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扶苏亲自出题!广纳宋国人才!
扶苏想要开设科举制度的原因有三。
第一点是因为秦国现在武德充沛,武将方面的人才并不缺,但是在治国和管理各个地区的文臣却很稀缺。
第二点是因为刚刚收下了燕云十六州这么大的土地,也刚好可以趁机招揽这些地区里的宋国人才,吸收为己用。
燕云十六州的百姓虽然不久前还是宋人,但现在已经算秦人了。
只要能将他们吸收入秦国朝堂,那就不必担心他们会叛变,说到底还是一个风骨问题。
一名宋国官员在被秦国打下来的疆土里为官,重新叛秦投宋是一种风骨。
但没有宋国官职在身的宋人在接受了秦国朝廷授予的官职后再去背叛秦国,那便是令人不齿!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是这个道理。
而开设科举制度的第三点原因,目的在于发展秦国的教育、兴盛文教。
扶苏已经做好了同步开设官学、从其他国家引进教育人才的准备了。
教育百姓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但百姓一直无知,秦国就一直摆脱不了其他国家对秦国“秦蛮子”的蔑称。
“这次开设科举要在全境内大肆宣传,包括燕云十六州那边,务必要让所有百姓士子都知道这件事。”“同时关于开办官学一事,孤也会详细做出一份计划,过两日后便能完成。”“至于时间便和唐宋那边的规矩一样,定在三月十五吧。”扶苏最终做出了决断,吩咐道。
卫鞅等众臣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纷纷领命。
扶苏将开设科举、兴办官学的决定向赢政那边报备了一下后,赢政并没有对此过多过问,直接同意了下来。
而扶苏在做出一系列准备后,便开始为科举一事造势,然后在官府的大肆宣传下,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秦。
科举制度在其他国家早已存在,但大秦因为国情的缘故,一直都没有涉足。
现在终于开设科举,影响自然极大。
不少秦国国内的士子都对此感到极为兴奋,一个个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以往秦国士子如果想要出人头地,唯有成为大臣或者王子的门客幕僚,找机会被举荐入朝,然后才能施展才学。
军功爵制实在是不适合他们这些文人士子,科举才是最适合他们的途径!
扶苏此举无疑为士子开龙门!
这个消息一出,扶苏原本就高涨的声望再次暴涨,满朝上下都在热议。
这次科举面对的不仅仅是秦国国内,还有燕云十六州那边的原宋国士子。
相比较于秦国国内士子的激动心情,燕云十六州那边的反应较为平淡。
宋国本来就有科举制度。
而且和武德充沛的秦国相比是另一个极端,宋国的文风极盛、文人地位很高。
所以听到秦国也开设科举,燕云士子们没有太激动,但也感到有些讶异。
因为秦国在中原各国眼中就是莽夫的国度,现在连莽夫也拿起书卷穿上儒服念之乎者也了,怎能不让人惊异?
而惊异之余,也有不少人心动了。
宋国的文风盛行,每次科举都是强者如云,各路神仙都跑出来了、竞争极大。
但现在秦国也同样开设科举,去秦国和秦国士子竞争,总比在宋国那边好吧?
更何况现在燕云十六州已经是秦国的疆土,他们也无法再去宋国进行科举。
因而不少燕云士子都在考虑要不要去咸阳那边试一试,考取秦国的功名、去秦国朝中为官。
秦国开设科举制度虽然要仿照唐宋,但扶苏准备在分科这方面做出些改变。
现在唐宋那边分为墨义、策问、诗赋、经义这几门,扶苏并不打算让大秦的科举制度也和唐宋一样。
在忙活了一个多月之后,扶苏制定了一份全新科考计划,并亲自出了考题。
然后他将初步制定好的计划以及考卷拿给了张仪、卫鞅等人审阅。“这是殿下亲自出的考题。]?”
望着摆在自己眼前的一叠纸张,张仪的语气中充满的吃惊,但更多的是好奇。
而一旁的卫鞅则早已拿过一份卷子到手里进行观摩了,而只是看了几眼之后,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李斯等人见到卫鞅的反应后,也纷纷拿起这份考卷查看。
然后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古怪。
这段时间内他们也在考虑制定考卷的事情,为此多方搜集消息,打听唐宋两国历届科举的考题。
但是扶苏所拟定的这份考卷,完全不同于他们以往所看见的任何一份考卷!
实在是太古怪了!
首先是分科,扶苏将这次科考分为《刑律》、《数算》、《工冶》、《兵法》等四个大类,而命题则采用得分制,每一题都有固定的分数,总分一百分。
这些题目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
就拿《刑律》开头第一题来说,就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一题:一个暴风雨的夜里,有一名凶徒闯入一户人家抢掠,被主人发现后仓皇逃离。
那户主人带着乡邻连夜冒雨前往追捕,追到在城内一处破庙,发现嫌疑犯三名,一个粗鲁的壮汉,一个居无定所的无赖,还有一名云游僧人。
三人的衣衫皆未曾被雨水打湿。由于不能判定窃贼是何人,众人便将三人扭送官府,然而县令一眼就看出真正人犯。试问:窃贼为谁?
“这……”
李斯张着嘴,目瞪口呆。
哪怕是他自诩才智十分不烦,也看不懂这道题目。
这是什么题目?考题中那名县令怎么就一眼看穿了人犯了?
那名县令简直就是神断啊!
