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释。”

    嬴牧摆了摆手，随意道。

    只要不是太少，他就不在乎英布他们种了多少地。

    “你这队徭役，九江郡来的？”

    嬴牧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英布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嬴牧并不在意，英布想要照顾同乡很正常。

    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到了后世。

    老乡之间互相照顾的例子也不少——

    当然，也有专坑老乡的那种人渣。

    “公子。”

    樊哙低声道，“草民还有一事禀告。”

    “嗯？何事？”

    嬴牧眉头微皱。

    “是粮种。”

    樊哙急忙解释道，“最早种下的那批粮种，已经开始发芽。”

    “这么快？”

    嬴牧也有些讶异，立刻道，“带我去看看。”

    樊哙不敢怠慢，领着嬴牧来到最初种植的地方。

    上林苑的地理位置极好，旁边就是渭水，有整整八条河流流注苑内。

    毫不夸张的说，这上林苑的三百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可以算是良田。

    而且，都是皇室私有。

    刚一到位置，嬴牧一眼便看见了那上百亩地里已经长出嫩芽破土而出的红薯。

    虽然略显稀疏，如同中年男人的发型一般。

    但却实实在在的在发芽！

    而且看其密集程度，发芽率还不低。

    “这红薯只怕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嬴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半个多月就能发芽，那岂不是三四个月就能成熟？

    而除了产量，让嬴牧略有些诧异的。

    是农田旁边的水渠。

    水渠直通附近的河流，显然是被人工挖掘的灌溉渠。

    “这水渠是你们挖的？”

    嬴牧询问道。

    “公子，是某带人挖的。”

    英布上前两步，有些骄傲的挺起胸膛。

    “做的不错。”

    嬴牧轻轻点头，又是修筑篱笆又是挖灌溉渠的。

    虽然只种了五千亩地，但看来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想想也是。

    英布想要照顾同乡是一方面，但他绝不会以损害嬴牧的利益为前提来照顾自己的这些同乡。

    所以带着九江郡的徭役偷懒这种事情。

    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这些跟着他的徭役，工作量只怕也不会小多少。

    “若是需要施水。”

    嬴牧沉吟了两秒，道，“可以稍微放缓耕种速度。”

    种田不是光种就行的，还要浇水、要除草。

    这些也需要时间。

    “公子。”

    樊哙苦笑道，“粮种虽然需水，可草民未曾种过这种粮种。具体需要施水几何，草民也不知啊！”

    “若是施水过多，粮种会被淹死。若是施水太少，粮种的产量又会不佳……”

    施水太多会淹死，施水太少会渴死。

    他们往常种的是粟，该什么时候种，间隔多少，种下去之后该怎么施水。

    这都是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经验。

    知道怎么种才是最好的。

    可红薯，他们以前见都没见过，更别提种。

    一个弄不好，产量低倒不是问题。

    怕就怕把粮种都给弄死了。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嬴牧沉吟了两秒，看了眼已经出芽的红薯，开口道，“出芽之前不必施水，出芽之后保持土地湿润即可。”

    他没种过红薯，但也知道粟和水稻一样。

    都是需要灌溉的。

    红薯据说是抗干旱比较强，所以水应该不需要太多——

    嗯，大概。

    “喏。”

    得到嬴牧的命令，樊哙反而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只需要按照嬴牧的吩咐去做即可，而不用担心自己瞎搞不小心把粮种弄死导致颗粒无收。

    不多时，一千名秦军又带着一千名徭役返回。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一批人。

    一如嬴牧所料。

    即便他没有吩咐，可刘永还是主动给他换了一批人，而且也是刚到的。

    “樊哙。”

    嬴牧吩咐道，“由尔等负责教导他们进行种植。”

    “喏。”

    樊哙恭敬领命。

    “另外。”

    嬴牧顿了顿，道，“即日起，每队徭役每日种植亩数都要进行统计。每日耕种亩数最多的那队徭役每人赏三钱。”

    顿了顿，嬴牧接着道，“耕种亩数第二的徭役每人赏两钱，排名第三的徭役每人赏一钱。”

    他也懒得麻烦。

    这些徭役不是想攀比吗？

    那就让他们比好了，种的多有钱拿。

    种的少没钱拿。

    这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