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的嚣张态度彻底激怒了西门雪,他不管方舒说什么,自己先出手。
“苏云,你听好了,这是我第一首诗!”
西门雪手持折扇,立于船头之上,昂首挺胸,高声吟诵自己的诗文。
“四十五秋宵,月分千里毫。
冷沉中岳短,光溢太行高。
不寐清人眼,移栖湿鹤毛。
露华台上别,吟望十年劳。”
西门雪高声念完,旁边有一个专门负责抄录的官员。
这个官员是李孝恭安排的。
今日万人斗诗,是朝廷的大事,李孝恭想着把所有吟诵的诗文抄录下来,到时候筛选出好的,编录成册。
官员将西门雪的诗文抄写下来,之后又由一个嗓门大的人再吟诵一遍。
如此一来,大家都可以听见。
这里的人太多了,光靠西门雪自己的嗓门,岸上的人根本听不见。
西门雪的诗念完了,围观的百姓听得似懂非懂,他们本来就是看热闹,并不懂什么诗文。
西边看台的官员文化高一些,程咬金这些大老粗听不懂,但是李靖、李勣、柴绍这些人可以听懂。
文官更不用说,他们自然是懂的。
听了西门雪的诗,大家都感觉很不错。
“这首诗吟咏中秋月色,文辞意境可算上成,应算是佳作。”
虞世南赞叹道。
魏征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长安城中有这样的文人。”
魏征也有唐诗传世,对诗文颇有造诣。
杜如晦说道:“此人名叫西门雪,听说得到过老房的赏识。”
当日西门雪拿着诗文干谒房玄龄的时候,杜如晦也在场,他们都觉得西门雪的诗文不错。
而且这个小伙子人长得也还行,他们想过要举荐西门雪。
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西门雪不错,能入房玄龄法眼的后生不简单。
湖心亭上,李世民在帘子后听了,微微点头道:“这个西门雪虽然狂傲,实力还是有的,这首诗可以算中上成。”
皇后熟读诗文,知道这首诗不错,她有些担心了,怕苏云干不过西门雪。
西门雪念完,颇为得意地说道:“我这首乃是吟诵中秋月,苏掌柜,你以为如何啊?”
没等苏云接话,身后的文人开始吹捧。
“西门兄这首诗足以流传后世,是名作。”
“苏掌柜恐怕已经认输了吧。”
西门雪颇为自得。
苏云冷眼看着西门雪装比,等他们装够了,才开口道:“一般般吧,还能听。”
自己的得意佳作,居然被苏云说成一般般,西门雪心中大怒,喝道:“我一般般?那就请苏掌柜来一首。”
身后的文人起哄笑道:“贱商来一首。”
皇后听到船上的文人说苏云是贱商,脸色很不好看。
苏云冷冷笑了笑,说道:“行,老子给你们来一首!你写月亮,老子也写一个月亮给你们看看。”
终于轮到苏云吟诗了。
负责吟诵的官员大声喊道:“安静,轮到苏公子吟诗!”
李世民和皇后同时直了直身子,仔细听苏云吟诗。
西边看台上的官员和周围的百姓也安静下来。
负责抄录的官员手提毛笔,静等苏云发话。
他很想知道,这个挑战长安城所有文人的商人,到底能作出何等诗文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偌大的芙蓉池,愣是没有一丝声响。
苏云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李世民在帘子后听完了第一句,微微点头道:“不错,跟西门雪差不多。”
皇后听了苏云第一句,内心稍安,这个开头还行。
西门雪和方舒站在船头,二人本来瞧不起苏云,但是苏云一开口,这两句居然感觉不错。
嘶...
方舒心中暗道:这厮果然不好对付,还在我留了一手。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苏云继续。
众人静静地听着,苏云气定神闲地吟诵,周围的人越听越震惊。
西门雪和方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苏云朗声吟诵道。
“好!”
