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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伏击游击队
    <b></b>                  天空阴沉,乌云盖住了星月,又热又闷的天,似乎要拧出水來。乐文しx【更新快请搜索】罗麻子领着部分游击队员,带着部分老百姓,挑着谷物,护送着伤员撤离,晚上走夜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罗麻子领着十多个游击队员,倒沒什么,他们习惯了。那些帮忙挑粮食的老百姓也沒什么,也是习惯了。

    但是,顾嫣不习惯,顾家戏班的人不习惯。

    他们在城里生活的好好的,忽然來钻山沟,走田梗,一时还不能完全适应。

    文工团的人,也不习惯。

    诸志忠就更不习惯。

    这要是在大部队里,遇到这种情况,必定会有其他部队的人,帮忙扛道具,帮忙背东西,文工团的演员,也有士兵争先恐后的抢着來扶,來背,來引路,來保护。可现在,啥也沒有,啥道具,啥东西,还得自己背,自己扛。

    这群人走了一会,不是顾嫣踏空了,便是顾祥摔倒了,或者诸志忠翻跟头了。就连舞台上翻筋斗的高手顾朗,也摔倒几次,鼻血牙血流在一块了。

    于是,牢骚也來了。

    诸志忠摔得脸青鼻肿,当门牙掉了两颗,他伸手托着两颗当门牙和满掌心的血,气呼呼地骂道“都怪那姓韩的,他抢了鬼子的装备和粮食,却弄得咱们闹腾的要撤离根据地,他自己却在深山老林里快活。这他娘的,啥世道呀。”

    上梁不正下梁歪。

    文工团长这么说,他手下的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伙子随即发牢骚了。

    女的说“国民反派就不是好东西。他们得益,咱们受害。长征的路上,他们杀了咱们好多人。有机会,得让姓韩的血债血偿。”

    男的说“姓韩的家伙,偷吃不会抹嘴,这擦屁股的事,怎么能让咱游击队來干呢。”

    顾嫣手肘也擦破皮了,她听着这些怪话,感觉不可思议,暗道诸志忠跟我姐姐比起來,相差太远了。文工团团长之职应该由我姐姐來担任才对。

    “哐哐哐……”

    “轰轰轰……”

    诸志忠他们话音刚落,早先埋伏在山麓的鬼子,便朝他们开炮了。几枚炮弹砸來,游击队员非死即伤,跟着來帮忙挑粮食的老百姓,也东倒西歪,血溅沟渠,血染田野。

    火光中,那些残臂断腿,还会蠕动。

    谷物撒落在田野里,被铺飘飞半空中。

    他们马上就可以进入虎峪山里,前面只隔了一道沟渠。但是,鬼子今夜是报仇的,既然派出了大批的货郎、算卦的,就不可能一劳无获。

    这老百姓和游击队员,也不是个个很高素质,总会有人说漏嘴的,总会让鬼子派出來的便衣探子套到了什么,获得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游击队有些新兵接到消息后,因为沒经验,看到货郎、算卦的就远远的闪开,所以,鬼子判断和分析,游击队明显是发现了他们的动向,因此也认定游击队的驻地就在黄河故道的芦苇荡里。

    井下水深向浅田原武通报情况的时候,也强调游击队的夜袭战水平是很高的,所以,游击队应该会利用天黑的时候撤离根据地。

    鬼子在黄昏的时候,就大批大批的,分批分批的,乔装而來。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挑起了担子,扛起了锄头,扮成老百姓的样子,或是赶着马车,赶着骡子,但却都暗藏着枪枝弹药而來。

    这个时候是夏收,人们正忙着,鬼子和伪军他们这副装扮,也挺灵的。

    黄昏之时,老百姓谁都在挑担子回家,谁也沒留意谁,谁都累死累活的,都想早点到家,早点吃晚饭,早点老婆孩子热炕头。

    天一黑,鬼子和伪军的大部队便用不着乔装了,在先前乔装潜伏先到的鬼子和伪军便衣的接应下,他们熟门熟路地潜伏在虎峪山东面的小山坡村落里,并且选好了炮兵部队的潜藏位置。

    诸志忠被震落水沟,骨碌碌地喝了点臭水,晕头转向的,便趴在臭水沟里不动了。

    他手掌心里两颗当门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刚才那说怪话的、发牢骚的小姑娘、小伙子,此时一人断臂,一人缺了条腿,也都栽倒在田野里,哀号惨叫,浑身是泥土和血水。

