会儿人都得去修墙围子。不去修不行,倭奴就用刺刀抵着你,你要跑,就用刺刀把你挑了。”

    ““人圈”里头没什么好房子,村民们原本住的大房子都给拆了,哪有钱建新房?”

    “大部分人都是搭个窝棚,就是柴禾房,不挡风不遮雨的。我亲眼见过,有一家子,两个兄弟,一个哥哥,一个嫂子,一个侄女,父亲,母亲8口子,就住在一间柴禾房小房子里。”

    “没床,就搭一个小炕,一大家子就那么挤着住。窝棚不隔热,不挡寒,夏天热死人,冬天冻死人。”

    “也没有很多布和棉花,好多人都是一套衣服,冬天把棉花团子絮进去,就是棉衣,夏天把棉花团子掏出来,就是夏天的衣裳,很多家都这样,有套衣裳就不错了。”

    “冬天冷的时候,大家就蹲在墙根儿晒暖儿,最多的是老人和孩子。”

    “得了疫病的小孩子,没钱治,就扔到一个地方,后来大家把死了的孩子都扔到那儿去,敞开了扔,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人就麻木了!”

    “至于“人圈”里吃什么……自然也没好东西,吃山菜、青菜、高粱、小米、轧了的谷子。”

    “女人吃稀的,男人喝稠的。因为男的要干更多的活,不吃多一点,扛不住……还会吃谷末粥,炒糠疙瘩,吃的时候很香,方便时却不容易,要用小木棍子拨,拨下来了,还去吃谷末粥,炒糠疙瘩,否则就得饿死。”

    “人圈里的……不是人……是牲口,是畜生!!!”

    “这就是当年的辽东,当年的亡国奴。”

    林阎整个人,全身汗毛耸立。

    张心怡更是被惊的手里的手机都要拿不稳。

    扶苏的脸上,露出哀伤。

    “我们很想去救他们……”

    “但是我们做不到……”

    “辽东的百姓就这样在没有正规部队的抵抗下被困住了,我们也与他们隔绝,关东部队,漫山遍野的找我们!”

    “辽东没有大夏其他战场的正规部队的主力,不具备发动战役或反扫牵制倭奴的能力。”

    “没有打破“囚笼”的能力,仅凭战联的抵抗和牵制,已经无比艰难。我们被围堵在山野上,更无法发动民众、扩大队伍。”

    “但凡有辽东正规部队,偶尔发动一两次小规模战役来打破“囚笼”,我不信辽东民众不会投向战联。”

    “但是辽东没有……”

    “辽东的大部队……被调走了!”

    “留守在这里,负隅顽抗的,只有我们……”

    “我们也没了的话,辽东就真的只能为奴了……”

    “冰天雪里里,没有一个辽东人,不是在拼尽全力的活着……天府人,有骨气,辽东人也有……天府部队穷……战联更穷……”

    “我当年在部队里是医生,官兵们负了伤,连一条白布绷带都找不到,冰天雪地里只有撕自己身上的衣服。而我作为医务人员的药包里,除了一点红汞药水,内服药就是一点在雪地里挖出来的草药。”

    “那颗树上的字,是我们当年在冰天雪地、重兵合围下,在辽东山林里揭下树皮,刻上的……“战联从此过,子孙不断头!”

    “战联从此经过后,辽东的子孙再也不会任人宰割、任人欺凌了。”

    “这是当时所有人的信仰。”

    白发的扶苏半低着头,他扭头望着林阎,声音依旧低沉。

    而就在这时。

    一群赤色的魂魄,也开始发出嘶吼。

    那是由之前的狼群,化作的魂魄。

    他们都是义勇部队,或是战联的幽魂。

    白发扶苏的神色开始凝重。

    他双手抬起,同时画下符箓。

    再次镇压。

    随后他的声音已经嘶哑。

    “这种信仰很神奇!”

    “哪怕在当年的横扫六国的秦人部队里,我也没有见过!”

    “那时的大秦部队……横扫六国……六国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

    “六国部队的将士,士气低落,不敢于与大秦作战,都说我愿意为国家去死,结果一上战场就跑。”

    “秦国出其父母怀衽之中,生未尝见寇耳,闻战,顿足徒裼,犯白刃,蹈炉炭,断死于前者皆是也——没见过敌人,听说打仗了?好啊!那都是军功啊。往前冲啊!死了不要紧,家里给抚恤的。”

    “大秦之卒,被甲冒胄以会战,秦人捐甲徒裎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六国的部队都得穿戴好盔甲,然后打仗,秦兵扔掉盔甲光着上身跑去打仗,左手拿着人头右边夹着俘虏。”

    “但是我知道,为何秦人如此勇猛……”

    “大秦,个。”

    “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证据是敌人的人头。就是说在战后,把敌人的人头砍下来,带回军营。作用证据……在战场上拼死,博得的是一个加官进爵的未来!”

