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一定要将他带回来,然后一家团聚。
花坚担忧的看了一眼,还是听花问月的,抱着容夫人便朝外面走去。
一行人走后,花问月一颗心放下,朝着孤芳亭前去。
“爹爹。”事不宜迟,花问月使出花墨染教她的诀,禁锢被破开一个口子。
花墨染睁开眼,看到花问月微微诧异。
“我们走。”
“你怎么又回来了?”花墨染诧异问道。
想到涟姬和神魔狱狱主,花墨染心下微沉。
这丫头怎么那么倔。
“爹,神魔狱狱主已死,涟姬不知所向,趁此机会,我们走。”
到时候涟姬回来发现神魔狱狱主已死,肯定会发觉花问月没死,届时,没有修为的花墨染才是真正的危险。
没有人敢赌,在涟姬的心中是这魔界更重要还是花墨染。
“好。”听此,花墨染不再纠结,跟着花问月就离开了。
一路上,花问月都躲着魔族的侍卫,东躲西藏,几乎半日才出魔界。
“可否带我去见见你娘?”说到馥菱,花墨染眉眼温和了起来。
“好。”花问月哽着喉咙说道。
若是没有涟姬,他们一家该是会过得有多幸福啊。
临时,花问月改了路线,前去圣灵岛。
母亲死后,因为是女娲后人,便葬在了圣灵岛。
因为魔族,圣灵岛许多人都在九荒,现在岛上人烟稀少,只有一些侍卫在巡逻。
“爹,在这。”花问月走了几处小路,才到馥菱的坟墓处。
这处山清水秀,风和秀丽,是历任女娲的埋葬之地。
指引了路线之后,和母亲打了个招呼,花问月便离开了。
她知道,她爹一定有很多话想和母亲说。
半个时辰过去,才见花墨染如负释重的出来。
“爹爹,走吧。”莫名的,花问月觉得他并不想离开此处。
“待日后战事了结,我便在此处住下,陪着你娘。”
“以前一直没有好好陪她,现在该是弥补那些遗憾了。”
花问月闻言想起自己在梦中娘亲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伤神,过了良久才缓缓道,“好,日后我让人在这不远处建个小屋。”有人说,人在死前,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魔容在感觉到心脏被贯穿,魔力慢慢流失的那一刻,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以及她。
千年前。
他不过是魔界的无名小卒,流落街头,靠着乞讨为生。
“小杂种。”他手里仅剩的馒头被人抢走,饥饿感袭来。
许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濒临,平时忍耐只会挨打的他,不知为何,徒生了一股勇气,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那人砸了下去。
鲜血在那人的头上迸发,他有些害怕,微微后退,其他乞丐看到,连忙过来责问。
他抢走那个馒头,一边吃一边跑。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只有逃走了,才不会挨打。
他凭着一腔孤勇,将那些人甩了开来。
低头跑着的他,却不知,他已经从暗处跑到了大街上。
“吁。”马叫声,惊呼声响起。
他本能的蜷起了身子。
“何人在此处?”带着威严妖烧的声音让他的心一颤。
他微微抬起头,于是,他见到了这世间最美的魔族。
那时涟姬尚还年幼,一双眼睛向上挑起,发育很好的身材却依旧有几分青涩。用那些花楼的人来说,就是尤物。
“公主,是个小乞丐。”
听到小乞丐三个字,他无地自容,下意识的便想藏住自己的脸,不让她看到。
会污了她的眼的。
“师妹,走吧。”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抬起了头。
公主旁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硬朗,刀削般的脸盘锋利无比,冷漠的神情平白让人生出不可亲近之意,另一人则生的无比俊俏,一双桃花眼浅浅的笑着,可仔细看着却只有冷漠。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那些人便是陪在公主身边的人吗?
看着如此的强大。
“给他几个银钱,将人打发了。”听到顾司诀开口,涟姬便不再追究了。
左右只是个乞丐。
被赶到边上之后,他握着银钱,看着远去的轿子,第一次,眼中泛着光。
回到那暗无天日的角落,上午被打的人已然是召集了人前来寻仇。
“你还敢回来?”
他抿唇不语。
银钱塞在脚底有些硌脚,但他想不到别的安全的地方了。
若是被其他人发现,唯一和她有关联的东西便要失去了。
“给我打。”一声令下,十几个人朝着他拳打脚踢。
这一次,他不再像平日那样忍气吞声了。
哪怕被打的再疼,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反击。
虽然,到最后,他被人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小杂种,今天还敢反抗了!真是长本事了。”领头的乞丐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
几脚下来,他弯着腰,尽量不被打到五脏六腑。
魔界之人,命如草菅。
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无家之人。
死了便是死了。
格外惜命的他,挨了那么多打,也总结了一些挨打的经验。终于,见他没有反抗了,那些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而魔容也总算是苟且的保住了自己这条命!
待那些人离开,他才拖着残躯,缩在了角落。
魔族以强者为尊,没有实力他便只能一辈子蜗居在此,然后像其他乞丐一般,年纪轻轻的死去,运气好些的能拖的久些。
他心想。
三日之后,他身上的伤已经养的七七八八。
这三日,他走遍了魔都大大小小的角落,终于寻得一地可以教习修炼,只是那日涟姬给他的银钱已经被他花了大半,不知够不够付学费。
他走到魔习殿,望着宏大的建筑,不知为何,生了怯意。
魔习殿并不算是什么好的教习地方,只是它收纳平民,不论身份,只要交得起钱,便可以去。
那些有身份的魔族通常都是请老师上家里教习。
心中思绪万千,他紧握手上的银钱,步伐坚定的走了进去,一张尚未张开的脸上露出了紧张。
“想修炼?”走进外殿,有一个掌事的坐在那里,解答疑问。
见到他一身破破烂烂的,掌事愣了一下,见孩子一直不说话,心下生了几分怜惜,主动开口。
“我想修炼需要多少银钱?”他的声音很难听,沙哑的就像尖锐的物品在玻璃上划开,刺耳得很。
果不其然,掌事不耐的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半年的学费,十个银钱。”
他握紧手上仅剩的一个银钱,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那日涟姬也只给了他三个银钱。
远远不够。
“我能不能先给你一个银钱,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他站立在远处,不愿就此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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