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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淳于越死!胡亥:我躺赢了?
    第七十五章 淳于越死!胡亥:我躺赢了?

    听到始皇帝的最后决定,蒙毅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很显然,这是对长公子扶苏的彻底失望!

    其实这本来就在蒙毅的预料之中!

    分封制,哪怕说出来个天花乱坠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如今大秦正处于开天辟地之时,一切尚在混沌之中,所有企图大秦重蹈周王室覆辙的思想都不可能被始皇帝接受!

    是,周王室磕磕绊绊也过了千年!

    但是以始皇帝完成前无古人之业,德高三皇功盖五帝的成就!

    始皇帝愿意看到大秦王室后代如同周王室后代一样,赤膊衔玉,跪地乞降么?

    千年?

    始皇帝早在自称始皇帝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自己的志向!

    朕称始皇帝,自朕以后,二世三世,乃至于万世!

    暂且不提这是不是豪言壮语又是否能够实现,但是这是始皇帝一直致力于实现的事情!

    扶苏提出分封制无异于在否认始皇帝的成就!

    爹啊,你比不过尧舜禹!

    爹啊,咱们就照着分封制来吧,大秦好歹能混个千年,就算磕磕巴巴的。

    爹啊,你别乱来了……

    这种父子之间的不认同才是始皇帝无法接受扶苏的核心关键!

    所以……蒙毅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内心之中,却总有几分不甘!

    扶苏的人格魅力不需多说,对于蒙毅而言,他是真的很尊敬扶苏的!

    他相信,扶苏登基,必然是一位不错的储君,哪怕比不上始皇帝!

    他劝过了扶苏!

    蒙恬也劝说过,蒙毅劝说过,乃至于孟西白三氏都劝说过!

    明明都努力过了,可是依旧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蒙毅只能眼睁睁看着扶苏葬送自己的一切!

    看着缓缓燃烧的奏折,蒙毅明白,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始皇帝对扶苏已经彻底失望了!

    不过唯一还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是,小公子并没有因此受到牵连!

    因为天赋的原因,再加上因为始皇帝对赵彻的宠溺,以及赵彻确实改善了始皇帝的心情,外加上这次机会其实也是赵彻帮助扶苏争取而来!197

    蒙毅当然不愿意看到年仅三岁的赵彻因为扶苏而受到什么波及!

    看着被始皇帝搂在怀里的赵彻,蒙毅知道,小公子并没有受到任何牵连,始皇帝对小公子的宠溺依旧!

    只是……

    从此以后,长公子扶苏再无复起之可能!

    “驱散学子!处杀淳于越!至于扶苏……让他回陇西去吧!”始皇帝摆了摆手,看着自己怀里的赵彻压抑的心情得以缓解。

    这一次三千学子上书的作用几乎等于零!

    暂且不提分封制究竟对不对!

    面对一个欲开万世之基业的帝王,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内心的坚定,任何人都不行!

    淳于越得偿所愿的赴死了!

    蒙毅清楚,淳于越肯定做好了准备!

    蒙毅躬身领命……

    他不想证明谁对谁错,只是有些惋惜……

    有些遗憾……

    “托了小公子的福啊!”蒙毅摇头叹了一口气!

    公子扶苏最终还能回到陇西,那里起码兄长蒙恬也在!

    ……

    赵彻倒是多少有些惊讶!

    他本来以为,以秦始皇的性格,对于扶苏的第二次触犯本应该会深恶痛绝!

    说句实话,始皇帝来一句将扶苏流放岭南赵彻都不意外!

    要知道,原本的历史上!

    扶苏滚到陇西喝西北风以后,至死都没有能够回到咸阳!

    很显然,始皇帝对于人的容忍度并不会太高。

    而这次扶苏能够再回咸阳,具体原因赵彻不清楚,但是扶苏并没有任何改变,继续头铁。

    让扶苏重新滚回陇西,却没有任何处罚,真的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始皇帝看着面前方才为自己仗义执言的乖孙,眼底露出几分微笑。

    他和扶苏的冲突就在于扶苏不能理解自己,并且试图让自己去理解他!