    “可是辽东的战联坚持的是什么呢……”

    “只要扔下枪举起双手,或者偷偷逃离部队回家,就可以去享受不流血、不打仗的朴素“顺民”生活!”

    “倭奴对投降者的待遇极好……先给一笔不菲的赏金,然后编入讨伐队或者其他部队。”

    “每天好吃好喝好住所,甚至连以前正正规部队里克扣饷钱,吃空饷都没有。”

    “即便不想当兵回家种田的,也待遇不错,给田给粮……”

    “但是没有人下山……”

    “冰天雪里,所有人都想的是……我们大夏人都投降了,还有大夏吗?”

    “遇敌就降,逢难就躲,还组成大夏干什么?还结成大夏的族群干什么?”

    “我有时候,会感慨,父皇真厉害……”

    “大秦不过二世,但是自大秦开始……大夏上下,足足五千年!”

    ……

    这一刻,白发的扶苏,再次抬手勾勒符箓。

    开始散出凶煞,逐渐转变为厉鬼的幽魂越来越多。

    林阎望着这一幕,有些心酸。

    他在天府州都没觉得这么心酸。

    这里是雪原。

    他们都是为自己的家乡而战的。

    他们没有退路。

    也没有期望。

    和天府部队的一腔热血,打完了倭奴,回家就能安逸的吃火锅相比。

    陪伴他们的只有冰天雪地。

    只有被圈养的,如同牲畜一样的老乡。

    只有回不去的松阿里江……

    ……

    没有希望……

    大夏主力部队的影子,一点儿都看不到。

    只有几万个血性的汉子,钻到了冰天雪里里,靠着对家乡的熟悉,拖延住倭奴最精锐的关东部队。

    甚至是原本打家劫舍的胡子,扛起了枪。

    没人帮助他们……

    也没有人记得他们。

    所有人记得的只有,辽东三州,一枪不放。

    却没有人知道,冰天雪地之下。

    辽东三州,也是家家户户皆缟素……

    鲜血染红雪原……

    林阎攥紧了拳头,深呼一口气。

    他往前埋了一步。

    走到白发扶苏的前面。

    “这里头,有多少冻死鬼,多少枉死鬼,多少战魂……”

    白发扶苏摇了摇头。

    “算不特别清楚。”

    “战魂大约三十万……”

    “义勇部队和战联都在这里。”

    “其余的厉鬼,也都是辽东的百姓。”

    “不是被倭奴杀掉的,就是被饿死,冻死,或者生病死掉的。”

    “你要怎么做!”

    林阎半垂着头。

    “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用!”

    “但是……我会尽力……”

    这一刻,林阎的身后。

    厉鬼法相出现。

    这一次的厉鬼法相,直接高达千丈。

    小山一样的厉鬼法相,三头六臂。

    几乎一瞬间,就吸引了雪原上,所有怨魂和厉鬼的注意力。

    而随后,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三头六臂的厉鬼,手中的鬼气凝聚。

    竟然演化出一个个乐器……板胡,三弦,竹板,大鼓,锣鼓……

    而更让人震惊的!

    是那原本狰狞的厉鬼,拿着那些乐器,竟然开始演奏出声。

    随后千丈的厉鬼身影,竟然扭动起来,有,有些不那么正宗的歌声,从厉鬼的法相中,缓缓传出。

    “哧溜溜他拱开了头垄地呀,八戒我这脸上露了笑容!”

    “哧溜溜他拱开了两垄地呀,八戒我这心里头真轻松!”

    “哧溜溜他拱开了三垄地呀,留着给大嫂种点大葱。”

    “哧溜溜他拱开了四垄地呀;栽点地瓜再种点花生啊!”

    “哧溜溜他拱开了五垄地呀,拱得八戒鼻子疼啊!”

    “哧溜溜他拱开了六垄地呀,八戒的耳朵直卜愣啊。”

    “哧溜溜他拱开了七垄地呀,八戒的脑袋直嗡嗡啊。”

    “哧溜溜他拱开了八垄地,猪八戒我趴在地上把腿蹬……”

    那是辽东的二人转。

    曾被许多人,嫌弃的,甚至觉得有些低俗的曲乐。

    那千丈的法相,在雪原上,唱念做打,唱起的小调也不好听,这些综合在一起,看上去滑稽至极。

    但是却没有人觉得这一幕好笑。

    因为厉鬼法相之前,近百万的怨魂厉鬼,在雪原里,竟然有呜咽的声音传出!

    丢掉的家乡,我们自己守……雪原尸骨,辽东老卒

    煌煌悲歌写作赋,其中多少离家丧子哭?

    辗转雪原三万里,死战不退辽东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