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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情敌见面?
    有没有一种梦魇,足以跨越时间、跨越空间,同你纠缠上四年,挣不脱、甩不掉。

    有没有一个女孩,纵使她同你说了这世间至绝的话,纵使她将你拦在此生心门之外,要与你划清界限,要同你此生不复相见,可你,还是在多年之后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溃不成军。

    有的。

    可彼时你并不知道,多年后,那个人,还是可以如此自由出入她的世界、她的院子、她的闺房。

    她将你忘了,却并未将他忘记。

    今夜一直都觉得恰到好处的微风,此刻才觉,冰凉彻骨。

    那一夜,她说了那么决绝的话,拉着另一个男子的手,入了烛火昏黄的里屋,而那男子,一整夜不曾出。

    那一夜,她屋子的屋顶上,多了几排空酒瓶。

    往事如烟。

    那些以为已经被掩埋的心情,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微微有些错愕的男人时,终于卷土重来,如同,最浩瀚的海面腾空而起的巨大海啸。

    他说,“是你。”冷若冰霜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之下。

    嗜血的妖精,甘愿成魔。

    言笙一惊,为他口吻中的肃杀,只以为俩人有仇,偷偷去看门口的男子,见他没睡醒的模样,半点靠不住,便小声问秦涩,“你们……认识?”

    “不认识。”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声音干涩得很。

    的确算不得是认识,只是一面之缘,却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面之缘,浑身浸在冰水中的压抑感,没有被握着的那只手,紧捏成拳,却不觉得痛。

    心口的痛,才无以复加,连呼吸都痛。

    “啊。”门口的男子,反应慢了许多,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应了。

    他身材颀长,面容却说不上精致,和秦涩、浮生相比,显得有些粗狂,至多只能说平凡,打扮也随性,麻布长袍、麻布腰带,身上并无其他坠饰,可整个人看起来,却有种……笃定的气场,又似不拘小节的江湖气。

    他对于秦涩的敌意似乎并未察觉,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有些迷茫,有些迟钝,像是不曾睡醒。

    他也不等人招呼,直直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听闻你伤了,煦渡在温柔乡里自然顾不上你,让我将这些药丸拿过来。”说着,从怀里掏啊掏的,丢出一包牛皮纸包,搁在言笙身旁的小几上,才后知后觉地瞧了眼秦涩,道,“似乎……哪里见过。”

    是真的迷茫。

    眼睛耷着,似乎困得很,伸手打了个哈欠,说着似乎见过,但瞧着又半点好奇也没有,纯粹只是回答言笙的问题。

    没仇便好。

    不然俩人在这里打起来,自己还真不好处理。平日里惯会察言观色的言笙,此刻神经大条得很,她拿了那牛皮纸包,挑眉,戏谑道,“你难得回隆阳,倒是还认识秦涩?”

    她还拉着他的手,不好拆包裹,便随意扯了扯始终背对着自己的男子,嘟囔道,“呆站着干啥?”说着,松开手准备拆包裹。

    只是,那手刚松开,便被反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涩已经转身,在她身边坐了,一手拉着她,一手接了那包裹,说道,“我来。”然后,牛皮纸包搁在腿上,三两下,便拆好了,露出里面十来个一模一样只是标了不同标记的小瓷瓶。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甚至,还很是漫不经心地越过言笙的身子,将瓷瓶一个个拍在小几上,嗯,漫不经心,可只有自己知道,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地死死的……

    相比于他的如临大敌,对方却明显不在状态的模样,又过半晌,当秦涩一气呵成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似乎才悠悠转醒,又淡淡“啊”了一声,说道,“秦涩啊……原来就是他。”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得。

    言笙抽了抽嘴角,无奈扶额,安歌不仅嗜睡,而且仅剩的那么点生物钟,格外符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后半句,但凡入了夜,便是醒着,也似梦游般。

    也不知道煦渡用了什么法子,才把这个被窝如亲媳妇的家伙指派过来给自己送药。她一边嫌弃着,一边在一堆的瓶瓶罐罐里翻翻拣拣,挑出来两瓶,递给秦涩,“喏,给你。”

    之前九衾送的就是这类,左右自己也用不到。

    秦涩一愣,伸手接了,有些狐疑地看言笙……又看了看对面的男子。

    他不笨,总觉得这两位的关系……

    巨大的海啸渐渐回落,却也有可能只是在积蓄另一轮更大的海啸,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带着笑意说道,“阁下……认识我?”

    “啊……认识,这丫头的……”几乎是梦游般脱口而出的话,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却突然停了停,“这丫头说的嘛……秦涩,十三皇子。”

    “这丫头的”和“这丫头说的”,明显是不同的意思。

    秦涩本就人精,如今更是带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去听这话,哪里会漏掉这样一个字,显然,在停顿前后,这男人要说的话,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这丫头的什么?或者是,这丫头的……谁?

    隐约可见的答案,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猜测,那一夜,被伤地太彻底,以至于这些年,是如何小心翼翼掩着才令自己不觉得疼痛,未愈的伤口,在今夜已经裂开。

    他却还是半分不显,但凡当着言笙的面,他从来都是半点暗黑的心思都不曾表现过,此刻,他也只是拉着她的手,笑问,“这位是……?”

    “我师兄,安歌。”她没有半分隐藏,坦然得很,注意力还在那些个瓶瓶罐罐上,开了一瓶闻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同煦渡一样,只是,他主要是个和尚。”

    和尚?而且,主要是个和尚……是什么意思?

    破天荒地,高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秦涩,第一次出现了目瞪口呆的面部表情……他咳了咳,掩饰了下自己尴尬,又看了眼实在同“和尚”二字联系不起来的男子,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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