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褚临沉，秦舒再次回到事发现场。

    这里已经被警方用专门的警戒线圈了起来，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看热闹的人只能聚集在徘徊线外面，伸着脖子好奇张望，同时热络讨论着。

    秦舒来到时，其他人的目光下意识落到她身上。

    有人喊了一声“副院长！”

    其他人陆续符合，向她打招呼。

    秦舒还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朝他们点头致意，加快脚步穿过警戒线，朝房间走去，跟里面的警方碰头。

    房间里，范同生等人的尸体已经被搬走送去解剖，只有警方留下的白色标记线。

    秦舒小心地越过那些白色线条，来到正在跟齐钰交谈的一名警官面前。

    看到她来，齐钰主动介绍道：“胡警官，这是我们新任的元副院长。”

    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人面容肃穆，一双布满细纹却异常锋利的眼睛看向秦舒，看起来干练且老道。

    他朝秦舒微微颔首，简意赅地自我介绍：“胡志坤。”

    “胡警官你好。”秦舒客气地回道，然后随口问了下调查情况。

    胡志坤只公式化地回了一句：“还在调查中。”

    虽然有国医院主动提供的认证和相关资料，又有他们自己现场勘察得到的一些微小线索，但是，在真相还没水落石出前，对调查组以外的人三缄其口，也是一门入职必修课。

    所以，肯定是不能透漏的。

    秦舒也想到这一点，所以并不介意，平静说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请尽管开口。”

    胡志坤说道：“请你过来，其实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和范同生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秦舒心头一动，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齐钰，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

    看来，应该是每个人都接受了讯问。

    她如实说道：“我进国医院的时间不久，和范同生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但是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他之前跟沈牧院长提议过，希望把你分到他的组里？”

    “没错。”秦舒并不否认，解释道：“那是有一次我阴差阳错协助他完成了一场实验，可能也因此得到了他的认可。”

    见胡警官似乎仍有疑虑，她想了想，坦然迎视着对方犀利的双眸，提醒道：“这边出事的时候，我正在给沈老做心脏手术，几乎所有人都看着的。”

    闻言，胡警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直接了些，面色稍稍缓和地点头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元副院长别误会了。对了，能再说说你和白远梅院士的关系吗？”

    “好。”

    和秦舒交谈完，胡志坤瞥了眼身旁的警员做的记录，确认无误，点了点头。

    然后打了声招呼，留下几名警员保护现场，便带着其他人先走了。

    秦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起来。

    胡警官刚才问她的那些话，似乎是在怀疑什么。

    她把案子交给警方来办，可没让他们把自己当嫌疑人啊。

    “这胡志坤被称为京都的福尔摩斯，他的办案水准是值得相信的，这事儿由他来办，我们可以放心了。”

    身旁，响起齐钰的声音。

    秦舒收起心思，将目光转向那聚集在警戒线外人头攒动的众人，在人群的外围，看到了辛宝娥的身影。

    巧的是，她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辛宝娥有一瞬间的慌神，偏开了目光。

    秦舒眼眸微眯，心里想着褚临沉的提议，这才仿若随意地收回目光，回应了齐钰：“话虽如此，但这件事也给我们国医院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现在大家人心惶惶，对这件事猜测百出，我看还是开个会，说明一下情况比较好。”

    齐钰赞同地点头，“也是，不然这些人总想着看热闹，也没法好好去搞研究了。”

    虽然，整个国医院里最爱看热闹的人非他莫属。但是在正事面前，他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秦舒顺势说道：“齐长老，那就麻烦你安排一下了，开会时间就定在下午吧。”

    “没问题。”

    这边妥当后，秦舒又给康安发了条信息，约他单独见面。

    办公室里。

    康安紧张地站在原地，秦舒把茶杯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忙不迭接过，手指僵硬地微微颤抖。

    “谢谢元师妹、不是……谢谢、副院长。”

    差点儿喊错称呼，还好及时改了过来。

    然后，更不敢看秦舒了，把头埋在脖子里。

    秦舒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他，“康师兄，就算我当了副院长，你也不必这么拘谨啊。之前你对我照顾有加，我都记在心里的，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我、照顾师弟师妹，那都是应该的……不、不用谢！”

    康安抬头瞥了秦舒一眼，又赶紧把头埋下去，抿了口茶，滋润一下发紧的喉咙。这才重新抬头，壮着胆子直视着她，说道：“还没恭喜元师妹你，当上了副院长。”

    秦舒勉强一笑，“这……其实也是我没想到的。”

    简短的寒暄过后，秦舒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康师兄，范同生被毒害一事，根据我的猜测，很可能是国医院内部人员做的。在警方那边没有公布结果之前，我们院内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但是，康师兄你除外。”

    康安因为她话里透露的信息，惊得顾不上紧张，愣愣看着她。

    只听秦舒继续说道：“这是基于我对你的了解，做出的判断。你是一个善良淳朴的人，没有害人之心，何况那范同生和白远梅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呢？对吗？”

    康安郑重其事地点头，“是！我都不了解具体情况，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范长老遇害了的。”

    秦舒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康师兄，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是为了验证凶手的身份，我想请你待会儿帮我做一件事。可以吗？”

    康安对上秦舒澄澈明媚的眸子，只对视了两秒，突然就把头低了下来。

    点头应道：“可以的！”

    秦舒满意地露出淡淡的笑容，将搭在他肩上的手缓缓收回。

    时至下午。

    三点整。

    在齐钰的安排下，国医院众人被召集到了大会堂里。

    今天在这里聚集了两次。

    一次是为了国医院副院长的选举。

    这第二次，听说是因为范同生长老等人被残忍毒杀一事。

    因为这件事在国医院的历史上属于重大事件，因此大会还没开始，台下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辛宝娥坐在台下，无心关注周围的讨论，而是低头在手机上编写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