    德高三皇功盖五帝是始皇帝自己亲口说的!

    大秦千秋万世也是始皇帝亲自定下的目标!

    结果亲儿子堂而皇之的说你说的不对,还要予以揭穿,试图贬低自己!

    公司老板前脚说我们今年要赚一个亿,你上来说老板你拉倒吧,能赚个五十万就不赖了……

    这种做法,说是撕破脸都不为过。

    “儿子哪有乖孙香?”

    始皇帝清楚,让年仅三岁的赵彻理解这些东西太难了!

    但是乖孙能说出来凭什么拿着三皇五帝说教自己,那就说明乖孙是向着自己认可自己的!

    一切的一切都归根在于理解罢了!

    不能理解者,说再多也无用!

    赵彻的理解让始皇帝心情好了很多,所以也就选择了对扶苏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对于始皇帝来说,把扶苏赶到陇西也好,流放岭南也罢,图的都是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总之扶苏,在始皇帝心中已经被划去了继承人的名单!

    之所以扶苏还能留在陇西,概因为始皇帝打算为自己的亲孙子铺路!

    扶苏的反叛让始皇帝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熄灭!

    如果可以的话,皇权的过度当然是以父子相承最好!

    自己传给扶苏,扶苏传给赵彻!

    但是扶苏忽视了始皇帝给的这次机会!

    所以始皇帝必须考虑做一个近乎于前无古人的事情!

    那就是跨过众多儿子,直接传位给孙子赵彻,让赵彻从自己手中接任大秦帝国!

    太小了!

    赵彻太小了!

    所以始皇帝必须要为赵彻铺路!

    经历过主弱臣强,被臣子把持朝政,如同提线木偶的始皇帝,绝不允许自己的亲孙子再重蹈覆辙!

    在这种情况下扶苏回到陇西是最好的结局!

    儒家被排除权利中心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蒙家,乃至于孟西白三氏,以及众多老氏族,都是可以为自己孙子争取的对象!

    贸然将扶苏流放岭南,直接宣判政治死刑,肯定会引起政治动荡!

    赵彻才三岁,根本没有任何资格收服这群老氏族!

    所以始皇帝需要一个相对平稳的过度!

    让扶苏处于一个半死不死的状态,让支持者始终继续支持!

    同时将扶苏背后势力始皇帝所有不喜欢的,杂乱的,六国余孽,百家子弟,一一剔除!

    扶苏做了那么久长公子,早已深入人心,他背后的支持者也是纷纷杂杂!

    这次扶苏亲领一千铁鹰剑士诛杀三百多六国余孽就是一个例子!

    扶苏的支持者并不是都如同蒙家兄弟一般忠贞无二!

    扶苏背后的肉很大!

    但是烂的地方也多!

    扶苏不拿着这块肉,这块肉就要被瓜分!

    所以始皇帝需要扶苏继续拿着这块肉,然后慢慢的将这块肉里的坏肉给一点一点剔除!

    然后再自家乖孙长大的期间,一点一点把这块肉送到赵彻嘴里!

    对于赵彻而言,他并不明白这一切背后的原因!

    他只知道,扶苏的处境哪怕发生了变动,但是结局似乎也没有改变!

    淳于越为如同历史上一样获得了身死的结局!

    赵彻对除了鲁儒以外的儒生其实并没有太大偏见。

    淳于越该死是该死,但是不代表赵彻就会骂他,抨击他!

    是个人都有意见分歧,人家为了自己的理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又不是在那里委曲求全苟且偷生,甘愿为了理想赴死之人,不论理想的对错与否,其人是值得敬重的。

    ……

    蒙毅捧着沉重的旨意走出了皇宫!

    看到这一幕的扶苏明显已经猜到了什么,扶苏身边的淳于越为已经猜到了什么。

    淳于越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周围的学子!

    “散了吧……”

    这一刻,这个七十多岁的大儒眼中竟然带着一些放松。

    学子们面面相觑,人群开始逐渐消退!

