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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三喷蓄谋报复,咸阳留言
    关中,瓠口。

    三喷的伤势终于是恢复了许多。

    尤其是大田令和太庙令,两人基本上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毕竟都是皮外伤,那么看起来那么严重。

    但是太史令的情况,依旧不太乐观。

    “两位大人,我们在这瓠口已经耽误了数日了。”

    “这韩国奸人已然押解国都咸阳。”

    “我等是否也该回赶回咸阳了!”

    “此次在这瓠口受的伤痛,定然要百倍还与他们!”

    没了牙齿的太庙令说话有点走风漏气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表达。

    “太庙令说的有理!”

    “都是那王贲挑唆的老秦人打的我们,我们要请丞相做主!”

    “这口窝囊气,必须要出!”

    大田令可是恨的牙痒痒啊。

    这次千里迢迢赶来,抓了寂寞不说,还被暴揍了一顿。

    要不是他们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多半就报销了。

    “你们两人恢复尚可,老夫可是没法下地啊!”

    “若是现在起程回咸阳,多半是要拖后腿的!”

    三喷里面,要数这打假的太史令最悲催了。

    那日在峡谷,他差点儿就变成了烤乳猪。

    眼下虽然恢复的好了一点。

    可是身上还镶嵌着许多的碎石子呢。

    一动弹就浑身疼。

    等回到了咸阳,他还要二次手术呢。

    “我听人说,咸阳巴府的人已经到了,他们要把那狗贼运回咸阳风光大葬。”

    “且秦王已经下书,要以国葬之礼下葬!”

    “若是我们赶不回咸阳,怕是就错失报复机会了!”

    太庙令吭哧着说道。

    “是啊,太庙令此言有理!”

    “不能骑马,我们可坐马车。”

    “速度是慢了点,但是比起运棺材,绝对不慢。”

    “可是,这么着急回咸阳好吗?”

    “二位大人可曾记得我们之前和那贼人对赌,若是此次关中粮荒可以应对,我们三人可要廷杖一百,还要学狗叫啊……”

    本来,三人即将达成共识,即刻回咸阳。

    想方设法的,再搞陈平一次,哪怕是鞭尸也好啊。

    可太史令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可是在陈平手里,没占过一次便宜啊。

    “你真是多虑了,一个死人,还能爬起来咬我们不成?”

    “人都没了,那对赌还有何意义?”

    大田令和太庙令不以为然。

    不过,说这这话的时候,总觉的屁股有些隐隐作痛。

    他们可是刚挨了三十廷杖不久啊。

    加上这次的一顿暴揍。

    万一……

    算了,不想了,不会有万一。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回咸阳吧。”

    “老夫的伤势,还需要治疗,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太史令抱怨了一句。

    “我这就让人安排!”

    大田令挣扎着起身出去了安排了。

    他们来时,带来五百精干吏员呢。

    眼下,还有二百五十人。

    王贲的军帐内。

    一身黑衣,戴着黑色斗篷的陈平和从蓝田大营赶来的王翦喝茶。

    “太子傅,你这招高明啊!”

    “据探子回报,山东六国已经是普天同庆了!”

    “这几日,没了刺客、赏金猎人,还清净了许多!”

    王翦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呵,总不能一直让山东六国继续忐忑不安吧。”

    “该让他们放松放了!”

    陈平道。

    “太子傅,大将军,咸阳已经来人接您了……”

    王贲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不过这话总觉得有些别扭。

    “呵呵,这事儿好办。”

    “你派人护送棺椁,不要让咸阳来的人靠近!”

    “今夜启程时,我会同你们一起进回咸阳。”

    “这次三喷在这里吃了大亏,定然想着要报复。”

    “即便是报复不了我,也要报复我家人。”

    “本太子傅要和他们一起回去,陪他们继续玩玩儿!”

    陈平对三喷可谓是十分了解。

    睚眦必报。

    不过,每每换回的却是灰头土脸,屁股开花。

    “王将军,此时可……”

    陈平随即对王翦父子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

    听完之后,王翦父子半晌没回过神来。

    过了良久,才不约而同的竖起大拇指,说了一个字,“高”。

    赵姬在旁,没忍住愣是说了一句,“这三位大人,遇上你,可算是倒霉了!”

