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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马津的放弃,对整个曹军而言,影响甚大,可想而知。

    于禁本在白马津做好了殊死抵抗的准备,但却没料到曹操居然会下令让他与刘延撤回官渡。

    而他这一撤,就等同于让袁绍的十万大军从容渡河,官渡危矣。

    可是他心中也明白,曹操不会胡乱下决策,若无依据,曹操断然不会让他毫不抵抗的撤回。。

    当他回到官渡,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他在曹军修筑的防御工事上老远就看到了曹操,见得主公无恙,他这才放心下来。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所以当他率军返回,对于为何要让他和刘延撤回官渡之事,他对曹操一句话也没问,就像是听从了一次普通的调令,毫不在意。

    是夜,中军摆宴,款待此次出征的文武。

    曹操在宴会上慷慨激昂的发言,鼓舞了在场的文武之心,尽管当下局势对他们而言,十分的不利。

    可这并不能影响曹操对曹秀计策的判断。

    他深信,只要按照曹秀的计策行事,这一仗他根本没有输的理由。

    当宴会结束,文武散尽,中军营帐之中只剩下曹操,曹秀,于禁三人。

    “少公子的酒,可真是千古一醉啊,于禁这么多年来,从未醉过,今日居然有些不胜酒力了。”

    “哈哈哈哈哈......”

    于禁是不是真的醉了,曹秀不知。

    但是从于禁摇摇晃晃的身影,从他一改常态,文绉绉的用词来看,他似乎是真的不胜酒力。

    曹操也有些醉意上涌,闻声大笑道:“秀儿酿的酒,性烈如刀,入喉如火,文则啊,你该不会今日是第一次饮吧?”

    曹秀坐在一旁并未出声,因为他听得出来于禁话里有话,而曹操却也是在暗示。

    于禁当然不是第一次饮他酿的酒,也不是第一次听曹秀为曹操献计。

    但是这是于禁第一次对曹秀的计策感到十分不解,以酒喻之,却也十分的恰当。

    他在返回官渡后,就从曹洪等人那里听说了此次放弃白马津的计策是曹秀出的,而曹秀身为少公子,乃是曹操此次钦点的军师,又是汉廷御史大夫,更是曹操的亲孙子,他当然不好直问,故此这才绕着弯来寻求曹秀的解释。

    趁着酒意,即便是得罪了曹秀,那也是无心之过,不会被曹秀所恶。

    从这里便不难看出于禁的聪明。

    但曹操心中也明白,于禁从回官渡到现在,对于此事只字不提,何其的不正常?

    所以刚刚一听到他的话,便立时明白了过来。

    这不是曹秀第一次献这种看起来十分古怪,但却效果甚好的奇谋妙计了。

    于禁闻声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但于禁还是不甚明白,这酒,少公子究竟是怎么酿出来的?”

    “又或者说,少公子究竟为何要酿造如此烈酒?”

    曹秀为什么要放弃白马津?!

    那可是整个曹军防御的关键所在!

    而今放弃,岂非等同于给了袁绍南渡的机会?!

    于禁正自气愤难消之时,曹秀起身拱手道:“于禁将军,烈酒壮人胆,沙场练人心,自古兵家之事,非攻守变换如此而已。”

    “秀所酿之酒,虽如烈火,但却若是饮用得当,也有强身健体之功效,还请将军悉知。”

    放弃白马津,虽给了袁绍机会,但同时也给了曹军机会。

    世上之事,没有什么完全有利无害的道理,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亘古未有,若想赢得此次战争,那自是要给袁绍一些甜头,给自己一些苦涩。

    可这些苦涩比起赢得此次战争,哪有算得了什么呢?

    “少公子说笑了,自古饮酒误事者甚多,强身健体者罕有,少公子这是在欺我于禁未读古史,不知古事么?”

    于禁精通兵法,可是却从未在哪个兵法之书上见过放弃军事要塞,而退守原野的战术。

    这不是拱手将胜利送于敌手么?

    他于禁纵横沙场也有些年头了,难道还能被曹秀一个八岁孩童欺辱无知?

    闻声,曹操的脸色略显难看。

    主要是他也知道于禁心中所虑,可当此时刻,见得于禁心中郁气,他自也是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于禁身为他的先锋将领,战功赫赫,岂能随意辱之?

    曹秀对此也是了然,闻声当即拱手道:“将军能征善战,文韬武略,秀实是不及。”

    “然秀之道,非一兵一卒,一场一役之胜败。”

    曹秀看重的,并不是区区白马津的胜败得失。。

    他看重的,乃是整个天下。

    于是他索性把话说明了。

    “白马津一放,袁绍势必南渡,十万大军涌入我河南境内与我军决一死战。”

    “从表面上看,这对我军而言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可将军若是细想,一旦袁军在此间战役失利,他袁绍若还想北渡回撤,是不是也十分困难?”

    曹秀说着,脸上带着丝丝缕缕的笑容,看上去纯朴无邪。

    可于禁却是眉头一紧,不以为意道:“袁绍有备而来,以十万对三万,何来失利之说?”

    他此言一出,曹操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毕竟袁绍若是不失利,难不成他曹操当真要命丧于此?

    还是说你于禁根本就不看好此次战役?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把话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曹秀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曹操脸上的难看之色,当即朝着于禁微微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

    “自古战场之事,千变万化,孰能料中其万一?还是说将军没把握战胜袁绍?若是如此,将军以为在白马津拖延袁绍南渡的意义何在?”

    “再者,而今袁绍势大,又新占白马,当以为胜券在握,势必轻敌。而我军退无可退,正是殊死一搏,背水一战之机,胜负之数,此时妄言,是否早了些?”

    曹秀也并非不喜于禁,只是于禁的聪明显然有点自误,而这种自误若是在战场上必定留下血与泪的教训。

    他没有出言教训,那是因为于禁是曹操的爱将,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于禁还是员猛将?

    而听完他这话,曹操的脸色也随之好转,沉着的目光在于禁脸上扫过。

    只听他摆手道:“明日中军议事,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