苏秦沉吟片刻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道:“应该是无赖吧,市井之徒行凶抢劫的嫌疑最大。”
而扶苏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是云游僧。”
这时候卫鞅冷淡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异色,开口说道。
“云游僧是假扮的,打湿的衣衫可以换,但是头发却不容易干,他定是将头发削去了。
因为题中所言当夜暴雨,所追捕的抢劫者肯定也是浑身湿漉。“
卫鞅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
而听他解释完后,众人方才恍然大悟,然后便是觉得尴尬。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题罢了,后面的题目更加凶残。
如第二题:某男子的母亲过世了,在丧礼上,他看到一位前来吊念的女子,对其一见倾心。于是丧礼后,男子将亲姐杀死,试问:动机为何?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还有又如《数算》类里的题目:一户家庭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男孩,问另外一个也是男孩的几率。
一个人花八两买了一头猪,九两卖掉,然后他觉得不划算,花十两又买回来了,十一两卖给另外一个人,问他赚了多少钱?
而《兵法》的题目,直接在纸上画了一张地图,要求考子结合地图上的地貌,率领若干的兵卒攻克一座山寨,要求写出具体的过程。
《工冶》的题目与此类似,比如有一题也在题目下画了一张地图,主题是挖掘河渠灌溉村田。
其中,题目出现了两种劳力,村民以及“雇工”,两者的区别在于,村民免费但是挖掘的效率不高,而雇工虽然需要每日给予工钱但效率是村民的两倍。
最后,题目要求考子以最快最省钱(要求在限期内)、最合理三个方针下,在规定日期时限内,分别计算出村民与雇工的数量,以及花费情况。
诸如此类的题目简直五花八门。
彼此之间看上去丝毫都不着干系,令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纵使李斯张仪等人都是智谋超绝的人物,也被这份试卷里的题目给搞晕了。“殿下……这份试卷,实在是………”
张仪满头大汗,说不出话。
他刚刚在心里试着答了一份这卷子,最后发现居然连五十分都拿不到!而苏秦则是满脸忧色,对扶苏拱手说道:“殿下,恕臣直言。”
“若是用这份试卷所考校士子,恐怕选出的尽是一些有小聪明之人,真正的国之大才根本难以选出。”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他们看来这些题目再怎么奇怪,也只是旁门左道而已。“殿下心中应该对此早有考校。”
只有卫鞅丝毫不担心,抬头看向了扶苏说道,神色镇定自若。“还是商君知孤。”
果不其然,扶苏闻言微微一笑,然后才开始向众人解释他这么设题的用意。“选才这一点,孤自然有所考虑。”
“这里的每一份试卷都对应一项科目,也是我大秦以后开办官学后,用来教导学子的科目。”“、~另外试卷分为甲、乙两卷。”
“一份是《尚书》、《礼记》、《周易》、《策论》的综合科目,是仿照唐宋那边的考题草拟的甲卷,孤今天没有拿过来。”
“而孤拟定的这份则是乙卷,主要挑选有特殊才能的人,即便甲卷成绩不理想,也能根据他们乙卷的成绩推送到其他相应的官职上去。”
“甲乙两卷的成绩相互独立,分设两榜,士子选其中一份试卷作答即可。”扶苏的一席话,让众人颇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好计策!”
而李斯更是忍不住拍案叫绝!
“甲卷可筛选治国大才,而乙卷则是可以挑选实干的人才!”
“士子或许没有治国之能,但是谁又敢肯定他们在刑律、兵法、工冶、数算这方面没天赋呢?”“太子殿下此举,是真正做到了使贤才不遗于野、全部都一网打尽!”在场的众人谁都不是愚蠢之辈。
李斯的这番话将他们给全部点醒了。
是啊,世间上的人才何其之多,通过当下的科考方法,真的能将所有人才给全部筛选出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
有人可能在读书一途没有他人出色,但是他或许就在刑律一途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若是这般足以堪当一方县官、治一方太平的人才因为不擅读书而被筛选下去了,那会是多么可惜?
扶苏甲乙两份试卷、增设这四大科目的举措,则尽可能地杜绝了这一缺点,避免人才流失!
想明白后,众臣等人简直对扶苏佩服无比,便是卫鞅的心中也颇为惊叹。
没错,只要是乙卷成绩足够出色,就可以直接将他们安排到岗位上里去任职。
或者直接出任地(赵诺的)方县官!
这不正是秦国急缺的实干人才吗?
扶苏看着激动的众人,心中一叹。
但其实他们没有猜到他这么做的另外一个目的。
他要是不增设几门科目的话,单论尚书、礼记、策论这些,有几个秦国士子能比得过燕云十六州那边的士子?
宋国文风盛行,他们那边的士子饱读诗书,对考试更是擅长不过。
对他们而言熟读四书五经就跟秦国武夫弓马娴熟一样,是再基础不过的事情,有什么难的?
所以他增设这几道科目,实际上是照顾秦国的士子,让他们不至于输的太难看了,至少能通过乙卷筛选出一些人才。
其实说实话,他开设这次科举大部分是冲着燕云那边的人才去的,更是为了加速燕云十六州和秦国相互融合!
因为只有让燕云那边的士子们入秦国为官,燕云十六州才能真正融入秦国!
他为此可谓是用心良苦。
收起这些思绪后,扶苏继续对他们说道:“各位看看这几份考卷还有没有纸漏或者不足之处。”
“如果没有,那这次科考的乙卷就定下来了,甲卷那边再慢慢审定不迟。”
众臣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或者说他们找不到不足之处可提。
扶苏制定的计划很完美,各方面都考虑得十分周到,没有任何缺点驴。
如果硬是要说不足之处的话,那就是不知道那些士子能不能考过这份艰难程度逆天的乙卷。
和众臣确认无误后,扶苏便让卫鞅负责印造、封存这一份乙卷,为不久之后的开春春闱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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