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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急智
    <b></b>                  被绣衣使指到的那名差役微微抬头,走出人群,面色从容地对着绣衣使微微抱拳,沉声道

    “敢问这位大人,有何吩咐?”

    见到这名差役面色从容,毫无慌乱之色,为首的绣衣使,脸上更是狰狞一笑,点头道

    “好,这般从容冷静,是个人物!说不定啊,咱们此前不知还曾经在什么地方交过手呢!”

    说到这里,绣衣使微微挥手,当即便有随行的岐王亲兵上前,一把将这人拿住。

    这名差役打扮之人也不反抗,就这么束手就擒。

    见他这般模样,为首的绣衣使一下子倒是有些愣住。

    凭借多年在绣衣使中效力养成的直觉,他很确定,眼前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只是他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倒是颇为反常。

    为首的绣衣使眼睛一转,冷笑道

    “到了此时,还在装模作样?也好,带回去!让这位同行,好好见识见识,咱们绣衣使的手段新不新鲜!”

    做了十几年的绣衣使,各种刑讯逼供的手段,他可是信手拈来。能够受得住那些花样百出的折磨手段,想来整个天下也没几位!

    便是心理素质再好,几种花样玩下来,哭着喊着就把知道的全都吐出来了!

    而此时那名差役,见自己大概是糊弄不过去了,心中微微一沉。

    他心中心思急转,然后脸上故作冷笑,昂头看着为首的绣衣使,开口道

    “我怀中有一物,可证明我的身份!”

    为首的绣衣使闻言,眼睛一转,当即示意一旁的岐王亲兵卫队的将士动手,朝差役怀中摸去。

    差役见状,却是猛地一挣扎,让开了身形,桀骜地盯着为首的绣衣使,语带威胁之意,道

    “你还是自己上来看吧,万万不能牵连别人!而且知道的人越多,你的罪过便更大!”

    一旁的亲兵闻言,手上顿时一僵。

    此时这名差役言语之间,已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不一般。此时面对旁人闻风丧胆的绣衣使,竟然还是这般态度,显然就是有恃无恐。

    若是因为搜身,知道了此人的真实身份,那就是一个不小心,牵涉进什么大事之中了!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会掉脑袋,牵涉家中的隐秘事啊!

    想到这里,刚刚就要动手的亲兵当即缩回了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为首的绣衣使。

    那名绣衣使也是有些被唬住了,犹豫片刻,上前一步。但很快,他又是当即停下了脚步,无比警惕地对着旁边人交代道

    “将他按住了!”

    听到不用自己搜身,两旁的亲兵微微松了一口气,面对他的吩咐,连连点头,两手按住了差役上身关节要害,让他再也动不了分毫。

    差役疼得有些龇牙咧嘴,却依旧嗤笑一声,不屑地将头扭了过去。

    为首的绣衣使这才放心地走上前去,在差役怀中摸索了片刻,便碰到了一块腰牌!

    正当他要往外拿出来的之时,差役却是再次出声威胁道

    “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多,小心坏了殿下大事!”

    听到差役之言,为首的绣衣使再次迟疑一阵,止住了动作,只是在差役怀中摸索起来。

    用力按住腰牌,感受着其上花纹传来的触感,绣衣使眉头一皱,当即看向差役,露出了满脸的问号。

    就这?

    身为绣衣使中层官员,对于朝廷之中各衙门的腰牌印信,显然都是了然于心。

    所以此时的他,一下子便知道了此人身份,不过就是西南转运司衙门的一名差役罢了。

    想到自己刚刚,就是因为此人的狐假虎威,而心中忌惮,略有不安的事情,为首的绣衣使脸上当即露出了恼怒之色。

    “小瘪犊子,玩老子?好,今天别管你是不是暗探,老子都要给你上点花样玩玩!”这名绣衣使脸上当即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差役此时心中亦是有些慌乱,却还是强作镇定的模样,凑到了此人的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方才能够听得清的声音,道

    “我乃是殿下身边暗探,非是绣衣使出身。所以我的身上,现在只有这块牌子。如今西南转运司效忠殿下,我等便以这个身份前来,方才不引人瞩目。若非如此,旁人也拿不到这块牌子。”

    这名绣衣使闻言,冷笑道

    “你妈的,还想糊弄老子?今天你就是说破了天,老子也不信。回去大刑一上,我看你还是不是这么能说!”

