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头皮发麻【求订阅】
如今已经拖了不少时日，眼瞅着就要开春了，结果连去岁的国库结余还没算出来。
无论如何，对于治粟内史来说，这都是天大的失职！
真要拖到了开春之后，这得耽误多少事？
就算始皇不治他的罪，他自己也无颜再留下了。
内史腾如一个永不停止的陀螺，这段时间几乎吃睡都在官衙之中。
别的九卿，没到年末便开始放飞自我，趁着年关，有时间回家含饴弄孙。
唯独治粟内史不同，每到年末便是他最忙的时候。
必须算出一年的结余，并且为朝廷来年的支出做出计划。
这些关乎国家大计，不可不慎。
这几日，内史腾几乎都是通宵达旦的在衙门内，督促属官们赶紧核算。
就是怕耽搁开春之后的国计民生。
内史腾负着双手，无比焦灼的在房里来回踱步，案桌上的饭菜已经许久未动，从昨日到今日可谓是滴米未进，他却完全感觉不到饥饿。
旁边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属官，都同他一样，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文吏们脚不沾063地的穿梭在一个个案牍前，将一本本账簿交由来回将一份份簿子交到算官们，由他们再进行最后的核对。
其实这个时期的算数造诣并不算差，后世耳熟能详的九九乘法表，其实早在秦朝便出现了。
只是与现代“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的开头不同。
秦朝是“二半得一”。
“二半得一”意思就是两个一半的放到一块就是一个。
只是因为秦时的出纳入账的核算方法太过于落后，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原始。
所谓的核查验算，只不过是将所有的账目拿出来，加加减减。
效率不可能太高，且极易出错！
内史腾咬牙切齿：“今日之内，一定要算出来不可！”
房间里面，各类账簿早已经堆积如山，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任谁看了都得头皮发麻。
在这里，内史腾其实有些高感激嬴长缨造出了秦纸，取代了厚重的竹简办公。
若 非如此，光是搬运账簿，估计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大秦的税收，主要是实物为主，并不像后世那样，以官银为主。
这样一来，也极大的造成了计算的不便。
因为还要不断称重，光是一个关中就让人疲于应对，再加上整个天下三十六郡，让国库直接瘫痪。
当然，这还只是表面的难度，暗地里还有更加可怕的。那就是在各项物资运输的过程中，必将会有损耗。
这样一来，则又要重新计算一遍，因为既然入库，在这过程中必然还有出纳。
因而……国库到了每年的年关时，出入的账目数额都极其庞大，换做以往倒还可以勉强应对，然而今年的情况不同，使得国库顿时慌了手脚。
成为大秦有史以来首次因为国库钱粮的数字过于庞大，直接瘫痪。
正是因为出入账的数额极为庞大，在加上秦朝十分原始的核算方法，还未必准确。
所以便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核算，但又因为计算量惊人，所以内史腾将所有人员拆分打乱，让他们各自核算，最后再统一对账汇总。
内史腾眯着眼，看着这案头上一摞摞厚厚的账簿，也不禁为之头皮发麻。
他已经好多听没有睡一个好觉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耽误了始皇的大事是一方面，
更让他们揪心的是，这几日隐约听到了坊间的风声。
因为国库核算不利，导致没有及时给与劳役们工钱，导致嬴长缨的声誉受损。
这件事不可谓不严重！
这也是内史腾心急如焚的原因之一。
若是尽快核算完成，将工钱发放下去，倒还可以挽救一二。
若是再拖下去，后果不用想都知道。
连他这个治粟内史，恐怕都无颜再待在这个位置了。
手下的属官们一个个脸色铁青，嘴里一个劲的赔罪：“内史大人，全都是下官办事不利，只是万万没想到，核算了好几次都对不上账，数额相差的过大，我等事先……还是没有准备充足。”
内史腾摆摆头：“要说错，也是本官的错。对这件事重视不够。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希望今日不会再出纰漏吧，这些日子，倒是让你们受累了。”
内史腾和一众属官们，过年期间都未曾回家，可以说极为辛苦了。
毕竟，他们事先也不会想到，今年的账目数额竟然远超预估，庞大到难以想象。
转眼又是小半天过去了，眼看着，天色渐渐暗沉。
内史腾脸上止不住的疲惫。
终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破沉寂，只见那坐堂的算官匆匆而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墨迹尚未干的账簿，狂喜的道：“内史大人！核算出来了！各房的账簿都互相核对，数额相差不大。”
“真的！……”
内史腾眉头骤然一挑，接过账簿匆匆浏览一番，又找了诸多账簿对照了一番。
数额相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总算对上了！
虽然还有一些误差，但已经完全可以接受。
对于如今的大秦来说，已是算是较为准确的。
他长长吁了口气：“真是万幸！陛下已经多日催问了岁末的结余，本官实在无以应对。但这又关乎着年后诸多政令的实施，不可为不重要。一日没算出来，本官寝食难安！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他抬起眸子，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想了想：“如今天色已晚，现在将账目报入宫中，想来还是不妥，但是……”
内史腾太清楚始皇的性格了，若是他今日交不了差，始皇恐怕就要雷霆震怒。
他微微沉吟，便决定：“既如此，现在便入宫觐见，让陛下过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