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叶怜星的轻声呼唤，将顾长安重新拉回到了现实。
“你先修炼吧，记住切勿焦躁。”
顾长安吩咐了一声，而后离开这里。
“是。”
身后的叶怜星恭敬行礼，等他走远了这才重新握住剑柄。
顾长安来到山巅，眺望远方云海。
“宿主这是想起了四号女主？”
系统忽然出现在他的脚边。
陪顾长安走过了这么多个世界，关于顾长安心里在想什么，系统每每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是。”
顾长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忽然看向正在顺毛的系统问道：“系统，你说师尊她如今还活着吗？”
“当然。”系统的回答铿锵有力。
“那就好。”
顾长安这才放下心来。
当年他犯下大错，加上天生魔体，本就不受待见，玄天门上下朝他打下镇魔钉，一致决定对他处以万剑穿心之极刑。
这等刑罚，便是仙人来了，也要被剥去一身仙骨。
当时的顾长安面对此等刑罚，自然是有死无生。
不过他并不后悔，也不愿认错。
又不是没死过，他早已不畏惧死亡。
在那个世界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师尊墨倾城了。
“这一世的任务，怕是无法完成了，你不会怪我吧？”
“系统永远支持宿主大人。”
顾长安还记得那时，他和系统之间的对话。
可他决意安然赴死，墨倾城却不愿让他死。
“顾长安是我的弟子。”
“他犯下大错，是我这个师尊的过失，理应由我替他受罚。”
墨倾城挡在了顾长安的身前。
“你可想好了！”
“万剑穿心，纵然以你的修为，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师门上下看着这个清冷如仙的女子，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墨倾城一生心系天下，惩奸除恶，唯一做的错事，便是收了一个魔头当弟子，自以为能教其向善。
当然，这是其他人的看法，墨倾城并不这么认为。
“师尊……”
没等顾长安开口，墨倾城袖袍一挥，便将他打晕过去。
“动手吧！”
墨倾城看向玄天门众人。
她若反抗，自能杀出一条血路，带着顾长安逃出生天。
然而她没有，就这么默默承受着万剑穿心之刑。
等顾长安醒来时，墨倾城终日都纤尘不染的白衣，此刻已经沾满鲜血。
“师尊！”
顾长安仰天大吼，心脏涌出一股难以遏制的刺痛。
他如何看不出来，墨倾城真灵涣散，已然陨落。
“墨倾城已待你受过，但你既已魔体觉醒，不适合继续留在玄天门了，速速下山去吧。”
“下次再见，便是敌人了。”
玄天掌门看着前方的师徒二人，幽幽一叹。
“我会让你们后悔！”
顾长安冷声道，带着墨倾城离开了玄天门，心中报复的念头在不可遏制的增长。
常年修行的玄门心法，和自身的天魔血脉产生剧烈冲突。
“师尊曾教导，要与人为善，不可妄动魔念！”
“可师尊她死了！”
“你若成魔，她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我要为师尊报仇！”
顾长安的脑海里，似乎有一白一黑两个小人在打架。
直到系统出声，黑白小人的争论这才停止。
“宿主大人，您师尊还有的救。”
系统忽然说道：“墨倾城虽未渡成仙劫，但教化众生，积累了大量功德，竟是提前凝聚出一缕仙魄，使得尚有一魄未灭。”
简单点来说的就是，墨倾城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顾长安愣在原地，连忙询问道：“要我怎么做？”
“用你的先天魔脉，为她重塑仙基，凝聚真灵！”
系统有些犹豫不决：“只是这么做的话，宿主您会死……”
“我意已决。”
顾长安却是没有半点犹豫，墨倾城本就因他而死。
“既然宿主大人下定决心，那么本系统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副作用，那就是用宿主您的天魔之血来为墨倾城凝聚真灵，即便她活过来了，也将不再是原来的她。”
顾长安明白系统的意思。
人身上都有着善恶两面。
而魔念则会最大程度放大人心中的恶念。
魔之所以为魔，也就在于此，抛弃善的一面，只保留最黑暗的一面。
“我只要她活着。”
顾长安说完，便以自身一切，为墨倾城重新凝聚真灵。
等消散的真灵循着仙魄一缕灵光重新凝结，顾长安的意识也逐渐陷入了沉寂，终究是等不到墨倾城再度复苏的画面。
……
这也是顾长安刚才询问系统墨倾城是否还活着的原因。
他没有亲眼看到师尊活过来，心中难保牵挂。
从回忆中醒来，想起墨倾城的种种，都令他感慨良多。
他始终认为，墨倾城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了。
即便那一世他生而为魔，却也没有被放弃，反而是敦敦教导，教他压制魔念，教他向善，教他心系天下。
最后甚至因为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失去性命。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顾长安对那一世的经历始终难以忘怀。
说是辅助女主觉醒天命，可那一世他反倒成了累赘。
“不过话说回来，我当时分明都已经死了，可到最后却提示任务完成，这又是怎么回事？”
顾长安忽然问向系统。
“这个……系统也不知道。”系统有些心虚的说道。
“真没用。”
顾长安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在意。
或许是系统结算的时候出bug了吧！
对于系统的丢人程度，顾长安早已经有了一个很深刻的认知。
“走吧，该回去了。”
他看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致，打算原路返回。
原本还在他脚边顺毛的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打滚玩耍去了，露出软乎乎的肚皮。
听到顾长安的话语，有些恋恋不舍，赖在原地不肯走。
顾长安见状，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它拎了起来。
“说起来，系统还是只母猫呢。”
看向系统某处，顾长安忽然笑了：“改天给你找只公猫配种好了，说不定能生出一堆小系统。”
“不要哇！”
系统闻言瑟瑟发抖，这是人干的事？
它开始在顾长安手里剧烈挣扎，最后索性化作一道流光缩了回去。
真怂。
顾长安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拐了个弯往坊市走去。
坊市，是用来弟子间互相买卖修炼资源的地方。
顾长安不需要修炼，他这趟来是为了叶怜星。
既已收徒，那就不能再向从前那样放养了。
练气五重的修为实在太差劲，得找点办法帮那丫头把修为给提起来才行。
“这些东西，加上前面世界炼的一炉九转金丹，应该就差不多了。”
将最后一味月见草丢进储物戒中，顾长安估摸了一番，这才重新回到藏经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