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爷孙俩的思想逐渐一致！
地摊经济其实是一种很不错的经济模式！
尤其是在大秦这种从军国主义经济模式往自由贸易转变的过程中，地摊经济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过渡节点。
既可以刺激消费，满足普通百姓的购买**，又不会出现不受管控的经济大鳄。
当然……商业是要纳税的！
赵彻没有忘记这一点！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商业如果可以完全纳税，其税收获利都是可以远超农税的。
只不过个体户在经营中总是会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即账单无法核对，税收根本无法真正意义的收上来。
哪怕是现代，个体户的税收依旧是最难统计的地方，更何况地摊经济。
税收真正的大头在大宗以及奢侈品商业贸易，赵彻不急，现在地摊经济能收的税不过是零星半点。
但是总要弄个规章制度出来，交不交大秦真的无法统计，但是现在有了章程，总不至于以后没有规矩。
大明朝一边禁商一边薄税，就导致后期大明大宗贸易时代开启的时候，根本收不上来税。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一一写出来，赵彻又开始了删删改改。
地摊经济当然是以现代的地摊经济为蓝本，本质上是刺激且满足百姓们的购买**，让钱币再次流入市场，让经济流动起来。
一直忙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赵彻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不过算不上晚，赵彻寻思着干脆去皇宫蹭顿饭得了。
想到就干，赵彻拿着在纸张上书写好的内容直接杀进皇宫。
值得一提的是，两年过去了！
已经九岁，且身高七尺，看起来越来越像个男子汉的赵彻的特权依旧没有被取消。
也就是说，赵彻现在依旧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且不会遭受到任何阻拦和检查！
但是这一次的非议就比较多了！
没办法，赵彻发育的太快了！
身高七尺，九岁的赵彻已经顶得上一般身高的壮年男性。
俗话说，女大避父，儿大避母。
赵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除了027略显稚嫩已经相当于一个成年男性，自由出入皇宫不需检查这项特权就着实有些扎眼了。
不是朝堂上的问题。
宗室那边对此颇有微词！
宗室就是秦王室，他们当然不愿意让一个外来人自由出入自己家。
嗯……虽然宗室也不能自由出入皇宫，但是最起码和始皇帝有血缘关系一脉相承。
赵彻自己倒不在意，爱怎么说怎么说好了，哪天始皇帝不愿意了再说。
“总这样也不是个事情……”赵彻看着侍卫注意自己的眼神摇了摇头。
他的身高体型都很像一个成年人，这事回头得问问始皇帝。
入了宫中，只见始皇帝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正在用膳。
“还没吃？”注意到赵彻眼巴巴的渴望眼神，始皇帝示意赵彻坐下来跟自己一块吃饭。
皇宫的伙食肯定不差赵彻这一张嘴，不消一会便有侍者端着新餐具上来。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饭菜那确实甩外面一个档次。
赵彻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待吃完，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阿耶，这是地摊经济的具体章程，请阿耶过目！”赵彻捧着手里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始皇帝。
始皇帝愣了一下，他一开始没注意到赵彻手里的纸张。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知道这是纸张，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这个玩意。