    夜风习习。

    中山脚下的陈平棺椁被挖了出来,小心的装上了马车。

    在老秦人的一片哀嚎声中,在暮色下,往咸阳而去。

    棺椁由秦军前军主将王贲亲自护送。

    前来接应棺椁的人巴氏族人,都没接触到棺椁。

    队伍的最后面,跟着一辆驷马高车。

    车内,陈平呼噜打的震天响。

    而在他们前面十几里,是三喷的马队。

    瓠口是河渠工程地,短时间内,根本找不来马车。

    三喷只好让人打造了三辆平板车,裹了两身厚实的衣裳。

    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在颠簸不平的官道上,吱吱呀呀的走着。

    半夜十分,一阵秋雨降临。

    三喷直接被雨水浇醒,想停下休息烤火,又怕后面王贲的马队追上。

    这三人,现在对王贲可是怕的不得了。

    尤其是太史令,被折腾了几次,一想起王贲,就浑身颤抖。

    真是惨兮兮。

    咸阳城内。

    一则流言,在老秦人之间慢慢传来。

    众人不愿相信,但是传的有鼻子有眼,他们不得不信。

    前往巴氏吊唁的老秦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一半。

    那些从其他地方赶来的秦人,若不是巴府管着他们的吃喝,估计也都掉头回去了。

    “你听说了吗?”

    “太子傅和韩国暗通曲款,和韩国合谋上马‘泾水工程’。”

    “是啊,我也听人说了,眼下我大秦国力空虚,本不该上马这劳命伤财的浩大工程。”

    “对啊,听说是靠着太后的宠信,力排众议,强行上马。”

    “这算啥,你们知道吗,当时韩王送他的那个妃子,就是韩国派来配合他的。”

    咸阳大街的一处酒肆内,三四位老秦人交头接耳,压低声音说道。

    客栈。

    “你们知道我们现在这免费吃住的资财是谁给的不?”

    一位从三川郡赶来的老秦人啃着锅盔说道。

    “秦国首富,巴寡妇清啊。”

    同桌的人“呲溜”喝了一口苜蓿羊汤说道。

    “瞎说,是韩国人给的!”啃锅盔的说道。

    “如何如何?韩国人这么好心?如此大肆铺排?为哪般?”

    “你莫不是在说胡话?”

    苜蓿汤凝神说道。

    “对啊,吃着巴府的东西,还说是别人给的,这也忒不厚道了,做人要讲良心!”

    同桌的另外一位黑脸大汉颇为不爽的说道。

    “呵呵,我也老秦人,怎会乱说话。”

    “你们可知道太子傅和韩国韩通曲款的事情吗?”

    “不知道吧,为了能让‘泾水工程’上马,韩国派人给太子傅送了重金!”

    “据说足足有百万。”

    “不然,为何太子傅如此果决,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坚持上马‘泾水工程’”。

    三川郡老秦人带着一丝愤怒说道。

    “甚?太子傅收了韩国的贿赂?”

    “巴府可是大秦首富,现在说是天下首富也名副其实,会为了资财作出这种事?”

    另外两人,压根儿就不相信。

    “会的,若是几千上万的,太子傅自然是看不上。”

    “可那是一百万金。”

    “天下大商不知几多,能拿出如此巨资的,一双手足已数的过来。”

    “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可这事,就是那韩国奸人郑国亲自操持的,且他已经都已经承认了!”

    “啊?”

    “竟然会这样?”

    “可不管如何说,关中的河渠工程,进展的很顺利啊!”

    黑脸大汉被说的一头雾水,这韩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岂不是脑子坏了。

    “呵呵,韩国人已经在疯传,这道河渠,有三四十处不合理的地方,一旦通渠,不但无法浇灌,还会把现有的良田给破坏!”

    “大水工都是他们韩国的,他们定然是暗中做了手脚!”

    如此的言辞澡澡的交谈,在咸阳的每一个角落的上演着。

    本就不明关中情形的老秦人,在有心人的带节奏下,几乎都是相信了陈平收取好处韩国,府中小妾更是韩国奸人的事实。

    纵然,也有人质疑,但是一切,被羁押的郑国全都承认,并指证了陈平收取好处一事。

    一时间,举国哗然。

    巴府的《黄鸟》依然在继续弹奏着,朝中大佬们依旧在守灵。

    可前去吊唁的人越来越少,诺大的车马场,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是夜,丞相府书房。

    国正监、司寇府、御史台三大司法官署首官齐聚。

    “半夜召集三位大人前前来,多有突兀,还请海涵!”

    吕不韦拖着一身的疲惫说道。

    这几日,他白天可是一直都在巴府守灵。

    晚上回来,还要加班处理各种公文,也的确是累得不轻。

    “丞相大人相召,是为国事,何来突兀之说啊!”

    国正监拱手说道。

    “丞相大人有何吩咐,尽管开口,何须客气。”

    司寇也朗声说道。

    “是啊,丞相能召我等来,是我等的荣幸!”

    御史也不甘落后的说道。

    “呵呵呵,如此,那本丞相就不客气了。”

    “近日,咸阳多有谣言,不知几位有何看法?”

    吕不韦点点头,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