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乡下人见谢江歧一块一块完整的银子掏出来,跟流水似的,无不错愕不已。
赤仙儿也不含糊,买了一大堆甜食,还有一大堆鱼肉,还十分孝顺的带着翠娘去买衣服。
翠娘还是第一次进裁缝铺子,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衣料,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但还是心疼银子,只挑了两匹普通的布料,说自己回来裁剪就行了。
赤仙儿回来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跟骡子似的拉着小车,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翠娘也在背后吭哧哈吃的推着,谢江歧一直沉默不语,似乎是嫌脏,连手指头都没有碰一下。
这屁大点的村子,连耗子下了一窝崽子都能传出去十里地,谢江歧和赤仙儿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传开。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果然村口围了不少的人,一见他们跟苍蝇似的围了上来。
几个村妇更是肆无忌惮的将车子里的东西都翻看了一遍,等看见了那些大鱼大肉,眼中既羡慕又妒忌。
“这便是当初你那个丢了的儿子?看看这浑身的气派,啧啧啧,一点也不像你亲生的,莫不是认错了家门!”
谢江歧身为皇子,无人敢直视他,而现在去如此的被人评头论足,果然淡色的眸光中隐有不悦。
翠娘满脸的骄傲,“呸呸呸,老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花似的,怎么就生不出这样俊俏的儿子,你们少满嘴喷粪,见不得人好!”
众人被她戳透了心思,不由得面露尴尬,看着谢江歧一直沉闷着不说话,便理所当然的将矛头指向了一旁的赤仙儿。
“你家夫君是做什么的?瞧着那马车不过寻常,总不会为官做宰的了吧!”
众人又七嘴八舌起来。
赤仙儿冷笑,岂止是当官,人家是二皇子啊。
“没有,我家夫君被大户人家收养了,衣食无忧,家里有不少的买卖!”赤仙儿记得谢江歧的话,决不能暴露身份。
众人一听这才露出笑容来,“原来是做生意的,是啊,人家当官做宰的,都是正经的人家,这有那些暴发户,养子养女的一大堆,说好听了也不过是身份略高些的奴才而已。”
翠娘脸色苍白,见自己的儿子被人看清了,便气的要骂人。
赤仙儿却是最吃不得亏的,邪魅一笑,“我家相公的养父母并无儿女,而且家里富贵煊赫,也不过比江南于家略微少了那么一点点的钱而已。”
众人冷嗤,“小丫头说话真是轻狂,也不怕闪了舌头,这江南于家可是天下首富,那谁能比肩。”
赤仙儿忽的一扯谢江歧的衣袖,指尖顺着他的衣袖一挑,那一叠银票滚滚落下。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的银两,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任挑出一张来,也够她们花到下辈子了。
这么有钱。
翠娘也是满脸的震惊,赶紧捡银子,生怕被人偷了去似的。
她蹲着捡完了之后,赶紧要往谢江歧的手里塞,“你这孩子,这也不装好了。”
谢江歧良久才慢慢的启唇,“不必,你收着吧!”
赤仙儿摆弄着自己的发辫,笑嘻嘻的道:“怎么就带这么点钱出来了,都不够我买一件衣裳的。”
众人一听惊骇不已,这真是有钱啊,皇上的龙袍也没有这么贵吧。
翠娘看了看谢江歧的脸色,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将钱收在了衣袖里。
一路上她的手一直死死的攥着,好似怕被人抢走似的,这可苦了赤仙儿,一个人吭哧哈吃的将车给拉了回来。
外面的天渐渐的阴沉起来,好似要有暴风骤雨似的,这房顶要是再不盖上,只怕晚上就要雨水为被了。
赤仙儿别看别的不成,但是聪明的很,只让翠娘教了一遍,便已经能熟稔的捆稻草了。
谢江歧也在一旁帮着忙,听着赤仙儿跟翠娘话着家常,沉默的有些可怕,乌沉沉的云遮挡了光,也挡住了他眼底的算计。
“快扔给我!”赤仙儿站在屋顶上,那身红色的衣袍已经脏兮兮的了,头上的发辫上还插着几根稻草,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声如银铃,谁见了不喜欢。
果然翠娘欢喜的跟什么似的,对这个儿媳妇是越来越满意。
翠娘踩在梯子上,将最后与捆稻草递给了赤仙儿,然后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此时已经晌午了,赤仙儿饿的也不行了。
“好!”赤仙儿笑着将最后一捆稻草用绳子扎上,“我要吃十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