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白虎的声音将嬴牧拉回现实，“将作少府到了。”

    “走吧。”

    嬴牧整理好思绪，下了马车走进将作少府。

    “你们府丞呢？”

    嬴牧抓住一个路过的官员问道。

    “牧公子！”

    来人原本被人拉住想要发作，结果一看是嬴牧，当即毕恭毕敬道，“府丞在书房。”

    不但态度格外恭敬，那人看向嬴牧的眼神满是崇敬。

    现在全将作少府都知道。

    纸的发明人，正是嬴牧！

    毫不客气的说。

    对于墨家技术宅聚集的将作少府而言，发明了值得嬴牧比陛下还要值得他们尊敬。

    “相里君。”

    嬴牧无视对方眼中的狂热，转身朝书房走去，走到书房门前便直接推门而入。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来。

    才一推门，嬴牧立刻便看到垂首与案几前的少女。

    青丝如墨，鬓发低垂。

    少女伏身案前，手中握着毛笔。

    而在桌上摆着的，却并非竹卷。

    而是一张铺满案几，有些泛黄的纸！

    “纸造出来了？！”

    嬴牧有些惊讶的看着相里珂。

    距离上次相里珂告诉自己成功造出纸到现在。

    也才过去半个多月。

    这就造好了？

    而且看这卖相，质量似乎相当不错的样子。

    “牧公子？”

    相里珂也有些惊讶于嬴牧的到来，但很快便回过神，一脸骄傲的看着嬴牧，“公子，我说过的吧？！将造纸一事交于我墨家，是你做出的最对的选择！”

    嬴牧看着一脸讨好邀功模样的少女，却是没有管她。

    而是快步上前，伸手在纸上摸了摸。

    手感虽然略显粗糙，但还可以接受。

    又拿上毛笔在上面笔走龙蛇的写了一阵——

    嗯，他的字一如既往的有草书风格。

    但不管怎么潦草，字迹却是清晰可见！

    而这也意味着，这个纸。

    真的造出来了！

    “牧公子。”

    相里珂面色酡红，脸上带着如小女生一般的雀跃，“不知这纸可符合牧公子的要求？”

    虽然看起来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然而事实上，无论是她还是嬴牧都心知肚明——

    她只是想要得到嬴牧的承认。

    就像学徒希望得到老师傅的承认一样。

    毕竟在相里珂看来，嬴牧才是造纸术的发明者。

    也是第一个造出纸的人。

    什么？你说他没造过纸？

    那那本由纸张书写的《造纸术》该怎么解释？

    “可。”

    嬴牧满意的点点头，缓缓站起身，询问道，“这种纸产量如何？”

    “产量不是问题。”

    相里珂不暇思索道，“造纸的工艺流程并不复杂，只要有足够的人力就能扩大产量。以将作少府目前的能力，每人每日可造纸两千张。”

    顿了顿，相里珂接着道，“但如若要扩大生产，细化分工，这个产量可以提升至四千张。”

    “你们有多少人？”

    嬴牧沉吟了两秒，询问道。

    “匠人四百人，刑徒两千五百人。”

    顿了顿，相里珂又道，“微臣所指每人两千张是指这四百名匠人，刑徒分属五校，作砍伐大木之劳作。”

    “那就是每天八十万张，翻倍就是一百六十万张。”

    嬴牧沉吟了两秒，这个数量倒也还可以。

    整个咸阳也才不到百万人口。

    只不过，这其中还是丈育居多。

    但，得益于春秋战国时期虽然战乱不断。

    但百家争鸣的蓬勃发展，各家良性竞争，为了扩张影响力而大力招收门徒，传授学识。

    所以这个时代的普遍识字率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大概在百分之八左右。

    而到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虽是儒皮法骨，但的确少了百家争鸣的盛况。

    识字率虽然不低但也未曾上升太多。

    差不多也就10%。

    而在三国往后，五胡乱华、十室九空。

    这几百年间，炎黄文明几乎出现断层。

    此时的识字率几乎可以说有史以来最低的时代。

    不过好在隋唐往后科举兴盛，识字率反弹。

    到大明时期，识字率可谓是古代之最。

    粗略估计至少也有百分之三十——

    这也是为何明朝小说兴盛的原因。

    只可惜，满清统治时期生怕汉人造反。

    不但实行愚民政策，还大搞文字狱。

    识字率极低。

    一直到民国时期识字率也才百分之四不到。

    当然，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