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空荡荡的,连会叫的东西都没有一个,只听风吹起芦苇沙沙的声音。
这可真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梁上贼悄悄的将泛着寒岑岑光的剪刀拿出来,还有一瓶脸颊的止血药粉,笑的猥琐奸诈,“来来来,快将裤子给脱了!”
代珩乖顺的去解那腰带,谁知刚解一半,忽的指着前面的芦苇塘,“那里有人!”
梁上贼原本就做贼心虚,生怕被人瞧见了,要是赤仙儿那厮知道了,非得要了自己的狗命不可。
“哪里,人在哪里?”
他转过身,背对着代珩,探着身子往芦苇丛里看。
站在他身后的代珩眼中带着森森的寒意,忽的猛地一用力推他的后背,“在那!”
梁上贼只听“镗”的一声,背后好似铁锤砸下来,整个人如风筝一样往前飞去,整个人跌入散着恶臭的泥塘里。
那泥塘里满是黑泥,一下子就陷进去,任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腿也拔不起来。
他气的转过身子大骂道:“你干嘛推老子!”
代珩眼中带着无辜,淡淡的开口,“我只是想让你看的!”
梁上贼也不敢有脾气了,谄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快去找些东西来将我弄上去,搬几块石头或找根棍子。”
代珩转身走了,不过片刻之后,却见他怀里抱着一堆小石子回来。
“你他娘的是不是缺心眼,这石头这么小有什么用!快去找大的来!”
然而他的话代珩好似半点也没有听见,只是雨点般的石子不断的往下砸着,很快梁上贼头顶就开了酱油铺子,脸上被溅的也全是黑泥。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勃然大怒。
他一边“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黑泥,一边骂骂咧咧起来。
代珩那双漂亮的眸子动了动,“我只有五岁,怎么会耍你呢。”
梁上贼满鼻子的泥水臭味,只得忍气道:“这样吧,你去找人来救我好不好?”
“好,你等着吧。”代珩薄凉的唇一开一合,转身就走了。
这可真是个荒无人烟的好地方,代珩走到城里都没有瞧见半个人影,然后他就那么直接回家了。
“啊……我不活了!”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赤仙儿的屋子里传来。
然后赤仙儿又跟一阵歪风似的跑了出来,却见她满头的黄发,变成了一片湛蓝。
她那满头好看的黄发怎么就没了呢!
代珩已经习惯了,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福伯正端着刚买来的早饭进来,看了一眼乐了,“像是画像上的水神,这样也好,你就在门口迎客,保证生意兴隆!”
赤仙儿正在院子里闹的是死去活来,千面君和云中鬼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几个人围着桌子,看着福伯将油纸包打开,几个人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怎么又是粥和咸菜,还有这油腻腻的烧饼!”赤仙儿闹的最厉害,“姑奶奶我要吃肉!”
福伯清了清嗓子,“吃什么肉,咱们账上还有几两银子,难道你想以后饿死不成!”
赤仙儿抓起一个烧饼,含泪抱怨着,“现在才知道银子的好处,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挥霍无度了,还是怀念以前被人包养的日子啊!”
千面君似笑非笑的看了代珩一眼,慢慢悠悠的道,“那就换一个男人呗,没出息的丫头。”
赤仙儿翻了一个白眼,将那油腻腻的烧饼嚼的嘎吱嘎吱的响,“梁上贼那厮怎么没来吃饭?他每天不是第一个吗?”
大家这才注意到梁上贼不见了。
福伯想了一下,忽的目光落在了代珩的身上,“你起的最早,看见他了没有?”
“不知!”他声音麻木沙哑。
赤仙儿叹了口气,“又成了这傻乎乎的样子,还是小时候可爱的很!”
千面君目光却落在剩下的那个烧饼上,吧嗒着嘴道:“既然他不在,这烧饼不如……”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已经先他一步将烧饼拿了,不是代珩又能是谁。
“嘎吱……”
千面君怒了,面具下他那张脸还在隐隐作痛,“他不会好了吧,该傻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聪明?”
赤仙儿翻了一个白眼,“要是他好了,你觉得会饶过咱们?”
福伯却另有算计,“既然他已经变成这样了,那咱们今日便张罗面馆,我看那梁上贼就是在哪里偷懒去了,咱们别理会他!”
赤仙儿拽着自己蓝汪汪的长发,“反正我在后厨帮忙,我那里也不去!”
千面阳春馆又在一片欢腾中开业了,今天比以往还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