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荀彧是个文人,他的个头可不小的。
不擅长武艺,不代表不会武艺。
他卯足了劲儿的一脚踹过去,许褚这样的壮汉也被踹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一身铠甲撞击在地叮当乱响。
没等他反应过来,荀彧上前一步,呵斥道:“虎痴!你是要陷丞相于不仁不义吗!?”
“嗯?我没有啊!”
许褚一脸懵,自己说的没做错任何事啊。
“奉孝先生为丞相鞠躬紧随,死而后已。先前重病,张仲景如何说的?积劳成疾啊!这都是为了丞相累出来的,你竟然想要对他女儿出手!?”
“奉孝先生重病,少公子愿意以命换命,救下他,可见奉孝先生对少公子与丞相的重要,也可以看出丞相与少公子对待贤士的态度。你去杀了奉孝先生的女儿,不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丞相与少公子是假仁假义吗!?”
“而且郭蓉口中所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如此宏大的规划与布局,若不是奉孝先生事先告诉过她,她一介女流,如何知道这么多?奉孝先生这是借郭蓉的手,传递给丞相接下来的天下大势,顺便提升丞相爱民如子的名声啊!”
荀彧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着许褚。
他的身形挡住了许褚,所以没人看到他的手指一直按着许褚的嘴。
并不是许褚不想还嘴,而是他不敢张嘴。
每一次荀彧救他的时候都是这样指着他的嘴,他还是知道好歹的。
曹操听到这些话,面色一滞,扭头盯着背对着他的荀彧;曹秀更是心头一紧,都说是荀彧是救人高手,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啊!
来吧,展示!
曹秀心中暗自嘟囔两句,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
一番话说完,荀彧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许褚,转身恭敬地朝曹操行礼,说道:“丞相,微臣认为这朝中一定还有一些奸细存在,否则奉孝先生不会以这种方式将未来规划告知丞相,更不会言语中点名丞相识人有错。”
台阶给了,曹操自然是要下的。
“不必多言,孤心中有数,书信一封告知奉孝先生,命他暂代钟繇全部职位,让钟繇即日启程,赶往凉州。”
多余的话自然不需要多说,钟繇跟着曹操这么多年,曹操一挥手他就知道要怎么做。
这一去,肯定是要游说韩遂带兵征讨西南。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话要说?”
事情已经解决,曹操斜了眼跪在地上的曹秀。
曹秀尴尬的抓抓头,笑道:“只是想到了一些布局的事情。”
“江东出兵定会水陆两军同时行走,从江东逆流而上,一定会经过柴桑,然后到达樊口,这一路上设伏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的。”
废话!
这些话全都是废话。
曹操张了张嘴,没多说什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驱退了曹秀等人。
众人离去。
许褚刚走出议事厅便凑到荀彧的身边,抱住荀彧的胳膊,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行,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打我,不然我心里过不去,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我知道你救我好多次了,但是我不开心,我还是想要打回去。”
荀彧白了他一眼,无奈的解释道:“你觉得奉孝先生厉害吗?”
“厉害,丞相都说他是奇佐,说百万大军都比不过他。”
“那不就是了?你动手杀了奉孝先生的女儿,说不住会不会被奉孝先生坑害,我拦下你不就是救了你吗?”
“可你当时没拦我啊。”
许褚一根筋的追问,死活不让荀彧离开。
百般无奈之下,荀彧叹道:“虎痴啊虎痴,你知不知道郭蓉是谁?那是少公子喜欢的人啊!你就算是吓唬她你都算是得罪了少公子,我还不算是救了你?”
“啊,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去买些东西道歉。”
许褚松开手,扭头就跑向远处。
荀彧想要叫住他,还未叫出声,对方已经跑到远处了。
……
辰时。
曹秀醒来便瞧见坐在桌前的郭蓉,后者委屈的盯着曹秀,低着头。
以往她敢胡闹,那是因为父亲的身份,再加上自己的胡闹也是有方向,有限度的。
可是……
她昨晚竟然闹到丞相那里去,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曹秀没搭理她,洗漱完毕之后,坐在她对面倒了杯茶水,吧唧吧唧的品茶。
“你,我。”
郭蓉想道歉,一张嘴又说不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她对曹秀就只剩下道歉了。
“多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你的意思。”
曹秀微微一笑,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今天没事儿的时候先去找文若先生吧,这一次是他救了你。”
“哦。”
郭蓉闷闷的应了一声,起身就要走。
曹秀拉住她,问道:“你那些话到底是听谁说的。”
“哪些话?”
“北通韩遂,绕道南征。”
“啊?这……”
郭蓉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我自己想的。”
一听这话,曹秀皱了皱眉,又问道:“你读过兵法?”
“当然,我小时候都跟着我哥一起学的。”
“你会不会看地图。”
“会一点。”
听到这里,曹秀瞬间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些什么。
郭嘉之前好想跟自己说过关于郭蓉的一些事情。
……
古城外,随着荆州军的离去,一切变得格外的安定。
曹秀这段时间也不明白为什么曹操还不撤兵。
就这万把人,别说是攻打襄阳了,说不准还没走过去就被打完了。
可他每次询问,曹操都不理会。
直到这一天,曹秀正在城楼上来回闲逛的时候,远处乌泱泱的出现一片黑云。
乍一看,他还以为是什么洪水袭来。
“我去,这么多人!?”
那些全都是赶来的援兵。
曹秀看着每一路兵马都高举着自己的旌旗,心中大为震撼。
粗略的估计,有十三万人。
“等等,这,这不是颍川和陈郡的守军吗!?”
曹秀看清楚旌旗上的大字,连忙拉过身旁的秦艽询问。
后者摇摇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哪儿知道这么多,不过我知道另一件事。”
他从怀中摸出来一封家信,对比远处赶来的兵马,喃喃道:“丞相这是铁了心的要南征了,你看,我爹告诉我,丞相几乎买下了秦家所有的存粮,那可是足以供给百万兵马吃三天的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