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姑娘心地善良，自己富足还不忘帮助穷苦人，本妃敬佩。”她的人已经观察过，寻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这村庄一次，每次都打扮成村姑的模样，接济这里的穷苦百姓。

    “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过举手之劳。”寻芳很乐意为他们做这些，村庄村民淳朴，跟他们在一起，她莫名地觉得踏实。

    虞歌先前那句话是夸赞她的，此刻却话锋一转道“为自己的村庄做事，也难怪寻芳姑娘会这么尽心了。”

    寻芳的脸色一变，她怎么会知道？

    寻芳困惑的眼神落进虞歌眼里，虞歌笑道“再有善心的人，做久了也是会累的，寻芳姑娘却不知疲倦，能让寻芳姑娘有如此感情的，除了自己的家乡还会有什么地方呢？”

    人对自己家乡的感情与别的地方是不同的，寻芳小时候就住在这里，所以对这儿的感情深厚，她才会用心地去帮助那些人。

    “寻芳姑娘，你自小在牛村长大，因为家中贫寒，被卖到醉荫楼，你从小就吃够了苦，所以不忍心看他们吃苦，才会出手相助对吗？”

    是的，这个无人问津的村庄，唤作牛村。

    寻芳小时候家里吃不饱饭，她是长姐，家里还有三个弟妹要养，爹娘实在养不起了，才把她给卖了。

    她还记得临走那日自己哭喊着求他们不要卖了自己，她会努力干活养活弟妹，可是娘还是带着弟妹回了屋，爹硬拉着她来到一座豪华的院子，爹告诉她，她留在这儿就能吃饱肚子，家里的弟妹也能吃饱肚子，爹会再来看她的。

    她信以为真，拉着爹的手乞求“爹，你说话算数，一定要来看妞妞呀！”

    那时候她还不是叫做寻芳，而是叫做妞妞，接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就把她给拉开了，爹抹着泪离开。

    她进来的时候还小，以为爹是让她在这儿干活换钱的，她就拼命地干活，终于能吃饱饭了，她想着爹娘、弟弟妹妹也能吃饱饭了，再苦也值得，可是后来大些她才知道，这豪华的地方是青楼，她是被父亲卖进来的，以后注定是要伺候男人的。

    寻芳抹一把泪，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多年了，却还像就在昨日一般清晰。

    “原本牺牲你自己，能让家人吃饱饭，你也就认了，可后来村里发生饥荒，你爹娘，包括你弟妹都饿死了，你那时候也绝望了。”虞歌对着她，仿佛就是另一个她，虞歌知道她的一切。

    她来这里，原本还可以欺骗自己自己是来做善事的，被虞歌这么说出来，她又不得不面对那些凄惨的旧事了。

    那些事藏在心里也就罢了，如今被人清晰地说出来，寻芳难以接受。

    寻芳失态道“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些？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些事她隐藏得很好，连李大人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得知的？

    虞歌同情又怜惜地看着她“本妃只是想让你看清李大人的真面目，皇上体恤百姓，这桩事发生的时候，皇上第一时间拨下赈灾银，可你爹娘分文未得，全被那些贪官给贪了，当年村里饿死了很多人，要不是那些贪官，你家人根本不用死！”

    寻芳双手捂紧耳朵“不，这与他无关，不是他做的！”

    虞歌毫不留情地道“的确不是他做的，可他现在做着的事又与那些人有何区别呢？你救济的这些人，难道不是因为受到了昏官的压迫吗？这些事怎么也有李大人一份吧？想想你一心跟随的男人，他都做了些什么！”

    寻芳想了一会儿后，终于冷静下来。

    她再怎么不愿相信，这也是事实，当年她听说朝廷是拨下赈灾银的，家人却依然饿死了，她对那些贪官恨之入骨，而李大人就是这样的人。

    寻芳狠了狠心，看向虞歌“你想要我做什么？”

    为了今天，虞歌做了不少背后工作，李大人为人谨慎，没人抓得住他的把柄，寻芳是他最亲近的人，寻芳或许有他的把柄。

    她知道寻芳下这个决定，也是挣扎了许久的，虞歌缓缓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帮得了他们今天，帮不了一辈子，只要贪官还在，百姓就一直会受难，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贪官捉拿归案。”

    寻芳没有立即答应她，寻芳毕竟与李大人有感情，不能把她逼得太紧，虞歌给她时间考虑。

    ……

    “真是岂有此理，枉朕这么信任他，他竟是这副嘴脸！”皇上今日气得不轻，李大人的罪行他岂有看不明白的？可惜赵淮没有有力的证据，李大人又太过狡猾。

    之前他以为李大人是真心弃暗投明，现在才知道他是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自己，即使没有了谦王，他依然不会改变之前的作风。

    知画窥得皇上神色，缓缓走近“皇上这是怎么了，是谁惹皇上不高兴了？皇上今天不是审李大人的案子吗？难道是李大人？”

    面对着知画，皇上的怒气仍然不减“赵淮状告李大人，可惜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

    李大人是谦王的得力部下，他的为人知画最清楚不过，花满说得不错，她现在不能依靠皓儿了，要是能在皇上面前立下这一功，皇上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到时候封个贵妃也是可行的。

    打定主意，知画义愤填膺道“说起这个李大人，本宫就来气，他跟着我父王的时候，可没少做坏事，他的那些事，本宫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上的眼睛亮了亮“爱妃可有他的罪证？”

    “不瞒皇上，前几日臣妾曾见过李大人，他以为在臣妾面前无需遮掩，口出狂言，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皇上盯着她的眼睛“此话可当真？”

    “当日花满在场，花满可以作证。”

    知画召出花满，花满向皇上行过礼后，把那日李大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皇上，皇上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深“他还真做了那些事，这次朕绝饶不了他！”

    “皇上，这样的罪人，早就该绳之以法了，怎么能留着他继续祸害人呢？”

    知画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皇上宠爱道“画儿，你这次立了功，朕要好好奖赏你。”

    知画也不急着邀功，该是自己的跑不了，知画柔声道“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敢居功。”

    皇上搂着知画，心里振奋起来，总算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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