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司徒赵温等人都在其声劝说着丞相动手彻查梧桐院。
“丞相,梧桐院打铁声不断,即便是没有锻造兵器,也是其他不能拿出来的东西,事关重大,丞相三思啊!”
“少公子才高八斗,智勇无双,他……丞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丞相!!!”
众人连胜劝说着,咬文嚼字的话很多。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曹秀可能谋反,梧桐院必须要经过一次彻查。
曹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派来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是事情闹得满朝文武都知道,不动手,不足以平息他们的怨气啊。
若是不管不顾,那不就是表明自己在偏袒曹秀吗?
沉默半晌,曹操拧眉看向荀彧。
后者心中苦笑一声,暗道:我就知道肯定要问我。
“少公子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彻查,只是太过唐突,会伤了少公子的心,微臣认为,倒不如先将梧桐院的闲杂人等全部请离,且看少公子是什么态度。”
这些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现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可是丞相最疼爱的好孙儿,谁敢出谋帮丞相真对少公子?
曹操也知道这是在为难荀彧,叹道:“就按文若所说吧,莫要惊扰了少公子。许褚,现在少公子还在街东,你先带三百精兵将梧桐院名册上有的人全部请走,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孤要清查军器监。”
此话一出,荀彧松了口气。
少公子现在何处丞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已经足够表明少公子做的一切都没能逃过丞相的眼睛。
谋反?
这种情况之下怎么谋反?
“是。”
许褚别看是个莽撞人,但他该有的心思都有,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有他在,没人敢为难曹秀,也不会有人敢逾越规矩。
毕竟他砍人可不看人背景,敢动手从来不会客气。
半个时辰之后。
军器监内外三十名匠人及蒲元大师被请到街对面的一家住户院中,梧桐院从大到小,连带仆人全都被软禁在另一个住户院中。
郭嘉站在人群中,摇头苦笑。
郭奕一脸茫然,问道:“父亲为何苦笑?”
“自讨苦吃,少公子心思细腻,可不是常人有的。”
“嘁!他们就会欺负曹秀。”
未等郭嘉说完,郭蓉一嘴接了过去。
普天之下,能直呼曹秀姓名的,敢直呼曹秀姓名的都不多,郭蓉算是其中一个。
……
傍晚。
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映照成橘红色。
曹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法回到梧桐院。
今天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儿,他自觉心里无比的畅快。
“人都去哪儿了?”
曹秀大大咧咧的走进东跨院,连奉孝先生都没在七录斋,属实有些奇怪。
他顺着回廊在院中转悠了许久,没见一个人。
难道是有什么危险不成?
“曹越!农生!奉孝先生!蓉儿……”
他大声叫着众人的名字。
无人应答。
不行,先找祖父。
一念及此,他快步跑向自己的房间拿自己的官服。
吱呀!
“嚯~”
房门推开的瞬间,曹秀傻眼了。
屋内俏丽丫头各自披着单薄被褥,没有被褥的便是裹着亵衣,瞧见好心公子回来,她们你看我,我看你,齐齐的站起身子。
“公子。”
胆大的丫头咬着下唇,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商量了许久,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即便是……您不要丢下我们,不要将我们卖到青楼就好。”
说着话,她松开被褥。
唰唰唰。
其余八人亦是如此动作。
曹秀傻愣在门口,退出去一步看了眼屋外的小院。
这里是确实是梧桐院。
我是在做梦?
捏了把自己的脸。
嘶……挺疼。
不是梦。
下一刻,他一个激灵。
这样敞开着大门,要是有别人近来该如何是好!
他刚忙关上房门,背对着九人站着。
“不用这样,我不是这样的人。”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谁教你们的?”
他一声声的说着,身后却无人应答。
一小丫头抿着嘴,带着哭腔询问道:“公子是不是嫌我长得丑。”
“不不不,你们都好看。”
曹秀连连摆手,一张老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院外。
“将军,少公子查清没人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还没出来。”
许褚一身银甲,听罢耳边士兵的汇报,他瞪了眼那名士兵,“你不知道进去看看?混账。”
“罢了,一会儿我先冲进去,没有我的命令,擅自闯入少公子房间的人,斩。”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少公子的房间。
寂静无声的屋内。
曹秀红着老脸转过头来,还是光不出溜的。
“你们……先穿衣服。”
他说了几遍,九人还是一动不动。
情急之下,他拿起地上的被褥衣衫,挨个儿给她们盖在身上,“抓住,再掉下来我把你们都丢出城。”
“大家都是苦命人,我也是苦命人,咱们有缘相聚,能做工赚钱吃饭就是好事,没必要糟践自己。”
“等到晚上的时候郭奕会把你们分配到各自的房间。”
“我……”
砰!
“少公子!”
曹秀刚把最小的那名小丫鬟用被褥裹上,拴好的房门被一只大脚踢碎。
紧跟着,虎背熊腰的许褚进屋。
“丞相……”
话说到一半,他也愣住了。
“少公子?您这是……”
此情此景,曹秀双手抓着被褥,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在裹小丫头,倒像是在强迫小丫头。
九名小丫头瞪眼看着凶恶的许褚,个个吓的脸色泛白。
“末将明白!”
怔了许久,许褚缓过神来,心道:果真是丞相的好孙儿。
行李之后,他冲着外面嘶吼一声,叫来两名士兵,扛着不知道从哪儿卸下来的大门挡在破碎的房门口。
“少公子放心,末将带人去外院守着。”
许褚离开。
屋中所有人都傻了。
尤其是曹秀。
“这回可是真的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他低头看了眼小丫头,又看了看其他人,咽了下口水,喃喃道:“你们先睡吧,我恐怕得晚点儿才能回来了。”
说罢,他从木门门缝挤出去,追向许褚,喊道:“许将军,这是个误会,我真不是这样的人,我刚刚进去时准备拿官服去找祖父的!您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