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回来了，有些不高兴，还是因为分配那批人的缘故。他本以为自己能参与包文春的计划，后来才知道自己只是个挡箭牌幌子兼职跑腿的。人家包信根据老王的指令，把每一个人都安排了合适的位置，连他们的子女配偶都考虑到了，结合本人的专业特长和个人要求，一半的人进了科研机构，三分之一去了生产一线，其余的就不知道安排到哪里去了。

    而他，只是个傻傻地跑腿送人的。除了自己的地位和护送场面大点，还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这些人统称为外籍专家，被赋予一种新的属性，全部同意申领了新的身份证，移民来的时间前移到十几二十年前的友好时期，身份证上显示，那些子女都是在这边出生的。不过那种身份证的用处估计还不如文春集团的身份牌效果大。他们还要接受一个特别条件，那就是不能离开限制范围或者出境的。

    这是一个具有限制性特权阶层，金钱充裕，生活条件优渥，但活动范围受限，肯定不能随意上街接触留学生和外交人员。

    新的生活环境令他们感到新鲜，重新进学校学习汉语，适应日常交流，那是必须的程序。不管怎么说，这批人都是在免费供养着。按照包文春的说法，那就算是增加一批贫困户吧！

    老张的不满并不是养这些苏熊猪的事，要想让专家安心尽心工作，捆绑这种必要的免费福利，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可这个人员分配上他就有些不满，这批人八成以上的高精尖领域人才被安排进文春集团，分配到官方机构比例太低。

    包文春一听老张的诉求，就哈哈大笑，说“这个你大可放心，这点人只是冰山一角，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位就是周利，另一个名字叫伊万列夫，你应该听说过的。”

    卢平和老王就在旁边，老张看看卢平，说“周利我听说过，伊万列夫我也知道，他俩是同一个人，我就不知道了。”

    包文春说“周利是我五年前派过去的，叱咤欧洲的雅桑集团就是他一手创办的，不管它的名声怎么样，但他确实是在为我服务的，这批人也是他协调来的。咱是敞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对周利说一下要求，最近一两年内，由雅桑集团继续向这边倒腾专家人才，涉及的领域不限，人数规模规划是三万人起步，能有十万人也不嫌多。我说的是专家人数，附带来的家属方面，按照平均一家四口计算的，大概就得几十万人了，这批人的安置工作就需要张斯儿来负责了。”

    老张惊讶地说“这么多？”

    “多吗！你可能不知道也不会理解的，比喻仅仅一个电子计算机行业，目前的这个行业发展迅猛，我们不说研发和生产厂家的从业人员了，就是下游的软件程序代码编写人员，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三十年后又有多少人吗？我们现在是起步价段，没有系统统计过，估计全国绝对不超过两万人，而曙光集团就占了一小半吧！二十五年后的2014年，确切统计数字是，全世界有近两千万程序员，中国占据十分之一。到了二零年，中国的程序员超过五百万。你觉得我们的任务艰巨么？这点人够用吗？”

    老张还是不能理解，包文春说“这样吧！周利还有几天假期，我暂时也有闲时间，现在的工作运行也比较稳定，我带大家出去旅游几天吧！那个，卢叔叔，这次你留下看着，我们顶多三天就回来。”

    称呼变成卢叔叔，卢平就觉得自己要做出一定的牺牲，包文春要对你客气一下，那就必有所求，情况就这样了，他想一曲是一曲，家里少不了主持人，就点头答应下来。

    听说要旅游，报名的人很踊跃。包文春觉得不能分开周利和小姨，他俩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相聚，再分开几天就太残忍了。带上小姨，就得带个女友陪着，选谁呢？采萍肯定不能去，两个孩子太小不能带。阿绣忙着超市的生意，丁香给她和肖玉华带孩子，也不能再脱岗了。丁香要不去，肖玉华肯定也走不了，徐晴忙着筹备莲花春晚，只有陈捷最合适，起码还有个小四儿和周宾郎一般大，也是好伙伴。

    包文春在鞋柜找双轻便的运动鞋，抬头就看见璃儿在给自己熨烫衣服，包文春不知道发那根神经，觉得她在窗前的动作姿态极为优雅温柔，走过去扶起她的下巴，盯了一会儿，见一张原本带着微笑的脸变得惊恐起来，不知道她从自己眼里看到什么，还闭上眼帘，不敢反抗。

    哈哈一笑，放开她，说“换双鞋子，帮我们带小四儿，一起出去玩玩！”

    老张一直对包文春四处游荡，据说还有个任意穿梭时空的设备很感兴趣。他也是第一次来蓝湖，住在湖边的房子里，此刻见所有人都集合在这间大厅里，包文春抱着小四儿，周利抱着宾郎，王思楠和陈捷都斜挎着个手袋。只有璃儿，穿着一套抓绒运动套装，显得很精神。还背着个双肩包，里面是两个小孩的零食和水瓶卫生纸什么的，很有旅行者的状态。

    包文春看看老张，穿着很正式的皮鞋，就拿出一双健步鞋，说“换这个吧！你那个走不了多远脚就会疼的！”

    周小联有了孩子，不能跟着，王十九是必须要去的。包文春对老王和包信，说“定位目标时间是未来三十年后的今天，还是这个下午四点半，地点是武汉光谷广场附近。注意，我们只是个旅游团，那里的货币和我们的不同，支付方式不是现金，所以，大家需要什么，先和我说，不要随便自己购买，也不要到处跑。现在，我们出发！”