    顾嫣在盘龙山昨夜已经经历了这样的战斗,有丁点经经验了,听到鬼子装炮弹的声音,暗叫不好,便趴在了田沟里。顾祥和顾朗抱头掩耳,蹲在田梗上。

    顾真因为身上有伤,跟着担架队走,在后面,被炮弹炸开所震荡,虽然沒受伤,但是,侧跌入芦苇荡里。

    两名抬担架的游击队员,被炸开的炮弹碎片击中,浑身洞穿,横跌在路边,担架及担架里的梅仕兰横甩开來,又连连翻滚。

    老百姓或吓得趴下,或是四处乱跑。

    “卧倒。撒开。卧倒。撒开。”罗麻子急急高喊,掏枪而出,也趴在了田梗上。

    硝烟浓浓,泥土飞扬,稻管着火,火光冲天。

    火光中,顾嫣从田沟里爬出來,眼望梅仕兰随着担架翻滚,不由哀号一声“姐姐……”便落泪如雨,不顾危险,急奔过去,抱起了梅仕兰。

    梅仕兰摔得晕乎乎的,旧伤口也摔裂了,纤腰至腿,全是血。不过,她脑子有稍许清醒,低声说道“妹子,快扶我到沟渠里。找有水有草有芦苇的地方藏起來。我伤口裂了,你又是新兵蛋子,无法应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咱们快藏起來。”

    顾嫣依言照办,含泪点头,抱着姐姐,跃进了田沟里,溅得浑身血水,又腥又臭。

    指挥炮兵轰击的是鬼子的炮兵小队长小井无水,见状哈哈大笑,甚是得意,他在火光中在笑声中,扬刀一举,吼道“开炮。开炮。开炮。”

    他的炮后小队就在虎峪山东面的小山坡上。

    小山坡的乡村,已经被鬼子占据,老百姓都吓得呆在自家房子里,动也不敢动。

    不过,鬼子也沒有屠村,现在是夏收时期,得先让老百姓收割粮食,否则,屠村了,就沒人干活了。

    浅田原武、井下水深、井上樱惠、汪中鹤都在村里的高地上观战。

    杨紫薇身为汪中鹤的文书、冯小灵是伪军司令部的通讯机要员,也來了,她们俩就站在汪中鹤的左右,眼望惨状,不堪入目,各自的心头,都非常的难过。

    冯小灵暗自心道韩营长,你千万别有事,千万别出來。

    杨紫薇芳心震荡,暗道卫华,你在哪里。快出來啊。快带老虎营出來啊。救救那些可怜的老百姓吧。你在哪。千万别当缩头乌龟啊。只要你出來,我和你一起,血拼小鬼子。

    她暗暗握拳,暗暗掏枪。

    “哐哐哐……”

    “轰轰轰……”

    又是几枚炮弹轰來,乱跑乱跳的老百姓,或被炸得飘飞而起,散架而落,或被弹片击中,血溅而亡。

    又有三名游击队员在炮火中肢离破碎,无声惨死。

    “浅田君,敌人人不多,就不要浪费炮弹了吧。”井上樱惠阴险地提醒浅田原武。

    杨紫薇掏枪而出,真想一枪崩了井上樱惠。

    冯小灵回身,看到杨紫薇竟然把枪掏出來了,吓得紧急退后两步,伸手按住了杨紫薇的手,并朝杨紫薇眨眨眼,意思是你找死呀。咱俩好不容易才潜伏到伪军司令部的。你要出事了,你姐姐和你外甥也会出事的。

    “來人,跑步去通知小井君,再轰三枚炮弹就可以了。把黄河故道的游击队小分队吸引到山边來救援,來送死。炮声一停,马上机枪扫射。皇协军包抄,要抓活几个人,审问韩卫华的下落。”浅田原武脸上一红,便大声叫來几名通讯兵,吩咐他们跑步去传令。

    鬼子也派了便衣和小分队进山搜索老虎营,但是,奇怪的是,义和道观空了,连鬼影也沒有。

    “哐哐哐……”

    “轰轰轰……”

    紧接着,又是三枚炮弹轰过去。

    五十多名老百姓被炸死炸伤了三十多人,游击队员又有四人伤亡。这个时候,游击队根本就无还手之力,除了趴在田梗上,就是趴在田地里,或是滚落臭水沟里。

    “哒哒哒……”

    鬼子炮火一停,鬼子的机枪小队随即机枪扫射,实施火力打压。赖贵雄、冼建星带着两个连的伪军,分南北两翼包抄而來。

    火光中,汪中鹤用望远镜观察到田地里的罗麻子的人,被鬼子的机枪压制的无法抬头,无法起身,便握拳骂道“好啊。罗麻子,昨天你在盘龙镇伤我十几位兄弟,今夜,老子要灭了你,报一箭之仇。”

    冯小灵和杨紫薇都侧脸怒视汪中鹤,恨死他了。

    “浅田君,今夜之战,我看皇军根本就不用出动。有皇协军就行了。”井上樱惠放下望远镜,妩媚地向浅田原武抛了一个媚眼,又替汪中鹤说好话。

    她利用这个机会给汪中鹤送点人情,往后,汪中鹤就是欠她的了。欠她的,就必须还给她。

    “哈哈哈哈……”

    浅田原武得意大笑,心情甚是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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