听到这里,李世民大叫一声好。
皇后在旁边被吓了一跳。
“哎呦皇上,您这一惊一乍的,吓死臣妾了。”
皇后摸了摸心口收惊。
苏云在门口听到喊声,马上停住了。
这个声音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苏云狐疑地往帘子里望了一眼。
李世民干咳一声,吊着嗓子说道:“继续吧。”
周公公也被李世民突如其来的一声好吓到了。
“皇上有旨,吟诗继续!”
周公公喊道。
苏云一首《春江花月夜》,虽然只吟诵到了一半,但是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首张若虚的诗,号称孤篇冠全唐。
这个诗人只有一首诗流传了下来,但是就凭这一首,足以称为唐朝著名诗人。
可见这首诗有多厉害。
本来苏云打算先用其他诗开开胃的,谁知道西门雪上来就用吟咏中秋月的,逼着苏云用了王炸。
等苏云吟诵完毕,抄写的官员停下毛笔,对着这首200多字的长诗感叹道:“这首诗太好了,是我这辈子抄写过的最好的诗。”
“不行,抄一遍对不起这首好诗,我要再抄一遍!”
说着,官员奋笔疾书,又抄了一遍,嘴里不停地喊“妙啊妙啊”!
长诗比绝句律诗更考验功力,更难写。
拿起抄写好的诗文,另一个官员大嗓门再念一遍。
念诗的官员感觉自己口齿生香,令人陶醉!
帘子后面,皇后眉开眼笑,说道:“皇上,苏云这一首诗,足以秒杀他们了。”
刚才的担忧多余了,没想到苏云这么厉害。
李世民笑道:“这小子真厉害啊,作诗居然也会。”
本以为苏云会被吊打,结果吊打了他们。
皇后笑道:“皇上,您这下承认苏云是全能了吧。”
李世民笑道:“不错,全能全才十全十美。”
震惊的不止李世民和皇后,还有西边看台上的官员。
他们很多以为苏云只是一个商人,没有自知之明。
现在看来,是这些文人草率了。
“虞大人,这首诗您觉得如何?”
程咬金问答。
他不懂诗文,今天纯粹过啦凑热闹。
虞世南啧啧称赞道:“听完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杜如晦感叹道:“妙哉妙哉,诗文还可以这么写吗?”
魏征此时和杜如晦一样,心中震撼无比,他没想到苏云这么厉害。
听完刚才的吟诵,魏征心中暗暗确定了一件事情,李世民身后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苏云!
湖心船上,西门雪和方舒早已经目瞪口呆无话可说了。
身后的文人虽然水平不咋地,但是好坏能分清。
苏云这一首诗,完虐西门雪的那首诗。
西门雪手中的扇子差点掉进湖里,他无法相信苏云居然能写出如此佳作。
“怎么会这样?”
西门雪嗫嚅道。
方舒此时拿着手中的折扇,看着上面的诗文,心情很复杂。
他昨晚上偶得的佳句,跟苏云这首诗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啊。
“好了,该你们了。”
苏云念完了一首,转头看向方舒。
看得出来,方舒和西门雪一样,是他们的头子。
方舒在犹豫,如果吟诵出来吧,丢人。
不吟诵出来吧,那就是认输,也丢人。
反正都是丢人,方舒硬着头皮,把自己的诗文当众吟诵。
抄写的官员听着,摇了摇头,还是写下来。
然后另一个官员再念,感觉跟吃了屎一般恶心。
众人听了苏云的,再听方舒的诗,感觉索然无味啊。
“感觉就像刚吃完山珍海味,然后再吃猪食一般。”
李世民吐槽道。
皇后也说道:“臣妾也觉得方舒远不如苏云。”
西边看台的官员听完了方舒的诗文,都摇头议论道:“这个方舒是洛阳文人之首,但是跟苏云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可不是嘛,天壤云泥之别啊。”
“一首诗秒杀了所有人,这场斗诗大会大局已定。”
“或许还有人可以救场呢。”
参加斗诗大会的文人一片哀鸿,谁都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