    差役胸口一堵,急声道

    “不信,你自可事后详查就是了!大不了,我离开,受你看管便是!”

    这次的事情,到底还是着急了。

    如今粘杆处在夏国西南的人手来不及调动,只能暂时抽调隐藏在西南转运司衙门之中的侍卫,前来作为策应。

    这本是不应该的!因为但有失手,这些侍卫落于夏国人手中,一查便知道,如今的西南转运司衙门上下,遍布粘杆处的人手。

    其实就在此前,一个小小的黄安县,粘杆处上下根本不觉得会有什么。事后只要做得干净一点,绝对一点踪迹都不会留下。

    但此时绣衣使的突然到来,却是直接威胁到了整个粘杆处在夏国西南的布局。

    为首的绣衣使,眼中此时也是露出了迟疑之色。

    见状,差役心中一狠,继续威胁道

    “你若是执意不留情面,事后上面追究必然要你好看。我要是侥幸不死,也与你不死不休!”

    一个被拿下的暗探,能够当面威胁对面之人,实属也是胆子大到没边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番态度,让为首的绣衣使更是拿不准了。

    他迟疑一会儿,方才冷哼一声,道

    “我之后自会向上头询问清楚的……带下去!”

    差役闻言,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亦是回道

    “询问可以,但我等乃是殿下亲自培养之人,你不可肆意泄露!”

    “哼,你放心,我会亲自向冯大人求证的!”

    听到这话,差役心中再次一松。

    如此,便还有补救的机会!

    当即,这名差役便顺从地被一众岐王亲卫押着离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为首的绣衣使又是突然发话,道

    “等等!”

    他指着差役,又看向在场所有差役,当即道

    “可还有人和他,是一伙儿的?一起站出来!老子还要抓人,可没有时间陪你们一起!”

    剩余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差役咬了咬牙,喝道

    “都出来吧!”

    如今城中粘杆处的人手,事关整个西南的布局。孰轻孰重,他心中是很清楚的。

    反正这里应外合,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听闻此言,便有十来人一咬牙,站出身来,走到了那名差役身边。

    为首绣衣使见状冷笑一声,挥手道

    “带走看好了!”

    谷呡说罢,他冷冷地瞥了那名差役一眼,转身便带着手下绣衣使,匆匆离去。

    十几名粘杆处侍卫趁着被押走之际,对视一眼,看着那名绣衣使离去的声音,眼中尽是杀意。

    暂时糊弄过去了,只要之后杀了此人,一切便还能弥补!

    不久之后,城中各处的动静逐渐平息。

    鹤音看着手下绣衣使送来的消息,眉头皱起,沉声道

    “如今黄安县的防务,都是由谁在处置?”

    一旁的周全闻言,连忙道

    “是县令邹旭亲自过问的。”

    鹤音点了点头,当即对身边绣衣使吩咐道

    “速去拿下!”

    绣衣使闻言,当今拱手一礼,满脸带煞,按刀转身快步离去。

    周全听闻,顿时一惊,道

    “鹤音姑娘,这不好吧……”

    到底是一地县令,直接拿下,只怕时候会为岐王惹来非议的!

    鹤音神色微微缓和,解释道

    “手下传来的消息,城中四门安插着上百名暗探,还都是生面孔,刚刚调到城门防守的。邹旭一介县令,乃是文官,亲自过问城中防务本就少见,如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不抓他抓谁!”

    说到这里,鹤音微微一顿,继续道

    “而且这些事情,本就是绣衣使职责所在,不必担心!”

    周全闻言,有些懵地点了点头。

    拜托你们脑子不要转得这么快,因为这样,就会显得我这个人很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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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黄安县外,剧孟看向城墙处,眼中忽然一沉。

    “出事了!”