赵彻一直说要研究出来比竹筒更加便捷，易于书写，且廉价的东西来取代竹筒。
始皇帝倒是期待过……
只不过捯饬了两年也没见赵彻有个头绪，始皇帝自然而然就没把这玩意再当回事了。
结果纸张，始皇帝下意识的打开，看到上面满满当当的字迹！
没有晕染，拿起来轻便！
柔软适中……不会轻轻揉捏而毁坏。
一切，都符合赵彻曾经给自己描述过的纸张需要具备的功能。
“这是你说的纸张？”始皇帝也不着急看赵彻写的内容，而是看向赵彻。
“嗯！造价不到竹筒的一半，书写能力是竹筒的六七倍，而且比竹筒轻便很多。如果算上人力时间成本，造价大约在竹筒的五分之一左右。”赵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得意。
“还真给你弄出来了？”始皇帝脸上带着狐疑。
这个纸张赵彻可是捯饬了两年！
始皇帝当然也期待赵彻能弄出来这种大杀器，然后刊印秦王室藏书遍发天下，给六国余孽来一个釜底抽薪。
所以最开始赵彻去捣鼓的时候始皇帝还是关注过一阵子的。
最开始赵彻打算尝试用麻布取缔竹筒。
只是麻布的缝隙太大，根本无法书写！
后来印象中赵彻和匠人们一块努力之下，倒是把麻布弄得越来越精密，终于可以勉强书写文字……
可是这个时候精纺麻布的成本造价已经远远高出竹筒数倍不止。
到了这个时候，始皇帝也就没有再关注了……
内心感到可惜的同时也觉得不太可能有东西能够代替竹筒。
不过倒也没有叫停赵彻的研究。
赵彻那个时候才八岁，弄不成就当小孩子的玩笑罢了。
让赵彻适当去弄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当放松一下身心也是极好的。
总之从上一次失败到现在，始皇帝确实没有关注过纸张的研发！
却不想，两年后的今天，赵彻真的给自己带来了惊喜！
比竹筒更加便捷，更加廉价，生产更快的东西真的被赵彻这个小家伙给捯饬出来了。
始皇帝默默盘算了一下……
刊印秦王室藏书可是个大任务，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计量。
哪怕纸张的造价是竹筒的五分之一也还不够。
要知道，抄写也是一个十分费事的项目。
关键这事还得找识字的人来……誊抄以后的校队……
想要刊印秦王室藏书遍发天下，怕不是要先找来几万个士子来没日没夜的誊抄书籍才行……
哪怕纸张的价格低廉到不可估量，人工誊抄这个成本依旧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这并不能掩盖纸张取代竹筒对社会进步的重大贡献！
作为记录知识的载体，纸张可以记录的内容毫无疑问只会更多，而且更加便携，流通性只会更高。
最关键对于始皇帝来说，纸张相比较于繁重的竹筒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轻便了。
轻轻一张纸，拿在手里宛若无物！
若是臣子们的奏折都是用纸张书写，自己批阅起来恐怕也更加轻松。
“让将作少府多做一些，回头先让朝堂用上！”始皇帝笑着想要吩咐却被赵彻打断。
“阿耶怎么这么心急？纸张的造价还能往下压呢……”赵彻拉了一下始皇帝的袖子。
“等到回头造价再低一些，不就可以刊印秦王室藏书，对六国余孽行釜底抽薪之举了？”赵彻说道。
“哈哈哈哈……”始皇帝听到赵彻的话开怀大笑。
“来，阿耶跟你算笔帐，这制造纸张的成本咱们暂且忽略不计，小稚奴你自己抄写过文章，秦王室藏书何止万计？你知道抄写这么多藏书是一项多么大的工程么？要想遍发天下，你知道需要多少人来不眠不休的誊抄书籍么？”始皇帝笑眯眯的戳了戳赵彻的脑袋。
“这一点阿耶之前就跟你说了，你能弄出来纸张取代竹筒固然很好，可是想誊抄出来足够遍发天下的书籍无异于天方夜谭！阿耶早就告诉过你要顾虑全局……小稚奴难道忘了？”始皇帝故作严厉的说道。
赵彻的心思始皇帝清楚，始皇帝也知道这是一个好计策。
知识是这个时代的核心资源。
秦王室如果能够开放核心资源，六国余孽的上下层基本上不需要始皇帝有什么动作，就会自动分裂崩溃。
就算六国余孽做出反应，也开放家中藏书。
没有纸张传播，他们找不来那么多人誊抄，更不用提，他们家中的藏书和秦王室的藏书在数量上也是天差地别。
