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阵之后，摊主很快被人半劝半拉的请走了。
这小插曲很快也就过去了。
毕竟，走宝、打眼，在鬼市里那也是常事。
在鬼市里，没人会去同情打眼吃药的买主，也自然不会同情走宝亏本的卖家。
都是本事不到家。
趟这趟水，就得会水才能不被淹。
众人很快将目光回到这三河刘的葫芦上来。
按着往常的斗口，将这葫芦的出处、鉴定缘由和证据说完，这也基本就能分出胜负了。
但有了“前车之鉴”，众人都觉得，这葫芦里的道道，可不止这么简单。
因而，都继续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场中的二人。
“小子！”
这时候，破烂侯说话了：“我这里还有，你要我继续说吗？”
“请呗！”韩春明笑着道。
“那就……”话到了嘴边，破烂侯突然一转嘴，“算了！这事要我直接说出来，那是真欺负你！”
“我破烂侯不占你便宜！”
“不如这样吧，关于这葫芦，我问你两样事，你要能任意答一样来，这一局我再认输！”
“嗯？什么情况？”
听破烂侯这么一说，众人再次一愕。
怎么……又变成破烂侯出题考较了。
这倒也不是说违反斗口的规定。
这情况，只要双方同意，都是允许的。
只是……为什么说是占便宜。
看来……这葫芦里，果然还有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他会同意吗！
众人纷纷看向韩春明。
韩春明也怔了一下，旋即道：“那就……试试？”
“好！”
这下场边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显然众人对这个结果很是期待。
“那就问了！”破烂侯咂摸了一下嘴皮子，才自信笑道，“第一个问题，这葫芦既然是进贡的，那你知道这葫芦在宫里的时候，是谁用过的？”
“这第二问题嘛，葫芦口的蝙蝠云纹，有什么说道，又是怎么来的？”
这两问问完，破烂侯便不再言语。
只是挂着怪笑，自信满满的看着韩春明。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两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考较到韩春明。
这韩春明还没动静，场边的众人先给问懵了。
啥子情况。
现在斗口已经要这样了么！
谁用过、瑕疵怎么来的，都要说道清楚。
话说，现场不少人，也都是古玩行当里的老手了。
也见识过不少斗口。
更有甚者，自己就参与过斗口。
但没见哪次是这样的呀！
蝈蝈葫芦又不像书画这些，有字有题跋，谁作的谁收藏过，都能看出一二。
这玩意向来能看出什么年份，谁制的就已经相当厉害了。
因而破烂候这么一疑问，众人都是一脸懵。
不过细想下来，破烂候既然这么问，那边表示，这俩问题他都知道。
那看来……这葫芦里的，果然是有故事。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众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目光灼灼的看向破烂候。
对韩春明反倒没那么关注了。
破烂候这么自信，那肯定是这里面的故事相当隐秘了，极少人知道了。
要说，这也是眼前这青年运气不好，拿什么考较不好，偏拿这葫芦。
这下好，直接考到破烂候心坎上了。
难怪破烂候说让他说是欺负他。
不过，就在这时候，韩春明淡淡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还能是谁用过！当然是那位慈禧这老女人了！”
“至于这上面的瑕疵说起了！就得从当年这位老佛爷宣战世界，八国联军攻打四九城说起了！”
“话说当初东华门被攻破，慈禧率光绪弃城逃跑，她还真是爱这葫芦！逃难的路上，都不忘带着，只是逃得太匆忙，在往西的路上，不小心把这葫芦掉地上磕了一下，磕出了这一小处瑕疵！”
“慈禧心痛不过！便叫来能工巧匠，在破损处刻上了这赤红蝙蝠纹和云纹。”
“寓意洪福齐天！”
“也是可笑！”说道这里，韩春明撇着嘴，一脸嘲讽的说出了最后半句话，“都逃难成那样了，还想着洪福齐天！”
“这……真的吗？”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都默然的露出迷茫之色。
这事，说玄乎吧，有似乎有理有据。
但要说有理有据吧，又感觉有些玄乎。
然而，破烂候骇然的惊呼声，打断了众人。
只见破烂候指着韩春明，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不可能！”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震骇之下，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毫无头绪。
看到这一幕，众人便也知道。
韩春明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不仅是回答上了，还是两个问题都答上了。
另一边，韩春明笑了笑，迎着破烂候的质疑，缓缓道：“我还有更多的！”
说着，韩春明便继续道：“话说这葫芦修好后，也没在慈禧手里待多久！因为……在返京的路上，又丢了！”
“据说是一随行的小太监给偷的！”
“但后来，几经辗转又落到了一王爷府中！”
“要说这王爷得了之后，该是回献回去，但这位王爷母亲被正是被慈禧害死，所以他刻意留了下来！”
“放在一豢养在外的小妾家中！”
“估摸着这王爷后面也忘了这茬事，这葫芦就留在这王爷的外姓儿家中，接着又传给了外姓孙！”
“等等！”
说道这里，韩春明脑中突然一个激灵。
王爷！
外姓孙！
这几个字眼怎么这么熟悉！
蓦地……
一道信息在韩春明脑中闪过。
“我知道了！”
韩春明双目激射出一道精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破烂候，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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