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虽然已经夜半时分，却依然是灯火通明。
随着一大批江湖人士齐聚京城，也带来了一大堆治安问题。
街头斗殴，打打杀杀，都成了家常便饭，更有甚者，直接灭门！
原本负责管理治安问题的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由于高手不多，接连受伤减员，造成了人手紧缺。
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找锦衣卫帮忙，可是锦衣卫由于青龙不在，白虎无法做主，就推到了东厂身上。
“城南柳家堡，全家被杀，家中银钱全部被抢，疑似江湖人士所为。”
“督察院王御史妻女上街，被人当街掳走，不知所踪。”
“崆峒五老当街打死一十三人，损坏五间房屋，受牵连伤亡者多达四十六人，百姓索赔，他们口称为民除害，扬长而去。”
“峨眉派丁敏君追杀一少年公子，迟迟未归，峨眉报案！”
“这他么还有脸报案？”
东厂四大档头之一的曹添，一巴掌把手里的卷宗拍成了碎片。
坐在旁边的路小川问道：“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峨眉派那群臭彪子，去追杀别人没成功，还有脸来报案！”
“噗嗤——”一声，路小川也被逗乐了。
“有意思啊！也不知道那群彪子是怎么想的？”
“估计还以为京师是峨眉山呢！哼哼~”
“那就别管了！只当没看见！这么多案子，咱们哪里忙的过来？”
“老子什么案子都不想管！”
曹添越想越气，一巴掌把桌上的卷宗全都扔进了火盆里。
“明明不是咱们的事儿，为什么要让咱们出马？”
“督察院和刑部都是废物！还有锦衣卫那帮孙子，竟然敢抗命！迟早要他们好看！”
“锦衣卫现在可抖起来了！”
提起锦衣卫，几个档头不免一阵唏嘘。
曾经的锦衣卫，确实是横行天下，人见人怕。
可自从东厂成立后，锦衣卫就成了孙子，什么指挥使，指挥佥事，哪个不是东厂督主点头，才能上位？
偏偏这一届的青龙不识抬举，一直跟东厂对着干，也不知道怎么就获得了皇帝的青睐，竟然抖了起来。
青龙前段时间就离开了京师，据眼线回报是去了南方，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
留守的白虎是个莽汉子，认定了“需要圣旨，”压根儿就不听东厂的命令！
“陛下也是心血来潮，想什么就是什么，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把锦衣卫忘了。”
“到时候咱们再给陛下擒几只豺狼虎豹，贡献几个美人，陛下哪还会记得青龙是谁？”
“哈哈哈哈——”
“好了！陛下之事，岂可妄言？咱们做奴才的，伺候好主子就行了！”
贾廷是四大档头的老大，他一开口，路小川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些案子，挑几个容易的，给解决了！也让皇爷的面子好看些。剩下的就都烧了吧！”
“是！”
曹添等人早就按捺不住，纷纷拿起卷宗，扔进了火盆里。
江湖人士瞧不起东、西两厂的鹰犬，殊不知，这些鹰犬也瞧不起他们。
武功再高，碰到大军，也是不敌！
“报、报——”
一名小黄门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殿。
“急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西厂、西厂杀进来了！”
“什么？”
“贼子岂敢？”
脾气火爆的曹添拿刀就要冲出去，不料门口的小黄门突然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没了声息，定眼一看，背后插着十几支弩箭。
这下，几个档头全都怂了！
“该死！要是黑衣箭队还在，岂容西厂如此放肆！”
要说箭弩的装备和训练，西厂有破气弩，东厂也有黑衣箭队，相比较而言，黑衣箭队的实力甚至更胜一筹。
一分为五的梅花射日箭，带有倒钩刺的犬齿倒钩箭，还有会拐弯的凤尾箭……
“怎么办？”几个档头和一干番子全都看向了贾廷。
“西厂不会莫名其妙的胡来！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实在不行，我等再从房顶杀出去！”
话音刚落，房顶就响起了脚步声，让贾廷的脸色顿时一黑。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两队西厂番子冲进了屋里，带头的正是继学勇和谭鲁子。
“恭迎督主！”
东厂的几个档头立刻看向门口，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身着银白色螭龙袍，披着青色大氅的雨化田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大殿。
“雨督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不要急着给咱家扣帽子！”
雨化田撩开大氅，一名小番子急忙钻进了，跪在了地上，让雨化田坐在了背上。
“咱家对皇爷可是忠心不二！”
贾廷立刻捕捉到了雨化田话里的异常。
心高气傲的雨化田，什么时候对皇上这么尊重了？
可眼下却不是去深究的时候。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最近京师太乱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在京师放肆，杀人盈野，血流成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地狱呢！”
“那关你西厂何事？”
“谁让你们是废物呢！连一些阿猫阿狗都搞不定，以至于惊动了皇爷！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罪！”
“我们只是人手不够！而且时间紧迫，怎么可能管的过来？”
至于皇帝，反正又死不了！
“那是不是要等那些人把曹正淳的脑袋摘了，才有时间啊？”
“大胆！”
曹添再也忍不住，挥刀就朝雨化田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陆小川，常言笑，贾廷等人也是暗自抽出了兵刃。
不料，雨化田压根儿就没动弹，继学勇就挥舞着长剑跟曹添打到了一起，两人半斤八两，打的甚是凶猛，却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这让东厂一干人等的脸色十分难看！
“废物！连孤注一掷的勇气都没有，还怎么替皇爷分忧？”
话音落下，继学勇突然放弃防守，一往无前的朝曹添冲了上去。
曹添也是打红了眼，一刀砍在继学勇的左肩上，还不等进一步行动，就被继学勇捅了个透心凉。
“就凭这？也敢大言不惭，替皇上分忧？你们西厂算什么东西？要是曹督主在，岂容你们放肆！”
“曹正淳？呵呵~他恐怕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贾廷怒喝一声，手里的长剑就直奔雨化田的面门而去。
雨化田不仅没有躲避，还露出了一脸冷笑，等贾廷杀到跟前，一掌就把贾廷打飞出去。
“曹正淳结党谋私，欺上瞒下，扰乱朝纲，企图谋反，还想活着？”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
“还有，你听好，东、西两厂乃是皇家鹰犬，你们要牢记自己的身份！”
“总之一句话，东厂管的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雨化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种东厂番子。
“尔等还不跪地乞降，更待何时？难道非要天兵神降，将尔等化为齑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