    一旁的粘杆处侍卫闻言,亦是朝城墙上望去,亦是心中一跳。

    现下天色已黑,城墙之上点起了篝火以作照明。

    此前进城之际,早有交代,以城墙之上篝火之间的间隙为信。从左到右一长两短一长为准备妥当,一长一短两长为取消计划。

    而此时,城墙之上的篝火却是并无明显的察觉。

    这只能证明,粘杆处侍卫们并未能够如计划那般登上城墙。

    想到这里,剧孟心中发冷,咬牙道

    “为何让他们入城?”

    身旁的粘杆处侍卫浑身一抖,低头颤声道

    “属下只是觉得,有钟翊卫使的腰牌……”

    剧孟当即打断道

    “你未曾想到,若是他们落到了夏国人手中会是如何!”

    这名粘杆处侍卫闻言,身子颤抖着,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剧孟眼睛一闭,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若是当初的粘杆处是这般模样,当今陛下羽翼未丰之际,只怕早就被汪晓发现了……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从粘杆处、东厂分家之后,粘杆处多处理些只要动手的,其余的刺探情报之事,几乎都是东厂在负责。

    如此一来,手下人习惯了动刀子,就难免出纰漏。

    剧孟眼睛猛地一睁,冷冽寒光一闪而过,杀气腾腾道。

    “此番一来,黄安县,就必须拿下了……你既然不会动脑子,就给我动刀子吧。今夜强夺城门,你为首位!”

    身边的粘杆处侍卫闻言,猛地一咬牙,拱手道

    “是……谢翊卫使大恩!”

    强夺城门,对他来说,也称得上九死一生。但相较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导致粘杆处一年多心血毁于一旦,承受上下同僚的怒火,他还倒不如今夜在这里死去呢。

    剧孟的安排,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的确是对他网开一面了!

    剧孟缓缓抽出手中长剑,看着散发凛冽杀机的锋刃,久久不语。

    “今夜黄安县,一人不得走漏!”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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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复扬起双手,在身边亲随的帮助之下,穿起了一套甲胄。

    甲胄通体金黄,其上雕刻繁琐纹路,看起来异常华贵,显眼异常。

    一旁亲随打扮的粘杆处侍卫抱胸站在一旁,脸色颇有些怪异道

    “公子这般打扮,怕是有些显眼了些吧……”

    穿着这身铠甲上战场,妥妥地是会被集火的存在的!

    慕容复闻言,微微昂头,戴上了点缀红缨的兽面盔,傲然道

    “凭我的身手,大军之中亦可来去自如!”

    粘杆处侍卫闻言,微微耸肩,道

    “是啊,所以我的意思是,公子你甚至都不必着甲!”

    凭借九阶高手的护体真气,除非有同级别的高手出手,否则可比一身铠甲安全多了!

    “着甲,只是为了给手下看的!”慕容复轻笑道。

    这身铠甲,相较于保护他的安全,更重要的是,要让手下人亲眼看到他在战场之上的英姿,以此树立自己英勇无敌的形象。

    嗯,这个灵感,来自于如今民间传说之中,只身杀得百万大军丢盔卸甲的某位大云国皇帝……

    而就在此时,一身难民打扮,腰佩一柄长刀,气势凶悍的叛军老营悍卒快步走入进来,单膝跪倒,沉声道

    “启禀二将军!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等城中兄弟发信号,咱们便可攻下城池!”

    慕容复闻言,穿着那一身华丽铠甲,意气风华地转过身来,朗声道

    “好!传令,今夜先入城中者,赏银五千,官升一阶!攻下县衙者,赏银一万,封为我麾下大将!”

    此人听到这番数额庞大的赏赐,眼中顿时流露出兴奋之色,振奋地高呼道

    “谢过二将军!”

    慕容复此时微微恍惚,便好似看到日后将会有千万人跪倒自己身前,山呼万岁。

    心中澎湃涌动的热血,让他兴奋无比,高声喝道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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