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淡定的李泽，郑紫莹的眼神深处，开始有了慌张之色。
但是她隐藏的很好，并没有显露出来。
对方说的没错。
能踏踏实实坐在这里，信心十足的和她聊天，根本不担心自己矢口否认。
这般底气，说什么都没有查到，是绝对不可能。
察觉到这一点后，郑紫莹开始有些紧张，双手上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
这是害怕担心的外在表现。
说明到现在为止，郑紫莹已经不再冷静。
李泽盯着她看了一会，道：“是你说，还是我说？”
郑紫莹微微低头，掩饰自己神色的不安，缓声道：“李队长，我还是那句话，人不是我杀的。”
她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被李泽一句话给忽悠。
万一是诈她呢？
这种谈话技巧，电视上多得是。
见得郑紫莹依旧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泽耸耸肩，道：“那好，我来说。”
“我们查过东城所有试剂店了，近期并没有哥罗芳的购买记录，也就是三氯甲烷。”
“当然，你也不会真的去实名购买。”
“那么，如何得到哥罗芳呢？”
“偷？有点冒险。”
“所以，是你自己制作的吧？”
李泽语速并不快。
“你本身就是化学老师，比普通人更通晓化学原理。”
“只要随便查点资料，借用学校的实验室，便可制造出足够你使用的剂量。”
听到这里，郑紫莹冷声道：“扯淡！”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制造过三氯甲烷？拿出来我看看！”
她紧紧盯着李泽，神色极为不愉。
此时，吴康从证物袋里拿出一本书，上前放在了讲台上。
郑紫莹低头。
看到这本书后，她的脸色一变，徒然看向李泽，怒声道：“你……你搜过我家？！”
“你有什么权力进入私人住宅？”
“有搜查令吗？！”
话音刚落，吴康再次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有市局签署盖章的搜查命令。
郑紫莹语气一窒，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得用冷哼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泽轻笑：“这本书其中一页，详细描述了如何制作三氯甲烷。”
“而且该页有书签，还有你的大量指纹和翻阅过的痕迹，说明你没少研究啊，是吗？”
郑紫莹咬咬牙，道：“那又如何？身为化学老师，我看看相关书籍又怎么了？”
“我对三氯甲烷感兴趣不行吗？犯法吗？”
她不会被李泽吓到。
区区一本书和翻阅痕迹而已，根本不能证明她真的制造过三氯甲烷。
要是以此证明她杀人，就更扯淡了。
李泽笑容不变，道：“别着急，我们继续。”
“你没有购买过哥罗芳，但是……你却购买过注射器。”
听得此话，郑紫莹心头一紧。
李泽道：“药店位置很偏僻，远离市中心，而且东城那么大，我们想要排查完毕的话，其实需要很久。”
“可惜啊，你犯了一个错误，很大的错误。”
“购买注射器的时候，你用的不是现金。”
“清查你的消费记录后，我们找到了你购买注射器的药店。”
“四支注射器经过检测，型号和李佳芸四人身上的针孔，完全一致。”
“东西呢？”
“你买注射器干什么？”
随着李泽的话音落下，吴康再次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郑紫莹的消费记录，以及该药店的出售记录。
“我……”
“私人需要。”
郑紫莹自知无法否认这件事，只能说了一个合理的原因。
李泽追问：“私人需要？用完之后怎么处理的？”
郑紫莹：“扔……扔了。”
李泽：“扔哪了？”
郑紫莹：“我……垃圾桶。”
李泽道：“哪个垃圾桶，什么时间扔的。”
郑紫莹皱起眉头：“我记不清了！”
盯着郑紫莹看了一会，李泽笑了笑，道：“好，这件事先放下。”
闻言，郑紫莹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泽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心脏猛跳。
“你不是要证据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完整的证据链。”
“案发前的准备工作，你是在家里完成的吧？”
郑紫莹不语。
也许是担心自己说错话或者失态，她已经不准备再回答非必要性问题。
李泽没有在意，自顾自道：“四起案件，同一天发生，你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包括时间，地点，绳索和灌好哥罗芳的注射器。”
“尤其是时间和地点，为了短时间内杀掉四人，你定然摸清了他们的活动轨迹。”
“我要说的是注射器。”
“护士在用注射器给病人打针的时候，为什么会习惯性的先挤出一点药水呢？两个原因。”
“第一，排尽空气，防止在注射的时候打进空气，给病人造成额外伤害。”
“第二，确保注射器的连通性，进行最后一次检查。”
“而你，也是一样。”
“当然，你在意的不是空气，而是连通性。”
“谨慎的你担心作案时注射器出现问题，所以才会在准备过程中，去做和护士一样的事情。”
“正是这件事情，暴露了你的所有图谋。”
“你不是说未曾制造哥罗芳吗？”
“看看痕检报告吧。”
说完，李泽冲吴康使了个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