    当然,也有一群人就这么坚定的站在淳于越和扶苏身边。

    “不走了?”蒙毅挑眉问了一下。

    没有人说话。

    淳于越伸出了双手,示意蒙毅可以将自己带走!

    扶苏看着自己的老师,张嘴闭嘴,几度欲言又止!

    “公子不必伤神,我已古稀也!”淳于越笑了两声!

    扶苏并没有作为失败者的沮丧,只是定定的看着蒙毅。

    “父皇怎么说?”扶苏开口问到。

    “烧了……”蒙毅开口。

    “看了么?”扶苏又问了一句。

    蒙毅点了点头。

    扶苏沉默了许久露出了一丝笑容。

    “公子,回陇西罢……”蒙毅开口。

    扶苏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老师淳于越的离去!

    老师用生命为他换来的机会,他依旧没有把握住。

    但是,扶苏内心有些迷茫,有些错乱,种种感觉都有。

    但他清楚,从现在开始,他是一个失败者了!

    扶苏盛大的归来宛若一个闹剧……

    第二天,扶苏就被蒙毅送出了咸阳,没能够再见自己老师淳于越最后一面!

    我来了!

    唉我又走了!

    这波操作扶苏认为没问题,但是却让蒙家两兄弟和那群老氏族扼腕痛惜!

    明明只需要低头就可以完美解决的事情,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就这么被扶苏放弃了!

    但是没办法,作为臣子,他们不能斥责扶苏!

    蒙毅自己无所谓,但是那群老氏族,多多少少对于扶苏都有了几分失望之心!

    几天之后……

    淳于越以及十几名士子被枭首示众!

    对于他们的死,没有太多人觉得惋惜!

    蒙毅的父亲蒙武更是痛饮三大碗酒,拍着桌子说杀的好。

    老氏族更是认为他们是死的活该!

    对于中立的理中客来说他们也认为淳于越等人该死!

    扶苏的大好局面就是被这群人蛊惑搅黄!

    而扶苏……终究没能和赵彻见上一面!

    这几天始皇帝倒是罕见的没有处理公务!

    赵彻这几天也罕见的没有任何学习任务,每天负责的就是陪吃陪喝陪睡觉!

    尽管始皇帝不说,但是赵彻也清楚,始皇帝内心是难过的。

    毕竟是亲生儿子!曾经最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而另一边的胡亥府邸……

    胡亥陷入了一个人的狂欢!

    哪怕扶苏已经走了好几天,胡亥依旧不可置信!

    尽管前面李斯说的天花乱坠,但是胡亥内心还是清楚一件事!

    扶苏只要低头,储君职位绝对是扶苏的!

    他当然希望李斯说的话成真!

    但是,人能有这么傻的么?

    胡亥乐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他确实不理解扶苏的所作所为,以他的脑子也必然理解不了!

    哪还有人撞了一次墙以后再撞上去一次的?

    尽管不理解,但是不妨碍胡亥陷入狂欢之中!

    现在扶苏第二次政治失利,胡亥的机会终于到来!

    不同于第一次,扶苏毕竟根深蒂固!

    这一次的政治失利,必然会引起扶苏内部架构的动荡,而且扶苏本人也已经失去了竞争的可能!

    “蒙家!老氏族!”

    胡亥搓了搓手!

    这就要躺赢了么?

    胡亥时隔四年,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喜悦。

    四年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参与储君竞争。

    和今天一样,大哥扶苏不知道为啥突然脑子犯抽,触怒父皇,被贬谪陇西。

    紧接着就是赵高李斯出任胡亥的老师!

    速度快到胡亥直接懵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已经成为储君的候选人之一!

    而这一次,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大哥带着压迫感归来,然后一通骚操作下来,再次被父皇赶出咸阳!

    自己忽然之间成为了储君的有力竞争人选,甚至已经可以压过扶苏!

    胡亥才不在乎什么狗屁的分封制和郡县制!

    只要能让父皇开心的制度就是好制度!

    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中的胡亥,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接收胜利果实的画面!

    蒙家兄弟的稽首!

    老氏族的效忠!

    自己振臂一呼,便是随从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