    老张还在想着怎么不把那个车子拿出来，就见包文春前面推门出去，周利毫不迟疑地跟着，后面跟着三个女子。他看一眼老王，紧跟着跨出那一步，走进光线强烈的太阳地里。

    这是一个还没有完工的地铁通道，远处还有人在安装什么，电焊火花耀眼，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耀眼光亮门洞。

    包信瞬间就破拆开出口处人家的大门锁，包文春一行老少十二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广场上人流繁织，王十九就在路边，给每人拿出一顶黄色旅游帽，自己打着个黄色旗帜，挥舞着跟在包文春身后。

    老张回头看看，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那个通道能连接到异时空。

    这批人稀释在繁忙的人流里，实在不起眼。马路另一侧地铁站出口一会儿就涌出来一大片人，也没谁注意这个小小的旅行团。

    地铁站附近有个停车场，包信和王十九过去一会儿，很快从监控死角开过来一辆十五座中巴，车身上还印着青年旅行社标识。众人上车，由包信开车，沿着珞喻路往西北走，先绕道去茶港一带的红星大院看看，顺便让小姨看看如今的武大校园外景。

    眼看天黑了，就要去找地方吃饭，然后住下。

    包文春带队在八一路上的一个手机专卖旗舰店里，拿出刚刚出炉的一张仿制身份证，这是老王刚刚打印出来的。用这张身份证，买了一部中档欧珀k3手机，花了一千五百块钱，但不是现金支付，而是要求服务员帮忙开号，下载微信，捆绑银行卡，开通网付，开通刷脸支付等业务，然后用再手机支付款项。

    服务员小姑娘让他刷pos机，可包信还没有把这个时空的银行卡制作出来，以前搞的银行卡肯定不能用，说不定就会被特殊部门监视着，找来了就麻烦了。它抱着个笔记本忙着搞网银激活、资金移动。

    营业员只得一步步摆弄手机，还要照顾几个人，倒开水、拿体验机叫大家试玩，服务很周到。老王见包信还在入侵银行系统，还得一段时间，就一下子拿出一摞身份证，说按照这个方法，再办六份同样的套餐吧！

    众人到一家较大的帅府饭店吃饭，周利着急回武珞路那边的旧居看看，这顿饭就吃得很匆忙。

    长江大桥是西北偏东南走向的，它和武昌火车站之间还有个近乎九十度的圆弧弯道。周利的老家出生地就在这个转弯处的家属院，武铁大东门宿舍区。他老爹的工作单位，就是武铁车务段维修工。

    包文春当年和周利不打不成交，来周利家看周老爹，帮助周利考上武汉大学，老爹还请他吃狗肉。他利用老爹看守的设备仓库大院子，转运自己时空贸易物资，那一年，自己才十来岁，周利十七岁！

    如今，那座曾经堆满火车轮子破车厢，水泥枕木锈钢轨，有着三股岔道的大院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绿地。而它的北侧，以前还真的没注意，破败损毁的长春观也搞得雕梁画栋，装修的十分漂亮。

    周老爹肯定是不在了，周利过来，也只是缅怀一下熟悉的童年记忆。

    几个人就在附近找一家比较普通的如家酒店住下，计划明天在附近逛逛公园，好好看看黄鹤楼。

    王思楠就想去看看东湖电器，还想去看看包爸曾经工作的国有集团公司，看它如今发展成什么样了？老张却想去看看三峡大坝，还要看看葛洲坝。

    老王很快制定出行程计划，明天可以在市内游览，可以购物，把每个人手机绑定的银行卡里的钱全部花掉，后天搭乘游轮去重庆，然后直接从那边回家。

    王思楠遗憾的说“能回老家一趟，看看现在的自己才好呢！”

    包文春拍拍胸口说“没问题！大家就是在这里玩上一两年，照样能把你送回离开时的地点，时间可以任意调整。这个实地旅游咱忙不过来，可以在手机上直接看啊！想看什么看什么！”

    大家各自洗浴后，包文春给大家叫了外卖，也就十分钟不到，两个快递员送来两大箱热腾腾的饭菜。

    见几个人围成两桌，聚餐模式，说吃完饭要睡觉。

    “什么？这就要休息了？”包文春惊讶起来。“这晚上的节目还没开始呢！走，那些汤不要喝了！我们去看3d电影！还要买些东西，人家商场不到十一点都不会关门，现在还不到六点，早着呢！”

    晚上的街头比白天的人更多，起码着璀璨的灯火，繁华的闹市都是老张没有经历过的。不说他们，就是陈捷来自大都市，也很少见到这样的灯红酒绿的绚丽场景。

    尤其是璃儿，更是需要包文春拉着走，生怕她东张西望被谁挤丢了。

    几个人还是没能去看成电影，一起步行去了世纪广场，看见一个金融公司牌子下写着古币回收，名贵礼品，包文春就来了兴致，带着大家进去看看。

    大堂经理一看来了十来个人，吓了一跳，人家来卖家传的或者是来历不明古物，生怕被人知道，都是最多三两个人，蒙着口罩来的，还真没有这样公开组团，逛超市一样的，就怀疑是不是打劫的！

    一看有老人有孩子，经历放心不少，就问需要什么帮助。包文春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图鉴，说“我带来一些古币旧币和邮票，想处理掉，但我不要太多现金，我要换成等价的黄金，不知道行不行？”

    经理说“可以啊！我们金融公司就是干这个的，先看看你的东西再说吧！”

    。