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后催道:“昶宁,乌泰一片心意,实属难得。你就答应了吧。”
小翘儿心底不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有句话我得提醒王爷。玫瑰虽娇,却也并非十全十美,她枝上带刺,常把人伤。”
乌泰仰脸道:“草原汉子常以驯服烈马为荣,越是尥蹶子的小野马,越能激发猎人驯服的兴致。”
“驯服?”
乌泰话里的漏洞被小翘儿抓住。
谁知他不急于解释,反倒冲她邪魅一笑,“驯服只是开端,一旦人马合一,自是驰骋草原,人马俱欢。”
合一?
俱欢?
草原爷们儿说话真粗俗。
小翘儿深吸一口气,罢罢罢,左不过今儿都是做的一场戏,何必追根究底呢。
她神色平淡,伸手去接乌泰手上的玫瑰。
乌泰却是没安好心,抬了抬手,故意让她的指尖触在了他的掌心。
小翘儿终究是没出阁的姑娘,别说肌肤相碰,寻常跟男人说话都是有限。
她手一缩,粉面涨红,抬眸狠狠瞪他一眼。
乌泰探身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今日来得匆忙,未来得及给公主准备生日礼物。明年今日一定补上。”
今儿是小翘儿的生日,除了寿安宫的人,旁人还不曾提及过。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翘儿瞬时愣怔。
苏太后以为她后悔了,忙施压道:“昶宁,这么说来,你和乌泰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小翘儿垂眸,无喜亦无忧,伸手接过乌泰手
上的玫瑰,淡淡道:“但凭老佛爷做主。”
出乎众人的意料,昶宁公主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
“那就着人回禀万岁爷,再着人去让翰林们拟一道圣旨来,争取今晚就把喜讯昭告天下。”
苏太后喜不自禁。
乌泰起身告辞,喜气洋洋回到珍寿堂。
早得了消息的众爷们儿,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乌泰这小子果真是运气好,先是得了万岁爷御赐的黄腰带,后又得了赐婚的好事儿。
风光无两,当真成了今日的主角。
有人上前攀附;
有人上前道贺;
有人干脆上前敬酒,暗戳戳与他称兄道弟;
......
五阿哥撇撇嘴,暗骂一声龟孙王八蛋,真是便宜他了。
太子爷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端起酒杯,灌下一杯烈酒。
王谏劝道:“太子爷也该庆幸,他娶了皇姑奶奶,您得尊他一声皇姑爷爷。要是天天搁您跟前晃悠,才是真的糟心呢。他们以后远远地在察哈尔待着,省了大家好些麻烦。”
私心应该如此,可太子爷依旧觉得气愤。
外面燃起了烟花,噼噼啪啪,引得众人纷纷到窗边观赏。
王谏生拉硬拽,把太子拉出去瞧热闹,桌上只剩裴松一人。
他本不喜这样热闹的场面,乱糟糟,让人心里烦闷。
他只等着宴席散去,便跟了阿玛、额娘一同回府。
一个小太监偷偷到他身边,虚虚地打个千儿,问道:“敢问可是裴四爷?”
裴松点点头,纳闷看
过去,却见那人面生得很。
那小太监解释道:“奴才原在阅是楼伺候,您家老太太托我给您带个话。”
额涅?
额涅怎么了?
裴松立刻紧张起来,可窗外烟花发出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小太监索性附到他耳边,用手掩着,低声说了两句。
裴松略一思索,没做多想,起身跟在小太监身后,出了珍寿堂的后门。
****
阅是楼后头有一处花园,名叫松寿园。
论精巧,不及御花园的十分之一,却贵在宽阔敞亮,有一大片荷花池。
夏日里常有娘娘贵主儿们过来赏花。此时秋日过半,湖中只剩残荷。莫说主子们了,就是奴才,寻常也不会过来。
荷花池中建了一座水榭,此时天凉,门窗紧闭,只露出一盏昏黄的灯光。
小翘儿受不了阅是楼的憋闷,趁着众人赏烟花的机会,带了玉彤偷偷溜出来。
玉彤手里捏着那朵扎人的玫瑰,扔也不是,留又憋气。
她抱怨道:“主儿,奴婢是真没想到,乌泰王爷竟然是那样不要脸的一个人。他竟然当众让您下不来台,还说那样的一番话。”
此时没外人,小翘儿也不端着,她卸下伪装,恨恨踢了一脚旁边的花草,咬牙道:“没关系,这仇咱们记下,日后寻了机会,定找那孙子报了去。”
她踢得用力,裙摆被花草枝叶给勾住了,扯了两下,摆脱不了。
玉彤忙蹲下身帮忙拆解,两人弯腰低头掩在花草后
,却听不远处的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主仆俩忙蹲下身子,谨慎看了过去。
黑暗中瞧不真切,只看到三人的身影。
中间那人像是喝醉了,身子瘫软,脚步趔趄,脑袋耷拉着。
旁边的两人身子极为壮硕,架着中间那人大步流星往池中的水榭走去。
小翘儿和玉彤被吓得禁声,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只见那三人进了水榭,没多会儿,有两人走了出来,一个脚步匆匆往阅是楼那边去了。
一个守在水榭入口处,焦急等待着。
玉彤拧眉望了一会儿,喃喃道:“我怎么瞧着那人眼熟,像是徐干娘。”
“徐干娘是谁?”小翘儿懵懂。
“奴婢认的干娘,在慎刑司当差。”
小翘儿眉头紧锁,只觉这事儿更蹊跷了。
慎刑司的精奇嬷嬷拿人,素来都是大张旗鼓的,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
可见这事儿定然见不得光。
水榭中的那人是谁?
是男是女?
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
小翘儿好奇得简直想要冲进去瞧一瞧。
反正今儿已经够乱的了,索性再乱些也无妨。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附在玉彤耳朵边嘀咕两句。
玉彤捏着裙摆站起身,溜溜达达朝水榭走了过去。
待走近了,方才故作惊讶地喊一嗓子:“哟,干娘,您怎么在这呢?”
玉彤的招呼声,吓得徐干娘差点尿裤子。
她定睛一看,认出是自己的干闺女玉彤,咬着牙上来就朝玉彤脑门上弹了一
记爆栗子。
“你个死丫头,想吓死我呀。”
徐干娘不敢出声,咬着牙训斥。
“您不在阅是楼看戏,跑这来做什么?”
玉彤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踮着脚朝水榭瞧了瞧,故作好奇问道:“是哪位主子在水榭里歇脚儿吗?既然遇上了,干脆请个安再走吧,免得被挑理。”
玉彤说着,就要冲破徐干娘的阻拦往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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