但是！
还是那句话！
计策虽好，但是誊抄的人工成本太过于庞大了！
别说纸张比竹筒便宜多少多少，哪怕纸张不要钱，大秦也很难负担誊抄数以万计的书籍遍发天下的成本。
什么是遍发天下？
起码一本书得誊抄个上千本吧？
秦王室藏书就按一万本算！
这就是千万本的工程量！
这个量已经大到吓人了。
“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人来誊抄了？”赵彻嘟了嘟嘴！
“我还没说完呢！”赵彻拿起始皇帝放在桌子上的玉玺。
“阿耶你看，这上面沾了颜料就能盖出来字，我为什么不能制造很多这样的印章，直接按照书籍文字的排布，一印就是一页，想印多少就是多少！”
“这样哪里需要人来誊抄呢？”赵彻翻了个白眼。
始皇帝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玉玺印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面。
花鸟鱼兽清晰可见，受命于天既寿永康八个大字清晰无比！
……
说到底，还是竹筒用的多了始皇帝进入了思维误区！
值得一提的是，像竹筒这种奏折之类的东西，是很难盖章的。
就算盖章也会造成印章不清晰，容易掉色等等问题。
所以这个时代稍微正式一点的文件，都不会用奏折来颁布。
没有纸张，但是有纸张的替代品。
帛书！
也就是布匹……
视身份等级，用颜色不同，形式不同，材料品级不同的帛书来作为正式文件的颁布。
因为帛书比较柔软，所以盖上去的印章清晰可见，也不容易被污染或者消退。
竹筒一般是用来汇报及时消息，如奏折，急报。
因为竹筒的字迹容易晕染，同时也比较容易被抹除。
所以但凡需要长时间保存的竹筒书籍亦或者奏折情报等等，要么用帛书重新抄录，要么就要在原有字迹上面重新用契刀按着字迹雕刻，然后再重新染墨。
这也是这个时代生产出来的竹筒大部分比较偏厚偏重的主要原因。
需要保存的时候用契刀雕刻不至于穿透，不需要保存的时候可以用刀刮去墨迹重新利用。
而一般正式的，需要盖章的公文，基本上不会用竹筒。
所以在赵彻说完以后，始皇帝才想起来拿着玉玺朝着纸张盖一下。
和笔迹一样，沾了颜料的印章印下去的印风干以后不会脱色，耐于保存，且形式清楚，没有晕染！
纸张，除了没有帛书结实以外，一切属性都和帛书无异！
甚至于轻便程度还远超帛书！
那么既然自己的玉玺可以在纸张之上盖印，赵彻刚刚所说的，制造一大堆如同玉玺一样的印章，排版以后一印就是一页书的可能性就完全成立。
而且这个原理是始皇帝一听都觉得有搞头的。
印刷术的原理确实简单，这玩意基本上智商正常，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都能听明白其中原理。
没什么神奇的，这个时代带着印章的人比比皆是。
不至于听到了印刷术的原理跟没见过世面的土著一样。
始皇帝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竟然这么简单！
这是赵彻提出的原理给始皇帝的感受。
实际上……这才是科学的常态。
其实除了高深一些平常用不到的科技，基本上古代日常所能够接触的科学原理都简单到令人发指。
只是从来没有人进行总结归纳推陈出新罢了。
譬如杠杆原理……
这原理现在大秦都在使用，不光如此，将作少府还有滑轮组……
是的，真正意义的滑轮组。
秦墨那一帮子人弄出来的，不知道是传下来的还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总之拽得很，赵彻废了老鼻子劲才参观到的。
这些基础的力学应用在大秦并不少见，只是总是藏着掖着，没人归纳总结罢了。
“朕觉得能成！”
印刷术的原理就是如此，这玩意哪怕没见过一听就让人觉得十有**能成。
天底下万万没有规定印刷术还得用玉玺的道理。
搞点木头当印刷术的印章不行？
只要这玩意能成，再加上纸张成本的低廉，又省去了庞大的誊抄工作，大秦真的能够趁势一举断了六国余孽的根基。
经过赵彻的开口，始皇帝顿时熄灭了将纸张大规模推广应用的想法。
这一点爷孙两个倒是思想一致。
反正竹筒用了那么久了，纸张既然要出来，就给六国余孽上个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